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觉得这小子怕是完蛋了。
那既然已经完蛋了，那早去晚去好像也没什么事？
我想了想，然后还是叫了个车去了他说的地址。
景春家园。
一个看上去有些年代的小区。
至于哪间，他没说完。
“那个大爷，知道赵恒住哪栋吗？”
看门的老头看着我摇了摇头，然后又低头看着手机。
我扫了一眼，是个妹子在跳舞。
哎，男人至死是少年啊。
看了看周围，然后我走到一个背阴处，手腕一转，手里出现了一只引魂笔，在勾魂簿上写上赵恒的名字。
很快他的信息就出现在我眼前。
鬼差三件套，锁阴链，引魂笔，勾魂簿，一引一勾一锁，便是勾魂的程序。
我看了一眼，按照正常情况看，这小子应该还有四十年可以活。
出意外了？
怨鬼索命？
这小子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吗？
可记录上怎么没有啊？
带着好奇，我站在他家楼下往上看。
怨气初生，无力回天。
这么一看，这次生意怕是黄了。
我叹了口气，上了楼，站在四楼门口。
可正当我要进去的时候，一个男人开门走了出来。
“你找谁？”
我看着对方眯了眯眼：“赵恒？”
“是我。”
有意思。
我没多想，伸脚就踹了出去。
“砰。”
这时正好有人从楼上下来：“喂，干嘛的？打人啊。”
“收债的。”
“收……债？欠了多少？”
命？
大概。
“可不少呢。”说着我看着倒地的“赵恒”：“昨天你说今天还钱的，我来收了，拿出来吧。”
“钱？什么钱？”赵恒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我。
“呦呵，跟我装蒜是吧，不是你上个月借了两百万，说今天还钱的吗？连本带利，三百三十八万，银行卡还是现金。”
“什么？这么多？”
“怎么？想赖账？小子，也不打听打听，这一片谁不知道我彪哥。”
“我没有。”
“没有？那值钱都拿出来我看看。”说着我进了屋，随手把门关上，挡住外面人看热闹人的视线，盯着他：“光天化日，鬼魂也敢出来害人？”
“你是谁？”那“赵恒”看着我：“你就是刚刚他电话叫的阴阳先生？”
“这么一看，他要不打电话，还能多活几天？可侵占他人肉身，谋害生灵，按地律，当永世不得超生，没想过吗？”
“什么狗屁地律，我就知道他必须死。”
赵恒说着，冲着我就扑了过来。
我对着他眉心一点，轻轻一勾，然后一个男人的魂影就被我勾了出来，被我捏在手里。
我看了眼躺在地上瞪着眼睛，七窍流血，死不瞑目的赵恒，有些可惜，但也没太当回事。
反正人已经死了，破坏也破坏不到哪去。
“有仇？”
“他杀了清欢。”
“杀人？”
我有些疑惑，没有啊。
这么想我还翻了翻手中的勾魂簿。
“他杀了，不仅他，还有李静，张天宝，周冲。”
我看着那少年鬼魂，拼命的在我手里挣扎，十分不解。
我勾了一抹对方魂息，看了下他的信息。
“吴思奇？车祸？”
咦？
“谁杀的你？”
“张天宝。”
“那你不找对方，找这个做什么？”
“找，怎么不找，你要不来，我现在就去了。”
锁阴链给他缠起来让我扔到一边：“说说，就当临别遗言了。杀人我管不了，但我可以帮你报警。”
“他们害死了清欢。”
“等一下。”
我在冰箱里翻了翻，拿出点小零食，靠在沙发上这才开口：“继续。”
故事的开始是一个叫做宋清欢的女生。
似乎每个学校都有那么一个，学习好，长的好，温柔善良的姑娘。
她可能是很多人的青春，又或者是某一个人的一生。
十八岁的少男少女在那个年纪中最让人怦然心动的事，就是暗恋。
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吴思奇就如同大多数人一样，将这一个小小的心动藏在了心底。
对此我没什么表示，随他高兴。
可是你在暗恋的时候，有人，已经大胆的展开了追求，这个人，就是赵恒。
“他不配。”吴思奇吼着，一双眼睛瞪的老大。
我掏了掏耳朵：“小点声，配不配用你说？有本事你上啊。”
他说赵恒就是个混混，抽烟，喝酒，打架，泡吧，甚至他还看到他和别的女生搂搂抱抱。
万幸的是，宋清欢并没有答应，她说她要好好学习，不想谈这些。
“可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别问我，你说，我听着。”
“他就是什么都没做。”
那个年纪的少年人都有着唯我独尊，谁也不服的心思。
他们觉得这样特别威风，受人崇拜，还觉得这样很帅。
打架斗殴，拉帮结派。
而别说，还真有人喜欢，这个人，就是李静。
而宋清欢作为赵恒喜欢的女生，就这么的被人盯上了。
殴打，辱骂，孤立，造黄谣。
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什么都没做，她只是想好好学习，然后考一个好的大学，却因为一个人的喜欢，被霸凌了。
而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人，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甚至还和对她霸凌的女生有说有笑。
就算吴思奇想要靠近，同样被打了。
他想过阻止，甚至报警，可没有用。
没有人会二十四小时的守着一个人，也没人会承认。
打架斗殴而已，也不过是警告，记过。
而那之后，只有变本加厉。
没有人阻止，所有人都是参与者。
甚至因为他的作为，同样被孤立起来。
“畜生，那就是一群畜生。”
无辜吗？
可没人会在意。
我看着吴思奇周身翻涌的血气和死气，那一双眼睛越来越浑浊。
他杀了人，变成厉鬼，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地狱也不会和你讲无辜。
我伸手压了压，让他平静下来。
“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拒绝了一个不喜欢的人而已，错了嘛？可他们做了什么？”
吴思奇看着宋清欢从一个开朗爱笑的女孩，慢慢变得胆战心惊，小心翼翼。
他恨自己无能，也恨自己懦弱。
他只能提议让宋清欢转学。
“她都已经准备走了，可是他们为什么还不放过她？都该死，所有人都该死。”
一个到处惹事的青年，与之对立的，肯定有着另外一个或者两个同样到处惹事的青年，这两个人，就是张天宝和周冲。
他们盯上了宋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