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胖墩墩的可爱小老头,看样子还迷糊着呢,她不能想象这团云口中的大护法,竟如此血腥。
“我真的不饿,你拿走吧。”
云雾出了声,“趁他还醉的厉害,再晚就没有了,虽然不多,权当个零嘴。”
“再晚就没有了?”
“对啊,大护法快拿美酒方子跟他结契约。”
说起契约,月昭才明白过来,这团云的意思仿佛是,要她用美酒方子与之结契。
混沌结契,以极端情绪为食。
月昭把小老头推远,“我不是你什么护法,也不吃这些,快把他放回原处去吧。”
那团云雾似是愣了一下,托着酒瓮妖走了。
就在月昭专心给自己疗伤的节骨眼上,听见一声声哭闹,
“大护法,它到处挖洞藏宝贝,如今又忘了藏哪了。
可伤心了,我看他哭的厉害,丢的绝对不是一般的宝贝。你快尝尝!”
眼前是一个土拨鼠精,呲着两个大门牙一个劲的哭,撕心裂肺,肚子一起一伏的像是要难过死了。
月昭愣愣的伸手,抚了抚它的肚子,想让它好受点。
也真正明白了这团云雾的意思,它确实是想让她与之结了契约吃情绪。
还很是熟练。
想到这里,月昭放下手,“我也没什么宝贝能跟它交换,你放了它吧。”
“大护法,你有的,桌上匣子里有珠子,它喜欢蓝中带金丝的珠子。”
月昭看了看榻边的桌上,确实有个匣子。
不过她没取,“我真的不想吃,你把它放回去,我有话想问你。”
那团云雾丢了土拨鼠趴在她腿上大哭,摔了跟头的土拨鼠哭的更凄厉了。
“呜呜呜呜呜...你别走,我攒了很多,我还有很多呢,够你吃的,你别走,呜呜呜呜呜...”
月昭心说,她也走不了啊。
一时之间土拨鼠精和那团云,两道哭声此起彼伏。
听着这番言论和语调,纵使月昭对这个陌生的环境很不适,难以招架它的热情,也觉得那个什么护法,可真是有个忠实的投喂者。
月昭想了想,“我是有些很知心的话想与你说,不能有别的什么听到。你快把它放回去吧,我们关起门来说话。”
话语一出,那团云雾迅速转晴,“好嘞好嘞我去去就回,都给你攒着,你想吃了就吃。”钻到土拨鼠胖乎乎的身子底下,托起来飞出去。
等它回来,还顺便带上了门。
“你叫什么名字?”
“大护法,你怎么不认得我了啊,我是雾灵啊。”
“我...我不是什么护法。”
“你是。”
“你怎么确定我是?”
雾灵圈住她的胳膊,她感到一点轻微的力量,随着那点力量费力坐到了梳妆台前。
对着镜子,里面映出自己苍白的脸。
“这不是你是谁?这不就是我的大护法吗?”
月昭曾以为,雾灵或者魔尊是感知到了混沌的气息,才说她是大护法,可现在看来,连她这副肉身,都跟他们口中的大护法一模一样。
这个认知让她打了个激灵。
但雾灵是魔尊这边的,说不定是在诓她呢。
通过她刻意的引导闲聊,了解了一些事。
雾灵口中的大护法,总会感觉很饿,想吃情绪,一开始雾灵还能找到一些好吃的,可后来大护法跟着魔尊出去了几趟,回来就很少吃雾灵找来的东西。
大护法还为魔尊立了功,整个魔域都很尊敬她。
可是有一天她突然走了,消失的无影无踪,魔尊这些年来一直在找她。
关于瑾珵的下落,雾灵一点都不知道,怎么能出了这房间的屏障,它也说不出来。
想也是白问,他们怎么可能会给她机会问出来。
月昭完完整整给自己梳理了一遍内府,混沌的妖力并没有趁机作乱,已经和她的灵力混在一起,难解难分了。
这是现在糟糕的状况下唯一稍微值得庆幸的事。
月昭让雾灵去把魔尊找来,说她已经好了,要去见徒弟,可是魔尊那边只让雾灵带回一句话,“连屏障都出不去,说什么好了的话。”
她不断尝试把门口的屏障破开,皆是无用。
反而加剧了身体的伤痛。
雾灵在一边急的乱撞,“大护法,你别硬闯了,你要是加重了伤势,魔尊肯定会忧心的,他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你要保重自己啊。”
月昭突然有了法子,让雾灵去告诉魔尊,若是不让他见徒弟,她就死。
费这一场功夫把她关在这,她定是有用的。
若是她死了,魔尊也别想得逞什么计谋。
可魔尊还是没有来,雾灵带回来了话说,混沌很难死,如果想试一试,可以随便试,只不过拉长了恢复的时间而已,苦的是她徒弟。
被威胁的人连来都不来,她就没了威胁的办法,求死不是目的,她得赶快好起来,只有强大起来才能有机会。
......
月昭听见瑾珵的声音,他覆在她身上哭,肩膀被他紧紧的扣着,痛的她有了自己的意识。
她睁不开眼睛,但是闻着灵犀花香,确定是他,哑声说了句,“瑾珵。”
忽然身上的人顿住了,似是受了极大的震动,轻轻离了她一点,颤抖着嗓音,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师父。”
月昭的意识断断续续,飘浮空茫。
“师父,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师父...是你叫了我的,是吗?”
恍然之中有一个力量让她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入目是瑾珵哭的通红的双眼,病白的面容。
“瑾珵,我们...逃出来了?”她心头有很多担忧,絮絮的问,“魔尊把你关在哪了?我们怎么逃出来的?你受伤没?”
回应她的是沉默,月昭看不懂他的表情。
他怔忪着,眼眶红红,“师父,你昏过去了,魔尊把你抢走了。”
说完随即哑了声,那他为什么...如今能抱着师父?
他不敢置信,看了看周围昏暗的环境,是玉笙山门外的战场,没有魔尊,没有魔兵,只有他和师父。
瑾珵脑海里突然涌入那天师父被抢走,而自己和帝江被带回了玉笙山的片段。
真实又虚幻,搅得他眩晕。
月昭看他难辨的表情,试着想坐起来,可身体一动都不能动,
“瑾珵,这里是哪?”
他把月昭抱起来,靠在自己臂弯里,心里疑惑,这是真的师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