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你这才出城一趟,就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明镜给裴衿重新包扎好伤口,“我要是能早些到那里,你也不至于受伤了。”
“是我鲁莽了。”裴衿说道,“听到前线有战事,我就有些心急了。”
“你呀,向来谨慎心细,遇事之前,肯定要在心里盘算个千万遍才会行动,怎么这次就心急了呢?”明镜笑着问道,“是担心瑄王爷吧?怕他服不了众,还是不清楚情况,就贸然深入战区了。”
裴衿愣了一下,他的第一反应确实是这些,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没有。”
然后又辩解道,“我身为此地州牧,自然是要去前线了解战事的。”
裴衿这个嘴硬的毛病是改不了啦,明镜虽然是和尚但身在红尘之中,对于贪嗔痴爱恨别离自有一套见解,可以说是心如明镜,还喜欢打趣人,“说到前线的事,我正想给州牧大人汇报一下瑄王爷在前线的英勇事迹呢。”
裴衿一阵无语,“……?”
还是一本正经的问道,“前线是什么情况。”
明镜清了清嗓子道:“两军对峙之际,只见瑄王爷站在百丈之外,张弓搭箭,箭头闪烁着寒光,如同闪电一般划破长空。只听见‘嗖’的一声,箭矢如流星般射向鞑子首领,瞬间贯穿了他的胸膛!鞑子首领惨叫一声,应声倒地,鲜血染红了地面。”
“鞑子们眼见首领被杀,顿时军心大乱,士气低落,原本严密的阵势也变得混乱不堪。他们开始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完全失去了战斗的意志。而关东军则趁势发起冲锋,喊杀声震耳欲聋,如猛虎下山一般扑向敌人。”
“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还听到那些小兵们在传颂着瑄王爷的英勇事迹,仿佛瑄王爷已经化身为武神降临人间。他们对瑄王爷的景仰之情溢于言表,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最后,明镜还不忘调侃一下裴衿:“乖徒儿啊,看到这样神勇无比的瑄王爷,你现在总该放心了吧?之前还一直担心他会有危险呢。”
针对于明镜,裴衿面无表情的评价道,“说书说的不错。”
“你这孩子,如此沉的住气。”明镜大和尚察觉裴衿心思别扭,明明心中在意,却又装作不在意。
“你只知身着成人之衣,口吐成人之语,殊不知爱恨情仇、悲欢离合皆是人生常事。接受本真自我,随心而为,对你而言,竟如此困难。”
“我只是一介俗人,远不及大师活得明白。就当是我自寻烦恼吧。”裴衿轻笑道,“随心所欲而不越矩,于我已是最大的慰藉了。”
“……辩不过你。”眼看着他长大,如今这孩子已有了自己的主见。
“然而值得玩味的是,你这颗小太白星竟然又落在了关东,这或许就是宿命吧。”
“小太白星,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裴衿沉凝片刻,缓声道,“小太白星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我请求师傅一件事,不要将我就是小太白星的事告诉任何人。”
“小太白星。”要离推开大门,步履稳健,眼神中带着诧异凝视着裴衿。
原来小太白星薛白尚在人世。
他为何未曾察觉,同样的天赋卓绝,同样的冷艳脱俗,同样的精通医术。
要离对上裴衿略有些慌乱的眼神,“你是不是小太白星。”
还要上前,被明镜制止了,“他现在受伤了。”
要离住了手,又接着问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裴衿躲开要离的眼神,走到一旁,穿好衣服,没有正面回答要离的问题,只是问道,“宋圃可收押了,可找到他通敌的证据。”
关东地牢,潮湿阴暗,白日都要打火把进去。
宋圃中气十足的对着裴衿叫喊道,“你这个小崽子,凭什么要抓本大爷,带上乌纱帽比我高一级就显着你了。说本大爷通敌叛国,好呀,说说本大爷那里通敌叛国,拿出证据来。”
那些与鞑子来往的信件都销毁了,要是能找到就怪了。
裴衿不紧不慢的等宋圃叫喊的没有力气了,才开口道,“宋大人如此言之凿凿,本官都快要相信宋大人是冤枉的了。”
“本官的确没有在宋大人府邸,找出证据来。但你以为本官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宋圃笃定这个小状元在关东不满一个月,根本在关东掀不起什么风浪,“老夫可是朝廷命官,你难不成要屈打成招不成。”
“这点分寸本官还是有的。”裴衿让人把奄奄一息的侏儒带到宋圃面前,一看便知是受过刑罚的,想不到这个小状元真的能动起手。
“此人名叫扎木,前段时间一直以杂耍艺人的身份登门拜访,听说与宋大人是熟识,不过本官调查到这人是十三部的军师,如今他招认了宋大人与十三部首领往来密切。现下已经签字画押,立刻成为呈堂罪证。”
“你……”宋圃满身冷汗,小状元竟然调查到了侏儒身上,宋圃继续巧言申辩,“滥用私刑,从那里找来的杂种,冤枉朝堂命官。”
“懒得跟你废话。”裴衿正准备转身离开,对上姚离眼睛。
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来,“不过本官在调查宋大人之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五年前,大人联合金沙帮洗劫关东百姓,我想问问是谁的主意。”
“你知道了什么?”宋圃疯狂的拍打牢房,形似癫狂,“你怎么会知道。”
“宋大人别激动。 ”裴衿知道自己的推测对了。
继续说道,“我还知道那个人许给了大人高官厚禄,那个人没有食言,宋大人从一贫寒举人出身到关东只手遮天,不过短短三天,你从此甘愿为他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