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祁漾把物理老师单独布置的试卷做完,大大伸了个懒腰。
余光瞥见秦宿还在跟文言文死磕,他摇了摇头,起身进了书房。
秦宿其实还是感觉有些尴尬,但注意到旁边人的一连串动作,下意识看了眼,便见他进了书房。
过了会儿,一绿一红两本厚重的书砸在他面前桌子上,带起一阵风。
古汉语常用字字典和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
他错愕地看向祁漾,后者却态度自然,点了点他试卷,挑眉道:“没人教过你不会就放弃吗?不会放弃,那就来问,再不行,就文言文那东西,借字典查个意思拼凑下也够了。”
秦宿被训得有些羞愧,低声道了声谢。
祁漾斜靠着桌子,轻笑道:“秦同学,你声音怎么比我一个病人还小啊?”
秦宿抿了抿唇,看着他,用正常音量郑重道:“谢谢你。”
祁漾也选择了适可而止,让他继续做作业去。
他从书包里翻出那一堆看得人就头大的作业,又找出物理和数学的,挑着做了几道有点难度的,顺手勾了几个送分题,圈了几个不复杂的,最后一起放到了秦宿面前。
“打钩的有空做下,画圈的你思考下。”
秦宿呆了一下,点头说好。
祁漾看他真没问的打算,继续去搞定数学作业,同时有些遗憾没遇到其他老师,不然作业没准能更少。
接着是英语。
这东西写起来简单,大多数都是选择题,作文也只要求120到200字。
对于一个经历了几十个世界的任务者来说,熟练掌握十八国语言是必备技能,一些小语种他没事时也略有涉猎,看阅读理解脑中自带同步翻译,作文甚至可以熟练使用各种修辞,套用谚语。
啊,再也体会不到曾经被英语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痛苦了。
同时祁漾也感觉到了辛酸。
都是被逼得啊。
做完一份英语试卷,他长叹了口气:“我真是太难了。”
秦宿:“?”
祁漾瞥了他一眼,看他在做阅读理解,答得像模像样,不过对不对祁漾就不知道了,估计写这些文章的作者还魂都判断不了对错。
把英语全做完后,他就停笔不想继续写了。
他进房间拿了笔记本电脑过来,盘腿坐在沙发上,开始敲敲打打,还不忘说了声:“嫌吵就说,不过我这没耳塞,你也只能忍忍。”
秦宿“哦”了一声,属实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半晌才补充了句:“不吵。”
语文试卷不用写作文,一份试卷做完,秦宿看了眼时间,沮丧地发现自己居然用了两个小时,这到考试时根本来不及。
他苦恼地去抓头发,却只摸到一头扎手的板寸,这才想起来自己两小时前刚把头发剪了。
换试卷的空挡里,他看了眼祁漾,便见他已经停止了对键盘的敲敲打打,耳朵里塞着耳机,像是在看着什么,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但秦宿就是觉得很像和陈飞打架的那天。
心情很糟糕。
祁漾最近一直在做拯救任务,但正经任务也不可能丢下,只是他人在S市,渣爹一家却都在京市,鞭长莫及,只能先从网上看看。
网络这地盘,002比他熟。虽然外表是天狗,但本质还是系统,网络专家,这事就全交给它了。
当先是查正欣时尚和余家三口人的黑料。
按照任务要求,正欣时尚得保一保,但余家三口人却得往死里搞。
祁漾现在稳定住了秦宿,月考也结束了,又逢国庆放假,正好可以给他们制造点麻烦,省得他们过得太开心。
另外,他对原身母亲和外公的死因存了点阴谋论,让002顺带着一起查了查,看有没有什么猫腻。
十几年前,网络还没现在这么发达,监控也不像现在这么普及,查起来比较困难。
002扩大了搜查范围,比如杨悦和杨建军死亡前后,家里和医院里是否有人员变动,不管到底和他们有没有过接触,先打个问号。
不过还没顺着打问号的找,002就查出了不少东西。
杨建军早年丧妻,中年丧女,虽然伤心,却没倒下,在度过伤心期后,便重新振作起来,因为他还有个外孙。
他身体除了有点三高,没什么大毛病,有定期体检,就算哪天真患了癌,也能及时发现并救治。
杨悦的死,让本就不太喜欢余正浩的杨建军产生了怀疑,开始限制他在公司里的权力。
余正浩心里不知道什么想法,行为上却越发虚伪谨慎,靠着儿子做缓和,倒是又慢慢取得了杨建军的信任,并且借口要替妻子照顾父亲,逐渐打动了杨建军,搬进了他单独住的别墅里。
余正浩舍不得心爱的女人一直不见光,爱情的结晶一直因为没有父亲被同学邻居指指点点,想办法买通了给杨建军做饭的厨师,开始在他的食物里动手脚。
杨建军即便有意控制,血压还是逐年提高。
他去世之前的一个月,公司里出了内鬼,将当时正在竞标的一个项目的细节透露给了对家公司,导致竞标失败,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他那段时间气得血压居高不下,余正浩趁机火上浇油,告诉了他杨悦死亡的真相。
杨建军当时因为内鬼的事,给自己办公室悄悄装了个针孔摄像头,拍摄下了一切。
负责装摄像头的是他的助理,当时正缺钱,就拿着监控内容去勒索余正浩,不久后和监控一起从世界上消失了。
002便是将那段监控还原了出来。
而祁漾,猜测是一回事,证实了又是另一回事,尤其002还找到了一份遗嘱。
杨建军就算被余正浩迷惑了,最疼爱的也是体弱的小外孙,002找到的这份遗嘱里,他将所有遗产都留给了余远洲,但在最终公布的遗嘱里,却是全部给了“不是儿子,胜似儿子,十分孝顺”的余正浩。
旧的遗嘱被删除的时间,正是杨建军死亡当天。
祁漾捏着指关节,心里嘲讽,这不是纯纯吃绝户行为吗?
这种人,真是恶心。
“儿砸,搜集证据,办他们。”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