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多亏了裴公子,告知本宫齐王与瑄王的羁绊。”康王妃齐媛也拿起香柱燃起来,“我的人才能顺利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把人,塞到上京来。”
“是吗,那在下的作用还真是大。”裴衿对着塑着金身的佛像拜了拜。
“王爷要我向公子转达,”康王妃齐媛把香柱插上香炉,“裴公子想要摆脱作为娈童的命运,洗去过往屈辱的印迹,康王府是最好的选择。齐王府的旧人就是引得他们二人相争的第一步,裴公子应当要相信我康王府要相助你的决心。”
一个拥有野心和抱负之人,一个重伦理,出身良好的读书人,是不会接受甘愿雌伏于一个男人身下,甘愿忍受胯下之辱的。
齐媛和康王,常与读书人交谈,最理解读书人那种虚无缥缈的心灵上的贞洁,借此为契机,策反裴衿也不是没有可能。
裴衿眼神动了动,看向神佛,满面慈悲,怜悯众人,但他却是心怀叵测的魔鬼,“瑄王爷最近在收集太子刺杀的证据,不过不巧的是查到了王妃表兄的头上。”
“你说什么?”康王妃齐媛得知自己人被查,心中慌张,“那个蠢货,是怎么露出马脚的。”
不应该呀,据她了解武宗为人粗鲁,个性乖张,对权利欲望近乎到了偏执地步,登基之后为了权利,冒天下之大不韪杀死自己的舅舅。
处决已故太子所有的子侄。
行为做事准则,乃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重文臣,经常对文臣施以廷杖之刑,最喜欢跟武将把酒言欢,建造百兽之园以供玩乐。
口腹蜜剑的奸佞之臣裴慎之借机把控朝堂,借此排除异己,成为史上权臣之最。
武宗李元杼就一个喜欢打仗,喜欢玩乐粗俗武人。
怎么会有脑袋查到她布下的如此周密的计划。
康王妃齐媛出身不高,但才学过人,能颂诗书,善奇技淫巧,做人做事的点子最多,令当初闲暇之时游离在外的康王一见倾心。
至于康王妃来历如何,李元杼早就查过,说是康王妃天生聋哑,早年间落水之后,变得耳清目明,口能言说,性情更是大变。
常常在众人前,说一些惊世骇俗之语。所作诗文无不魁丽。
性情大变,与以往差别甚大,裴衿猜测这个女人与裴讯有一样异世界灵魂。
裴衿继续说道,“不过好在他招认的及时,招出是东宫内侍张五儿指示的,没有受什么罪。”
不过是胸口受了一次炮烙之刑罢了,死不了。
“啊……”张五儿胸前粉白的皮肉,在火红的烙铁下烫滋啦滋啦的直响,声音凄厉,头发乱糟糟卧在头上,“啊……”
用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我说……我全部都说,放过我,求求你。”
李元杼抬了抬手,指挥人停手,拉着人下去做笔录,双腿翘在桌子上,休闲散漫的的说道,“这才第一道刑具,这么快都受不住了,最近这么多软蛋,真没意思。”
常华穿过层层刑具,鼻腔里全是血液和恐惧的味道,走到李元杼面前道, “主子,我们的人被东宫的卫队拦在外面,僵持不下,无法行动。太子铁定了心要庇护张让。”
“让弟兄都撤了吧。”李元杼说道,“张让可是自太子出生起就开始伺候左右的,太子不护着反而奇怪,只要张让一直在东宫,我们就有机会让他伏诛。”
“主子打算如何让张让伏诛。”如今李元杼和太子势同水火,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李元杼从怀里掏出一本奏折,“我想我该行使一下我作为亲王的权利,想不到我人生中第一个折子居然是参他的,还真是不愉快。”
“文采不错,这字也有进步。”皇帝看着折子说道,“看来你在上京的一年多,没有闲着。”
“不错吧,我让人代写的。”
李元杼跨上台阶,坐在皇帝的脚下,“我不过是射杀了一只老虎,陛下扶持的太子要杀我,有本事不是一件好事,太让人忌惮。”
“我该学学五哥,整日在府中招猫逗狗,养花种草,万事不管,倒是安全的很。”
“你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吗?”皇帝把折子放到桌子上,“接下北抚司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后悔也来不及了。”
李元杼呛了皇上一句,“我才不后悔。”随后就挺身毫无顾忌的躺在台阶上,“北抚司是最适合我的地方。”
嗜血,残暴,性格像是一个小孩子和一个酷吏的结合,这就是他的九皇子。
“起来,没个正形。”皇帝光着脚踢了李元杼一脚,“如此没有威严,如何能服众。”
“……”李元杼不起身,“不能服众,就不能服众,反正你也没有要我做皇帝。”
李元杼需要北抚司满足他变态的嗜好。
皇帝心里也清楚,李元杼年纪小,亲娘早亡,没有成型的势力扶植他,有能力但不多,心性尚未成熟,只有这个儿子是最容易控制的。
既然是一把工具,就需要安抚,李元杼想要什么,皇帝自是知道,“张让无视法纪,犯上作乱,就赐凌迟,由你亲自监刑。太子御下不严,禁足三月。”
“父皇你真懂我。”李元杼一抬腿从地上弹起来,“凌迟,由我亲自监刑,没有比这更好的奖励了。”
果真,有好戏看,李元杼不会在乎如何处置太子。
晚间。
“三哥,把人交出来吧。”李元杼坐着轮椅,拿着圣旨堵在太子面前,“这是陛下亲自下的令,耽误了时辰对你可没有好处。”
“不对,陛下怎么能下这样的命令。 ”太子对李元杼手中的圣旨表示怀疑,他十九号派出去的人,二十号全上京都知道瑄王爷遇到贼人伤了腿,二十一号就有北抚司的人过来抓张让。
张让还未趁着天黑送出城去,李元杼就带着圣旨出现在东宫。
才短短三天,短短几个时辰,怎么可能,陛下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李元杼觉得太子的举动有些好笑,“三哥,与其怀疑圣旨,不如想想自己的人,为什么没有杀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