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杼整理一下裴衿的衣襟,对着常华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哥哥,不进宫吗?”,裴衿垂着眼睛隐藏情绪的说道,“她在生你的孩子。”
“她肚子的孩子并不是我的。”,李元杼拢了拢裴衿的银发,“当初接她入府,初心不过是看在舅舅的面子上,将她放置在后院中做一个富贵闲人。”
“谁知她认定了我要依靠于她父兄,要比我府中其他人高上一等,我对她应当重视一些。”
“我看不惯她,就一再的冷落于她。她受不住回家哭诉,还不等在家待够两个时辰,舅舅和魏明淇亲自将她送来,她就明白过来,自己并非珍宝,不过是舅舅送来的交好的礼物。”
“从那一天开始,我府里安静了一些时日,府中的女眷无所事事,向我请求请戏班子缓解寂寞,她就与其中的小生发生了苟合,怀了孕后将人杀害,在城郊沉了尸。”
“大理寺对其调查,通过蛛丝马迹调查到了我瑄王府,负责调查此案的大理寺卿直接叫我拿主意。要不是我压着大理寺,这件事早就被曝光了。”
裴衿听完隐隐的产生担忧,“这个女人癫狂至此,若让她自认为生下哥哥的孩子,还会做出什么,我不敢想象。”
“这件事我告知了舅舅,舅舅可是诚惶诚恐的将他外室生的女儿和儿子一股脑的摆在我面前,让我随便挑,当做赔罪。”
李元杼从架子上给裴衿挑选搭配衣服的发冠,为裴衿拆下头发,细细梳头换上,“她不过的是一个漂亮的布娃娃,她的父兄尚不能对我指手画脚,更何况是她,想用一个孩子来改变现状,几乎是不可能的。”
裴衿看着镜中的自己,大红色的婚服,鎏金的牡丹样式发冠,华丽非常,男人本性最凉薄。
不经历十月怀胎之苦,不照顾孩子,关心在意的孩子,无外乎是最像自己的孩子,或是最喜爱女人生的孩子。
裴衿说道,“哥哥心里清楚就好。”
裴衿抚了抚发冠,接着问道,“哥哥你打算如何做,若这个孩子是男儿,将来长大了你该如何对待他。”
“这个不难,我在拜见舅舅时,顺便把真相告诉了魏武侯夫人。”,李元杼给裴衿正了正发冠。
“与魏武侯府的情谊,我只能做到不伤他女儿的名节和性命,但是孩子我不会认。”
“是要女儿还是要外孙,就看她如何做决定了,希望她不会让我失望。”
……
“啊……”,婴孩发出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声嘹亮的哭声。还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如何。
“母亲,我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魏明烟刚生产完虚弱的问道。
“是男孩儿。”,魏武侯夫人把孩子抱来,给魏明烟看了看,“长的像你。”
“是男孩儿好呀,像我好呀。”,魏明烟如释重负的闭上眼睛,这个孩子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
为了这个孩子,她不惜背上一条人命,厚着脸皮在皇后娘娘这边养胎,有了孩子,她就有了最大的筹码。
魏武侯夫人用手指碰了碰小婴儿,婴儿蠕动的嘴唇回应着,是个可爱的孩子。
可爱有什么用,是男孩有什么用,现在的他与催命符还有区别,魏武侯夫人看着魏明烟与她年轻时一样,漂亮要强。
她人还年轻,孩子还能生,这个孩子流着下贱的血,是不能活的。
柔声说道,“烟儿,这孩子的脚有些残疾,长短不一,恐怕不会活太久。”
魏明烟生产完,极其虚弱,现在昏睡过去了,魏武侯夫人又叫了几声烟儿,确定睡过去无疑。
屏蔽左右,将自己的手捂上婴孩的口鼻。
翌日一早,宫中的人过来,带来了消息,“魏夫人生下了一个天生腿疾的病儿,魏夫人的母亲魏武侯夫人和众位太医照顾了一夜,还是不幸夭折了,王爷节哀。”
“魏夫人产后损伤严重,又因丧子有些气郁,其母特向皇后请旨,回魏武侯府中调养身体。”
李元杼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旨意,本王也没什么好说的,派人给魏武侯夫人带话,想要养自己的女儿多久就养多久。”
可别再回到瑄王府祸害人了。
“看来魏武侯夫人动手了。”,裴衿在旁听完得出结论,“但我担心哥哥此举会招致她的怨恨。”
看魏明烟不过二十岁上下,就能如此上下的折腾,由女推母,可知魏武侯夫人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她又算的了什么,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了。”
李元杼说道,“我已经足够保全魏武侯的脸面了,若她贸然保下那个孩子,她连她女儿都保不住,在内宅中一场火,一场病都能轻而易举的夺去一个女人和孩子的命。”
内宅是属于男主人私物,如何处置也是男主人的一言之堂,报官都不一定管用。
魏武侯夫人生怕自己女儿折损在内宅,拼了命要她回家休养。
“又开始皱眉了。”李元杼见裴衿眉头紧蹙,直接抚平,“不说她了,演武大会今天开始,想来会有些看头,玉儿你带上高兰,我们一起去观赛。”
“姓纪的怎么也在。”,高兰在看台上嘀咕道,“明明那么弱,拿枪都拿不稳。”
高兰那天揣摩错了人心,姓纪的就只是单纯的请她吃饭,请教枪法而已,搞的她带着那么多人蹭饭的她有些不好意思。
裴衿听罢,冒出了句,“肉食者鄙。”
“什么意思?”,裴衿一转文高兰就听不懂了,裴大人是读书的状元,她是舞刀弄枪的武夫。
但是裴衿总是会迁就高兰,命令简洁,用词简单,不厌其烦的回答她的问题,“没什么意思,说下面的人都没有你武力高的意思。”
高兰“哦”了一声,继续观看比赛。
姓纪的在这群人中都算是厉害的,与他对战的人,在他手上走过二三十招必输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