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逐渐失去控制,内心深处的慾望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驰骋。
他的渴,已渗透到身体每一个细微之处,星眸微湿,肤若初雪,细汗轻沁。
月昭从未见过瑾珵这幅样子,是真真正的像个花妖了,剑拔弩张,深邃的黑眸像是幽潭,充满了攻击性。
一朵花,怎么来的攻击性?
难道被她染了妖气?
月昭想要掐断他的念头,拿出枕下的清心丸瓶子,迅速倒出来一把,“醉了酒,稀里糊涂不算数的,我不喜欢。”
瑾珵看着她的动作,无声轻笑,“你不喜欢?”
月昭坚定的说,“不喜欢。”
“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亲近我?”他想问,于是就这么问了,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如此直接。
月昭分明记得,他是想要有个替代度过这段时间,“你这问的是何意思?”月昭跪在榻上立起身子,跟坐着的瑾珵一样高,把药丸向他里喂,“乖,张嘴。”
月昭为数不多的耐心全用在瑾珵身上了。
以前她总觉得在教授课业方面,徒弟很让他省心,她对比的是她自己。
回想望尘仙尊在时,月昭可以称得上是个惹事精,麻烦不断,想法多多,一会是一出,总有办法把苦练音律修为的辛苦发泄出来,望尘仙尊给她收拾过不少烂摊子。
现在瑾珵情路艰难,遇到了阻碍,如此情状可能也是在发泄吧,当师父的都不包容,那谁来包容。望尘仙尊曾对她说:天地之大,前路漫漫,我教你本领,护你一程,后边的看你造化吧。
为人徒弟时,初听这话觉得心中豪迈,以后定要大展身手给他瞧瞧。
现在为人师父,才领悟到,那话里的担忧。
瑾珵性子柔软,未见过什么黑暗,倘若一直精心教养着不受外界干扰,这性子是能无忧过活的。
可是万一受了深重的刺激,万一遇到极端的恶人恶事,假如自己不在,他是否抵挡得住,是否能跨越过去?
月昭一手扶着他的后颈,一手把药丸递到他的嘴唇前面,是个迫他张嘴吃药的架势,可却没再动,陷入了忧虑之中。
瑾珵感受到师父的气息变化,随之也冷静了下来,他不知怎么的,早就打定主意徐徐图之,却耐不了一点醋。
没头没尾问师父是不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的亲近。若师父真的回拒了某一个,他又不知要如何自处了。
怕师父生气,瑾珵低下头张开红润晶莹的唇,含了那些药丸,有几粒跑了的,被他轻轻的伸舌勾进嘴里,气也不喘一下。
全都进嘴里了,硬是咽下去。
月昭感受到手心一点湿意才会过神,“瑾珵,虽然你天赋异禀,但也须勤修苦练,健体强魄,养成坚韧的心志。从今天开始,你每日的修炼再加两个时辰。”
她下了榻,从袖中灵域里找出几本册子,均是炼体的功法,“加的这两个时辰,炼这些。”
药丸正不上不下卡的难受,瑾珵自然不知道师父的思维已经发散到什么地方去了。
月昭见了一点不对的苗头,就恐慌起他的整个人生。
师父站着,他也不想再坐着,站起身来接过,不是很喜欢现在凝重的氛围,“师父,徒儿卡住了。”仰颈指着喉咙,睫毛像羽扇轻轻颤动。
“怎么,要我伺候你喝水?”月昭看他卖乖,揶揄他。
瑾珵去桌上倒了水,端端正正递给她,“我伺候师父。”
...
帝江也没落下,被迫跟瑾珵同甘共苦,让月昭催赶着修习功法。
帝江愤愤不平的问瑾珵,“你师父是不是对我们扰她睡觉怀恨在心,刻意报复的?”
“怎会,你莫要瞎想。”第一堂炼体的功法入门比以前炼的都要难,师父肃然一张脸,很是不好亲近,瑾珵苦恼。
“那她为什么一上来就先说,以后未经允许,我们不许进她房间?
绝对是扰她生气了,瑾珵,我可是去找你的,你要负责啊,不能拖累我...
你到底是怎么扰了她?说好回房等着告诉我的!”帝江最不爱吃苦头,念念叨叨,挎着他肩膀摇晃。
“我以后会告诉你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这番言语学了他师父的无良样子,颇为好用。
“不说也罢,明日你帮我给你师父说说,别带着我练了,就说我崴了脚。”
“我不敢。”
帝江停下来跺脚,发饰上的羽毛跟着跳,“你的胆子呢?”
“让我师父吃了。”瑾珵念着她的亲|吻,心底柔情泛滥,如水波轻轻漾开。
他愿意苦练,只要能让师父欢心。
月昭正准备遣个丫鬟去问什么时候归还丹炉,就正好来了个丫鬟请她去见夫人。
那天月昭让瑾珵把谢云晴身上那道障眼法引走了,又引到那官老爷和官太太被猫咬的伤口上。
不知现在发展的如何了,她当然要去看。
一进门就看见那个端坐的官太太,脸上珠光玉润,毫无伤痕,更别说障眼法所现的那种不可愈合的溃面了。
她叫月昭来,是说的丹炉一事。
丹炉这几天竟辗转到了皇宫里。
“天子即将传召你去现场炼丹,是你的福分,后面有的是数不清的荣华富贵等着你!为了感念你救了我们云晴丫头,这事是我促成的。”官太太眼神倨傲,磨着指甲。
月昭没想到丹炉还能牵扯上凡界的皇帝,心想这事越来越古怪了,便答应下来。
出来直接找了谢云晴,通过谢云晴骂骂咧咧的怒诉才知道,她前脚刚好,后脚她爹和后母就传来伤口溃烂不止的消息,府里都传说是她的灾星让父母挡了。
“我方才去你后母那,她脸上好得很。”
“也怪了,她好的很快,脸上连猫牙印都没有一个,我爹还痛着呢,上不了朝了,等着你炼的九转丹起效。”谢云晴一点都没有焦急之感,反倒优哉游哉,自从她知道自己的伤可能是被赛神仙所害,辗转一夜,心思比以往沉了许多。
如今哥哥已经被放出书房,日日高兴的温书,科考在即,她无论如何要憋住了。天大的事都没有哥哥科考重要,她只盯着哥哥和自己的安危。
月昭这几天等着凡界皇帝的召见,亦不放松对瑾珵和帝江的训导,别的时间窝在房里梳理自己体内的混沌妖力。
瑾珵觉得师父脸上一日比一日冷淡,现在连房门都不让进,在修炼以外的时间想要见她,一概没有机会。
他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想起来南风馆的水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