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晚饭是菠菜肉丸汤，食材来源于温书宁拔出来的菠菜和黄毛背着的两个肉罐头。
李玉梅和一帮姑娘几乎把脑袋埋进了锅里。
一帮子女学生，也不知道为什么寒假不回家，就这么被困在学校里，靠地里的收成活着，正青春的年纪全吃的一脸菜色。
也不知是没衣服穿还是怎么回事，身上套的仿古罩衣脏兮兮的，挽起来的袖子用绳子捆在肩膀上，露出的手臂上都是冻疮疤痕。
看着让人心疼的很。
拔刀的女学生叫李玉姝，是李玉梅的异卵双胞胎妹妹，不同于姐姐的中等身材和身高，她长得瘦瘦小小的，胆子也小得很，菠菜肉丸汤里的肉丸子只敢夹一个。
李玉梅风卷残云，吃完一抹嘴，把碗里一颗肉丸往妹妹碗里一倒，嘴里说道：“我吃不掉了，你吃！”
李玉姝不敢抬头看其他人不爽的脸，只埋着头夹起肉丸小口小口咬着，泪珠子直往碗里砸。
“你们哪里来的？怎么跑我们农科院来了？”李玉梅盘腿坐着，视线溜过一圈，选择向同为女性的谭洁问道。
“说来话长，我们从海市南边一个小村子过来，他来找家人，”谭洁指指厉航，然后指指自己，“我来找卫星电话。”
李玉梅眼睛瞪了老大，震惊道：“你们从外面来？杀进城市的？就你们四个？”
谭洁点点头。
女学生们互相对视，惊讶之余还有些别的意味。
温书宁擦着藏锋上沾到的泥巴，凉凉开口道：“别指望我们带你们出海市，我们四个自己走都是九死一生，更何况带你们几个拖油瓶。”
他语重心长劝诫道：“趁你们还有精力，把校园清理清理，想办法把大门和围栏加固加固，守着你们的宝贝田地还能活一段时间，除非你们能一路杀出海市，不然出大学城区都是送死。”
黄毛还吓唬她们道：“外面的丧尸密密麻麻的，跟你们田里的韭菜一样！”
李玉梅眼睛转来转去，视线依次扫过两把唐刀和谭洁腰间的弩箭，她斟酌了半天，突然抬头。
“我知道哪里有卫星电话。”
谭洁豁然抬眸。
……
夜间的农贸市场虽然安静却灯火通明，丧尸三两成群靠近过去就被门口虎背熊腰的守门人开了瓢，扒衣服掏皮夹一气呵成。
光溜溜的青灰色丧尸尸体被抛下台阶，咕噜噜一滚到底。
“你真信那丫头片子说的？”黄毛从房顶把脑袋缩了回去，扭头看谭洁。
厉航接的话，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卫星电话，她们的同学被这里的人抓了总不会有假，能救就救一把吧。”
温书宁点头，“对，尽力而为，要是实在救不了就算了，总不能把咱们自己搭进去。”
厉航直起腰，肩膀撞在他下巴上。
“不好意思。”
温书宁一顿，退了一步，道：“没关系。”
黄毛瞪着一双死鱼眼，搓了搓手臂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你俩要别扭到什么时候去？”
没人理他。
人手不多，为防被逐个击破，四人决定共同行动。
守门人握着棒球棍焊钢钉自制的狼牙棒站在台阶顶端的大门口，居高临下一眼就看见了悠哉悠哉走过来的四个人。
为首的青年一双猫眼精致矜贵，朦胧的灯光下好看的像夜行的艳鬼。
他搂着一个看着有点年纪的女人，寸头飒爽，倒也有些野性的美感。
他们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一个看着就是个拎包的，另一个抽刀砍翻丧尸的样子利索的很，应该是保镖。
守门人往温书宁和谭洁那里一抬下巴，跟同伴打趣道：“这tm谁嫖谁都不知道！”
压低的猥琐笑声响起来，似乎刻意想让人听到一样。
温书宁一副阔少爷的样子，揽着谭洁的手一勾，在她脸上摸了一把，道：“听说这里有乐子找？”
守门人痞痞的把大门一挡，壮硕的身躯几乎把门堵了个严实。
“咱们这里什么都有，可是出了名的销金窟，销金窟你懂吗？得有硬货。”
他粗短的手指搓了搓，不屑的瞥了一眼温书宁。
另一个守门人摸着下巴调笑道：“要是实在没有，你自己也算个硬货，爷不介意消费消费……”
话音未落，面上一凉，厉航的刀锋贴着他的鼻尖，一搓头发慢悠悠飘下来，和溢出的带着油的汗珠粘在一起。
刀撤回去入了鞘，才有一串血珠子冒出来。
守门人一脑门子的冷汗，生怕血腥味把丧尸群引来，赶紧用布巾捂住。
他刚要发火，就被一个肉罐头砸在胸口上。
“我的保镖看不惯脏嘴，就喜欢动刀子，这罐头算赔你的，我们能进去了？”温书宁半倚在谭洁身上，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抬起手在眼前用指腹磨着指甲，正眼都没给守门人一个。
守门人捞住罐头眼睛都在发亮，半点不去计较胸前被砸青的皮肉，笑的异常狗腿道：“您这话说的，破费，破费了，来请进！”
他让开身，还拿布擦了擦门框。
温书宁从鼻子里“哼”了一下，搂着谭洁进了门。
进门后，还有一段不短的通道，走到尽头推开双开大门后，热闹的集市豁然出现。
“好家伙……”温书宁喃喃感叹。
只见一个个档口几乎望不到底，摊位上面粉大米、衣服鞋子、锅碗瓢盆应有尽有，甚至还有的档口铺面上空空荡荡，只有个女人半靠在以前放猪肉的瓷砖台面上搔首弄姿。
新来的四人让热闹的集市为之一静，各种意义不明的目光打量过来，在看着就不好招惹的人和武器上溜过一圈，就像再次按下播放键一样重新热闹起来。
“你们信吗？末世还能有这种地方？”黄毛抱着包张大了嘴左右看。
冷不丁的，一个瘦小的男人撞了过来，一边道歉一边想走，被黄毛瞬间掐住了手腕。
“小贼，这都是爷爷我玩儿剩下的，少在你祖宗面前丢人现眼，交出来！”黄毛瞪大眼，凶巴巴的道。
那瘦小的男人嗫嚅了一下，哆嗦着掏出两个罐头。
黄毛接过，“滚吧！”
男人瞬间没了影。
边上不远处一个卖电池的档口，摊主大叔怪笑一下，嘲弄道：“我要是你们，高低得卸他一只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