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可以说是各有优劣,若哥哥是木老爷,你选木老伯还是木子仲做接班人。”
裴衿讲到此处,向李元杼问到了这个难题。
“……”李元杼没想到裴衿会突然间发问,思索片刻说道,“小儿子。若在二子能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之下,把家产交给小儿子是最稳妥的办法。儿子们不一定有木老爷手段和能力,大儿子虽在未发迹时出世的,但未必有守家产的能力,小儿子却有姻亲的庇护。”
裴衿点了点头,说道,“木老爷也的确是这般想的,但是小儿子心胸狭窄,早已把大儿子当做了争夺家产的敌人,木老爷也是知道的。”
“木老爷为了保全大儿子,也为了防止兄弟阋墙惨剧,就给了一份家产让大儿子去其他地方另立门户去了。”
“这般做法,倒也是思虑周全。”李元杼完全沉浸在故事里了。
“给了大儿子立业的资本,也能把位置顺利的传给小儿子。”
裴衿见李元杼在他的引导下进入了故事之中,接着说道,“可是小儿子木子仲没有放过自己的哥哥,他早就看不惯木老爷平日里对木老伯的偏爱,甚至到了仇恨的程度。”
“认为木老爷把木老伯分家之举,是有意栽培,好等他百年之后,有能力接替木老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将木老伯毒杀了。”
裴衿目光望向远处,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觉得时候太早,话锋一转说道,“派人将木老伯府上的仆从和家眷,全部灭口一个不留,包括白雪娘在内。”
“白雪娘死后怨气不散,化为厉鬼索命,向木子仲复仇,在七月半阴气最浓之时,白雪娘附身于木子仲,在外人看来木子仲发了疯,不管是道行多高的道士,也无法去除木子仲身上的白雪娘的鬼魂。”
“如此下来木子仲大病一场,药石无医,形如枯槁,还在胡言乱语说木老伯是罪有应得,离家不应该带走他的家产云云,一直叫到大限将至。”
“白雪娘见他死不悔改,索性向白无常告状。”
“白无常是如何判的。”情节一波三折,李元杼好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白无常最是公允,木子仲因心术不正,利欲熏心,不顾人伦,死后不必为人,直接打入畜生道。”
坏蛋得到了惩罚,自是大快人心。
但李元杼对于木子仲死后的惩罚无感,倒是对白雪娘化厉鬼索命那一段,心中称奇,又问裴衿,“白雪娘如何了,给木老伯报了仇,全了心愿,她的结局如何了。”
裴衿往李元杼怀里凑了凑,思索片刻,说道,“生死有命,因果轮回,白雪娘作为孤魂本该入黄泉,进地府投胎。却迟迟不肯投胎,变成厉鬼,害了人,白无常罚她凡间飘荡百年,做一孤魂野鬼,在每年中元节举形化身,向人说出她所犯之罪,得到一千个人的度化和谅解,才可进入地府,再次进入轮回。”
李元杼似乎对这个结局不满意,问道,“那她最后可否得到了一千人的谅解了。”
裴衿低笑一声,摸着李元杼肩膀,正对着他,夹着嗓子让声音尖细一些,“如今奴家已经得了九百九十九原谅,敢问公子,原不原谅雪娘所为,好让奴家投胎去了。”
裴衿眼尾上的猩红还未褪去,刚才情事让他有些疲倦的微眯着眼睛,莹白如细瓷的皮肤,铺上了点点绯红,李元杼喉结动了动。
“不原谅。”李元杼掐着裴衿的腰,搂在怀中,“原谅了以后就见不到如此妩媚动人的艳鬼了。”
说着就要对裴衿再次动手动脚,刚才浅尝辄止的抚摸,对李元杼来说根本不够。
裴衿用手指抵在李元杼要作案的嘴上,故作娇柔的说道,“公子模样英俊,气宇轩昂,想必是怜悯弱小的君子,怎么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贪图浅薄的皮相登徒子,公子,你真的忍心我投不得胎,终日做孤魂游荡在世间。”
“雪娘如此姿容,做一回登徒子又如何,只要你与我欢好一场。”李元杼与裴衿胡闹,牙齿轻咬裴衿的指尖,“什么都能答应你。”
“包括化厉鬼索要人命。”裴衿摸着李元杼的下巴,细细的摩挲。
“包括。”
李元杼挑开裴衿挂在身上本就摇摇欲坠的衣服,往裴衿胸口咬去,脑袋毛绒绒的抵在裴衿腋窝处,情不自禁的说道,“别说原谅你,连命都可以给你 ”
“要不然等我死后做了鬼,一同陪你做一对鬼夫妻。”
裴衿脑袋一激灵,胸口一震,把命给他,他竟然如此重要,值得让人以命相抵。
“玉儿,你不专心。”李元杼舔着裴衿的下巴,湿热的鼻息吹在裴衿的脸上,“跟哥哥上床,还走神。”
“……”
裴衿眼神落在李元杼光裸的胸膛上,漂亮肌肉线条,坚实厚重的臂膀,假以时日长成真正男子汉的模样。
同样,自己也是光条条的,却骨架纤细,身上毛发稀疏,肤色白的可怕,从外表看毫无男子气概,现在还要躺在李元杼这个男人的身下。
“别分心。”李元杼舔舐裴衿的耳垂,“我们正在做世间最极乐之事。”
李元杼情欲大开,又开始缠着他索取。
裴衿心中的惊涛骇浪瞬间落下,归于平静,眼前的情况,再珍重再动听誓言,也只是上床前的调情而已。
“来吧。”裴衿缓缓闭上眼睛,任由李元杼拉进欲望和色情的无边堕落之中,“我把我的身体交给你了。”
春和景明,万物复苏,李元杼怀里拥抱着整个春天。
春色撩人,轻风吹皱了池水 ,桃花簌簌落下,春和景明,暖阳下裴语的手指拨弄琴弦。
柳逸园手执洞箫,放在唇下,所奏出的箫声比起裴衿多了一份阅历的沧桑之感。
一曲毕,裴语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柳大人日理万机,今日怎么得空找我这个闲人出来。”
柳逸园把洞箫放下,“上次在瑄王府,你我二人以琴声问答,十年时间太久,你我二人经历不同,心境早已改变,所奏的琴声与以往不同,话没有说清楚。”
柳逸园望着裴语音容一如十年之前,丝毫不见老态,“此处僻静,正好将没有讲出的话讲出来,将没有说出的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