“张大人为何要将二总管何青列为嫌疑人呢?他似乎与章夫人并无旧怨。”齐乐问道。
张子初答道:“侍女兰心提到,昨日章夫人从闲鹤馆出来后遇到了何总管,与他说话时还让两个侍女站远了些。若当真如兰心所言,二人说的是为章夫人受伤的儿子请郎中之事,为何要让侍女回避?”
齐乐想了想,问道:“张大人的意思是,章夫人与何总管在说什么隐秘之事?这说明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没错,目前咱们掌握的线索有限,只要其行为有一丁点说不通的地方,就要将其列为嫌疑人,详加查探。若之后有证据或证人能证明此人无作案动机和时机,再将其排除就是了。”张子初说道。
七人讨论了一阵子,张子初正待分配排查任务,就听到外头一阵喧哗,而后就见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子怒气冲冲地闯进正堂,高声骂道:“兰心兰芝!你们两个贱婢是如何伺候母亲的!还不快滚出来!爷要扒了你们的皮!”
见到张子初他们,那男子停住了向楼梯飞奔的脚步,语气不善地问道:“你们是何人?怎会在我母亲的住处?”
张子初猜到了那男子的身份,答道:“本官乃华阳府的推官张子初,他们都是华阳府的官差。章大公子这是要去寻章夫人的两个侍女?”
那年轻男子正是章夫人的独子章桂元,他方才听到几个碎嘴的下仆闲聊,才知道母亲已经因心疾突然过世了,而肖家却没有一个人告知他。他又悲又怒,立即跑来了“一帘幽梦”。
听到张子初介绍自己是推官,章桂元愣了愣,问道:“怎么还有官差在此?难道我母亲不是因心疾而死,而是被人谋害的?”
“并非如此。”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天蓝色圆领大袖襕衫的男子快步行来,他约莫而立之龄,头戴交脚幞头,腰悬羊脂玉云纹鸡心佩,行动如风,飘然而至。
“哇,好英俊的男人!”齐乐拉着林若小声赞道。
那身着蓝色襕衫的男子,若是单论五官,并无出彩之处,但其五官组合起来却极为和谐,看起来如清风朗月一般清新灵秀,又如经过岁月陈酿的美酒,醇厚中带着甘香,令人回味无穷。
与他一比,一身亮绿色苏绣长袍、容貌平平的章桂元,更显得其貌不扬。
“在下何青,乃洗月山庄的二总管。”英俊男人何青说着,露出礼貌性的微笑,向众人拱手施礼。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十分悦目。
最特别的是,当他微笑的时候,他的嘴角边便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让他更显得温柔美好。
“不姓陈啊。”陈谷雨小声嘀咕道。
秦川问道:“为何这么说?”
陈谷雨仔细瞧了瞧何青的脸,说道:“我看这位二总管有点像我老家的一位族兄,他们都有酒窝。不过世上有酒窝之人甚多,再说我也是多年前见过那位族兄一面,除了酒窝,其他特征也记不清了,大概是我瞧错了。”
“狗奴才,你还敢来?我母亲出事了,你们为何不让我知道?官差都来了,说!我母亲是不是被山庄里的人害死的?”章桂元见了何青,上前扯着他的衣领怒吼道。
何青似乎习过武,右手随便扒拉了几下,就像拂掉衣衫上的灰尘一般拂开了愤怒的章桂元。
“表公子,我方才说过了,章夫人并非被人谋害,她就是因突发心疾不幸过世,山庄也未刻意隐瞒,只是庄主担心您突闻噩耗经受不住,这才决定暂缓告知。”何青朗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