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万两黄金啊!
就只为了买区区一条根本不值钱的人命!
这笔巨额财富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两眼放光,甚至有一部分人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开始幻想自己得到这笔金子之后应该怎样去大肆挥霍享受一番了。
然而此时此刻,唯有要离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表现得异常冷静和不屑一顾。他用一种淡漠与冷静的眼神注视着周围那些被金钱冲昏头脑、目光短浅如鼠辈一般的人们。
尽管从表面上看起来,那个名叫张五儿的人口中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言之凿凿、无懈可击,但要离心里非常清楚——这世上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可以不劳而获的美事,更不会无缘无故地从天而降一堆大馅饼正好砸在自己头上。
况且张五儿来历不是富商的奴仆,而是宫中的太监。
张五儿见人脸上都显现出贪婪的神色,微微斜上嘴角,继续补充道,“若你们中有人拿到尸块,还可以在一万两黄金的基础上,再加钱,至于加多少就看诸位的本事了。”
要离躲在人群之后,看着这群人的因即将到手高额财富,眼神逐渐变得疯狂。心中默默为这些人进行哀悼。
这群人都是些混迹江湖的流氓匪寇,走私钻营之辈,自是没有见过宫中之人,也有见过宫中的手段,自然也没有命花不义之财,不出意外会死无葬身之地。
要离边走边偷偷观察地形,打算半夜寻找一个机会偷偷溜走。上京的路他还记得,要隐藏自己并不难。
上天有好生之德,看在他隐匿身份姓名多年份上,大发善心,让他从死牢中获取生机,并还能有机会回到上京。
“诸位先在这里待上几天。”张五儿领着这群死牢中的犯人走到僻静之处,“主人要求你们杀的人,就在这两天就会出现在这栋宅子中。”
“这就是你们要杀的人画像。”张五儿把李元杼画像拿出来,让众人传阅,“可要记牢,别杀错了人。”
“长的还真是是不错。”胡皮阿四对画像中的人,呲着黄牙评价道,“比起我来还是差一点。”
“有什么好看的。”有人也不客气的评价道,“一看便知遇到危险就会吓到尿裤子的长相。”
“……”
最后传到要离面前,要离看到画像中人,胸口仿佛被巨石击中一般,画像中的人五官与故人分毫不差。
怀中的黑刀泛起阵阵寒光,盯着面前的张五儿,张五儿虽穿着便服,一副气派的模样,也掩盖不了太监身上的那股奴才气。
“好啦,诸位就在此等待吧。”张五儿走的时候几乎是捂着鼻子,嫌弃的扇了扇这群男人臭汗味。
要离目光从隐密之处出现,张五儿行为举止却让要离想起一个人。
三皇子,不,现在应该是太子,身边的内侍张让,那个尖酸刻薄,心肠狠毒的太监。
“玉儿,你到时候住这里。”李元杼让裴衿坐在自己的腿上,从背后抱住裴衿,头轻轻的搭在裴衿后背上,手指画在后宅的主屋的部分。
“这里?”裴衿满是疑惑的看着李元杼手指的方向。
一般是主母住的地方,管理后宅,统筹协调往来,裴衿汗颜,李元杼总是说要娶了他,现在是真的要照做了,不自在的问道,“是不是离哥哥有些远了。”
李元杼贴着裴衿的脸颊,亲昵的说道,“不远,你在这里就是住的这个位置,只是我天天留你在我身边,你没发现罢了。”
李元杼手掌隔着春装摸着裴衿肋骨条,这几天他们一直在一起,从来都没分开过。不管是去魏武侯府,还是书诲院。
从早到晚,吃饭睡觉,时时刻刻黏在一起,跟一个人一样。
“是……吗?”裴衿耳尖渐渐发红,被李元杼碰过的地方,如烙铁滑过一般,又疼又热 ,低着头手指慌乱的指着下面的图。
李元杼手掌攥住裴衿的手指,“玉儿你刚才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哥哥……”裴衿,强硬的转换话题,“哥哥,我们还是找找那里能改造成跑马场吧,这样哥哥也方便些。”
“玉儿,别岔开话题。”李元杼掰裴衿的头,面对面,裴衿垂着眼睛要躲避李元杼的眼睛。
李元杼轻捏着裴衿的下巴,使裴衿面向他,“玉儿,你该不会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的将来。”
在李元杼目光的逼视下,裴衿低着头,下巴被捏的生疼,肩膀微微颤抖,眼角泪水缓缓流下,泪眼朦胧的望着李元杼,“哥哥,我害怕……”
害怕什么,读书人都要名声,裴衿这样的出身更是对名声极为珍惜。
害怕有流言蜚语,说他为了名利委身于王侯,这对自身品德要求极高的儒生,无疑是致命。
“你哭什么,我又不会吃你。”人哭了,李元杼用手掌擦去裴衿的泪水,“是我不好,你身体弱,胆子小,到时候没了我,你该怎么办。”
“我不会离开你。”裴衿眼泪止不住的流,双手猛地击打李元杼肩膀,“你不是早就知道,还总是疑心我。”
“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好不好。”李元杼承受着裴衿的小拳头,十分享受裴衿的小性子。
李元杼轻吻裴衿的脸颊,柔声的说道,“裴公子,就看在我自幼无人教养的份上,不识礼节,您就宽宏大量的饶恕在下,好不好。”
裴衿被他一逗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扑在他怀中,抱怨道,“谁让你疑心我的,你说说我自从进瑄王府以来,何曾有过对你不忠不贞的时候。”
李元杼箍住裴衿的软腰,“玉儿如此娇媚聪慧,如一块无价宝玉,让人见之起祸心,作为拥有宝玉之人,自是要时时警戒。”
李元杼埋头在裴衿颈窝道,“玉儿你太美好,好到,我不想把你让给旁人。”
还真是可笑,裴衿心想,他只是示弱,就引得他心疼,他只是想半真半假的演戏,却有点不舍得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