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三清观的小神仙可神了。”
青竹滔滔不绝的讲述今天的听到的见闻,“听说他是天上太白星的化身,鹤发童颜,长的极为漂亮,受上天感召,守候在齐王身边,为主身亡后,上天不忍,突降甘霖,并解救了关东的干旱。”
“公子你说三清观的小神仙这么灵,是不是真的是活人飞升,还是说世界上会真的存在神仙。”
“世界上当然没有神仙。”李元杼进来时,正赶上青竹在喋喋不休的说话。
“王爷。”青竹抱起狐狸起身离开,“刚才公子还在念叨王爷怎么还不回来,想不到刚说没多久王爷就回来呢。”
“我说这丫头怎么这么着急回来。”李元杼见青竹一气呵成的离开,给他们二人腾地方,还有在三清观主动脱险举动,意识到这丫头不是一般的机灵,“原来是早回来找你。”
“刚才听青竹讲在三清观遇到哥哥。”裴衿上前给李元杼脱去外衣,“哥哥也拜了小神仙吗?”
“小神仙薛白倒是一个神人。”李元杼说,“关东人拜他,是拜对了神,唯有一点不好。”
“怎么不好。”裴衿问道。
“小神仙忠孝节义皆全,定然有唯一不好的点。”李元杼手指挑了挑裴衿的下巴,“没有玉儿风华绝代,像下凡的谪仙。”
“……你又不正经了。”裴衿对李元杼说法有些不满,横竖都是他,“你又没见过小神仙,见的只是泥塑的雕像,怎知人家长的不好。”
李元杼在灯下观裴衿容貌,不管看多少次都看不腻,“泥塑雕像面容虽俊秀,但必定有几分美化,而玉儿你比雕像美,这不正说明了玉儿容貌强于小神仙薛白。”
“哥哥你真好色,去三清观只注意到小神仙的长的如何了。”
裴衿跨坐在李元杼膝盖上,“我与那小神仙按理来讲是叔侄血缘关系,长的极为相似,要是我们二人站在你面前,哥哥你这双色眼,兴许都认不出来。”
在外一本正经的裴大人,在他面前才会露出又娇又作的大小姐样子。
李元杼对这样的相处甘之如饴,摸着裴衿耳边的碎发,笑着说道,“我是长了一双色眼,只能看到玉儿的美色。一眼就再也看不到旁人了。”
这是……从哪儿学的风流话,每次裴衿都顶不住李元杼这种情话似有若无的撩拨。
“玉儿,你这是害羞了。”李元杼见裴衿耳尖发红,“真可爱。”
“咳咳……”裴衿轻咳一下,脸埋进李元杼怀里,等心绪稳了,开始说正事,“我这几日里想过小神仙为什么会出现在神龛之上。”
“我想与已故的齐王殿下有些关系。”
“这怎么说。”李元杼问道。
裴衿说出自己见解,“齐王曾在此地戍边,关爱关东民众,政绩斐然,备受推崇,如今关东供奉小神仙,本属于齐王府,齐王因谋反诛杀,关东民众不好供奉齐王,转而供奉小神仙。”
李元杼也有自己的见解,“元机大哥哥是忠义之人,他的子嗣和女眷早也因莫须有的罪名受牵连,但其名望都不及小神仙薛白,把小神仙推出来祭拜,何尝不是那些老部的另一种纪念方式。”
“要是有一天,我不幸也死在这里了。”李元杼面色突然变得凝重,从怀中温暖的躯体摄取温度,这是他最心爱的人,“玉儿,要是也能像小神仙一样接受香火供奉就好了。”
身为皇子,身为亲王,李元杼心中清楚太子不会放过他,最为忌惮他,皇帝总把他放在暗处,让他见识人心的丑恶。
这是他身边唯一良善之人了,“不过我更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
“哥哥,这是在担忧上京那边会出手。”李元杼对于危险,人际关系的洞察要远高于他。
李元杼心里的话也只能对裴衿说,“父皇有很多皇子,派系复杂,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齐王。”
裴衿说道,“听闻齐王殿下在关东不过三年,手中便拥有三万人的军队,便有了谋反的风声。如今关东军人员一削再削,军费一减再减,怕是上京城有人推波助澜。”
裴衿提出了自己的顾虑,“可如今鞑子要是攻来,军队不能整装,关东失守,皆是你我之责。”
李元杼知道裴衿要比他悲观,也不知是不是来自江南文人独有的伤春悲秋,李元杼想要裴衿定心,“我管他上京城中的人如何想,既然你我来了,就不能如了他们的意,顺了他们的心,军队必须要扩,手上必须要有兵,要不然我们就是砧板的任人宰割的鱼肉。”
裴衿握上李元杼的手,“哥哥既然心中主意已定,我定然会全力辅助哥哥。”
李元杼见裴衿白嫩修长的手指附在自己粗糙的手上,这双读书写字的手,现在却跟着自己在关东受苦,拿起来放在嘴边吻了一下。“玉儿,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李元杼手指挑出裴衿脖子上的长命锁。这锁旧了,裴衿带着有些年头了,日日不离身,连睡觉的时候都不摘。
“什么事? 怎么用这么严肃的口气跟我讲话,不太适应。”裴衿问道。
李元杼从盒子里拿出一把金锁,分量十足,做工精致,挂到裴衿的脖子上,“这把锁是在上京时,做好的,本来打算等你中状元时送给你的,后来让我给忘记了。”
带上金锁,裴衿觉得自己脖子沉沉的,转了转脖子缓解,“当时事情太多了。”
李元杼摩挲着裴衿脖子上的银锁,“明日我就要去跟随赵主事检阅军队了,有好几天回不来,可不可以让我把你的长命锁带走。”
裴衿摘下银锁,放到李元杼手里,“你既这么说了,我自然是答应的,本来我也过了脖子上要带长命锁的年纪了。”
银锁到手后,李元杼抱上裴衿,继续央求道,“玉儿,你的贴身衣物我也想带走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