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秦祯的话,围观的众人都是不解。
秦祯便蹲下身子,将孟轩一只胳膊的袖子撩起来,将手臂露给众人一看,说道:“因为,孟公子对檀香严重过敏,这枚小小的檀香墨对于其他人来说,是难得的上等好墨,可是对于孟公子来说,却是可能要他命的大凶之物。试问现场的各位,有谁会费尽心思,偷一个可能要自己命的东西来藏在自己身上呢?”
现场众人听了,都是一震,难怪好端端的,这孟公子会忽然晕倒。
便在这时,孟轩也醒了过来。
拾砚欣喜道:“公子,你醒了!”
孟轩还不知秦祯已洗清了他的清白,忙又急着替自己辩解道:“大人,我没有狡辩,我的确没有偷他人的东西,也不知这檀香墨是如何到了我身上的。”
那为首的官差听了秦祯的辩词,已经知道孟轩是被人栽赃的,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再强行拿人,便道:“既如此,你可以走了。”
孟轩一愣,怎么自己这就可以离开了?
拾砚方给他解惑道:“公子,秦公子已经证明了你对檀香过敏,不可能偷那劳什子了。”
孟轩听了,才恍然明白,对秦祯拱手作揖道:“多谢秦公子。”
秦祯道:“考试快开始了,我看你身体还需要休息,不如就坐我的马车去考场吧。”
孟轩点点头,于是跟秦祯韩慎等人一起离开了。
走时,秦祯对官差们说道:“虽说这东西不是孟公子偷的,可是王公子的东西到底不见了,还莫名跑到了别人身上,官爷可得好好问问王公子,他之前都把东西放在了哪里,又给什么人看过才是。”
官差们的确是接了报案才来的,如今嫌疑人洗清了嫌疑,案子却还是案子,秦祯提供的也不失为一个思路,于是果然开始盘问起王图来。
王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是报案人,怎么如今倒像个嫌疑人似的被盘问上了?
何况考试在即,看着众人离开摘星阁,往考场而去,他怕自己反而迟到了,忙对官差说道:“官爷,既然东西都找到了,这案子便撤了吧。”
秦祯看似无意地说道:“王公子可是好大的面子,说报官就报官,让各位官爷大老远的跑一趟,结果现在说撤案子便撤案子,这公衙都成了你们王家的似的。”说罢,转身出了摘星阁,上了马车,往考场而去。
可秦祯走前这一句话却听得众官差都黑了脸,他们跑这一趟,本是以为不过是一件偷窃案,又有嫌疑人,抓住了就能破案,给自己攒功绩,现在连茶都没喝一口,却要白跑一趟,心里也怨怪王图,便堵着他好一番盘问,直到院试考试都开始了,才将人给放走了。
王图只得错过了今年的院试,只能等来年再考,想起自己栽赃孟轩的缘由,悔不当初却也无用了。
院试结束后不久就到了放榜日,秦祯的名字依旧挂在榜首,第二名是孟轩,第三名则是邓世杰。
“秦公子既然有如此大才,怎么那日在摘星阁中,公子却没有对出我与孟公子的对联?”
秦祯循声看去,见邓世杰摇着手中的扇子,脸上带笑看着她。
可秦祯无端就从他的笑里看到了敌意,心里顿时警惕起来,脸上却不露声色回道:“邓公子说笑了,院试所考察的内容里并没有对对子,我在对联一道上并不擅长。”
邓世杰笑道:“是吗?”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摇着手中的山水折扇便走了。
韩慎今日本是陪秦祯出来看榜的,走到路上见到一家金饰铺子,他便说有事,先去了一趟金饰铺子,让秦祯一个人先来看榜。
等他过来时,便见秦祯盯着邓世杰的背影,于是问道:“怎么了?”
秦祯道:“我总觉得这人给我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韩慎听了,说道:“我让阿枭查一查他。”
秦祯听了,喜道:“阿枭也来锦城了?”
韩慎点点头道:“嗯。他查到了一些苟师爷的消息,发现他人就在锦城,于是便过来了,前几日人便已经到了,只是我怕打扰你考试,且他还要再查一查苟师爷在锦城的具体下落,我便没有提前告诉你。”
秦祯于是忙拉着韩慎往回走,说道:“阿枭现在人在何处?我们现在就去见他。”
韩慎被秦祯拉着离开了衙门的榜单公示栏,说道:“苟师爷的消息阿枭刚已经告诉我了,我现在就带你去,阿枭现在跟阿南一起在摘星阁里陪着囡囡,等下回了客栈,你自然就见到他了。”
秦祯点点头道:“好。”催促韩慎道:“你快带我去。”
于是二人上了马车,韩慎给阿泉说了一个地址,阿泉驾着车来到了富山钱庄的大门外。
隔着马车帘子,秦祯盯着富山钱庄的大门,许久都不眨一下眼神,生怕自己错过了其人。
韩慎说道:“阿枭查到的消息,这苟师爷跟着孙章义这些年捞了不少的银子,都存在富山钱庄了,锦城的富山钱庄与雍宁县的富山钱庄是一家的。苟师爷不敢在雍宁县多待,到了锦城以后,每月初十都会到富山钱庄来取一笔存银。”
他们二人在马车中等了许久,直到太阳挂在正中天上,才见苟师爷果然出现了。
他走进富山钱庄里待了片刻,便手里拿着一个鼓鼓的钱袋子走了出来。
秦祯见苟师爷走入了人群中,忙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混在人群里,跟在苟师爷身后,韩慎见了,也连忙下了马车,跟了上去。
这锦城的人口众多,街道上各种做小生意的, 摆地摊的不计其数,秦祯与韩慎一路借着人流和摊位遮掩,苟师爷走了一路都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踪他。
秦祯韩慎二人跟在苟师爷身后走过了好几条街,直到入了一条小巷子里,见苟师爷停在了一处民居的门前,从身上掏出了钥匙来开门。
秦祯与韩慎二人便知这里就是苟师爷现在住的地方了。
就在民居的房门打开时,秦祯悄悄闪到了苟师爷的身后,一个手刀将他打晕在地。
秦祯往民居里张望了一眼,见里面没人,似乎就苟师爷一人在此居住,便与韩慎一起将他给搬了进去,又找来绳子,将苟师爷给绑在一张椅子上,才从院子里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泼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