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走了,拿着我给开的证明去等待下一个轮回。
我问她不想报仇吗?
她问我找谁。
“当然是撞死你的啊。”
“那大人会帮我杀了他吗?”
“那不会,我们要讲法。”
然后女鬼就走了。
我推着姜臻往回走,看着各色的人行色匆匆,我问:“你听明白了吗?”
“没有,不过好像师父师娘。”
“你师父也要离婚吗?我觉得这个想法还挺不错的。”
“你走开。”
“哦。”
说着我松开手,和她面对面。
看着她气呼呼快要哭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好了,不禁逗。”
好一会她才开口:“他们也经常吵架,师父嫌弃师娘做的饭不好吃,说他好好的福地洞天,非要给弄个菜园子,说师娘都老了,还那么臭美。”
“师娘说挺大人了连袜子都不会洗,一个破道观平时连个上山求卦的都没有,还有心思想给三清塑雕像,整日坐在那也不知道帮她收拾收拾。”
“可是饭,师父每次都吃完了,菜还是他在浇水,还偷偷下山给师娘买新衣服,上次师娘下山去采买,到了晚上还没回来,整整找了一晚上。等回来看到师娘已经在家,只说了一句没事就好,连架都没吵。”
“她干嘛去了?”我问。
“师娘说打麻将来的。”
“那应该是赢了。”
“……”
“他们没孩子吗?”
人族不是都很讲究传宗接代的吗?
“后山有座墓。”
我安静的听着姜臻轻声说着她的师父师娘,晚风带着江南独有的粘软,没来由还有点羡慕。
街边卖唱的少年弹着吉他唱着这么一句话“人生很短,所以往后余生,都请谢谢有你。”
我忽然发现我很喜欢现在的日子,可我还没来的及想明白为什么的时候,姜臻走了。
那天我照常给她喂饭,在我想搓她的时候,小丫头突然抓住我的手咬了一口。
我看着她能跑能跳,笑呵呵的时候,我也跟着笑。
可我反而有种淡淡的失落。
金玲儿说,笑不一定是开心,这一刻我好像开始有点懂了。
她说她想师父师娘了,想回山上看看,然后在第二天清晨,踩着朝阳离开了。
“色鬼,再见。”
我看见她在阳光下和我招手,愣了片刻,才伸手挥了挥。
刘全他老婆快要生了,我就让他回家陪产,没事就别过来了,我现在看他有点烦。
顾生自从知道可以读书后,没事隐匿身形去各大院校去偷听,可回来却跟我说他没听懂,还很郁闷。
我说他可能基础没打好,不要好高骛远。
他听没听进去我不知道,倒是也开始早出晚归。
然后我想起了温堇。
这家伙不会还没出来吧?
这多少天了?
怎么不联系我?
然后我才想起来我手机没了。
换了个新手机,又重新补了电话卡。
一开机,手机就开始震动的不行,我有些担心,把新买的电话就给震坏了吧。
这时电话又响了,我下意识接起来,对面传来个男声:“喂,是陆大师吗?”
“是我吧?”
陆大师,我什么时候又有这个名号了吗?
“太好了,终于联系到你了,我叫赵恒,是这样的,最近我总感觉有人跟踪我,听说您是那方面的专家,能不能请您来看看?”
“那你应该找警察,找我做什么。”
“我报了,而且监控也查了,没人,甚至半夜我听到有人敲我家门,可我开门什么人都没有,大师,你说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你做什么了?”
“我没做什么啊?”
“你听谁说我做这行的?”
我有点疑惑,这买卖我都多久不做了?
对现在来说,这就是封建迷信,而我是个守法公民,那我肯定金盆洗手。
“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道士,我也是听朋友介绍的。”
八字胡?胡青云?
一个阴阳先生,见过两次。
“那你找他就行,找我做什么?”
“这……那个……”
“说。”
“他出价比较高,您便宜。”
“……?”
这……像话吗?
最早干这活,还是当初一个地下工作者给我介绍的,我想着也没事,就答应了。
而且我干这活也不图什么钱,又不是每家都能拿出来,甚至免费的也有过。
那时我没感觉出钱的重要性,加上我也有钱,就没在意过这些。
但那鬼也得捉,毕竟这才是我的老本行。
也就那时出差,认识了王瞎子,当时我觉得这老小子实力不错,是个有真本事的,就是爱好有点让人无语。
如今才知道这家伙怕是得到了点什么。
他拉着我入了一个什么会,说资源共享。
又因为我是考古出身,所以他们觉得我要钱不多主要是我看不上,对钱没什么兴趣,是做大买卖的。
这么做的目的是主要是为了减少业障,消减孽果。
慢慢的,又因为我的业务能力,他们那个所谓的道上就这么出了个神秘的陆家。
虽然我不知道一个人怎么成家,但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而且越传越邪乎。
具体怎么说的我没细打听,但八成就跟那帮考古的一样。
因为有几次我出差遇到过一些人,他们叫我鬼爷,就包括这个胡青云。
一开始我还挺得意。
开始我也不懂,后来我才知道,王瞎子这老小子把脏活累活都共享给我了,还共享了我的回扣。
后来我把他揍了一顿,还把他欠我的钱给拿回来了。
那之后就再也没接到过这方面生意。
不过我买卖比较多,也不怎么在意这些。
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
“他怎么说的?”
“他说您是大师,而且……价格公道,可以找你。”
“你给……多少?”
“那个……大师,1000您看成吗?”
“……”
怪不得,这是人家看不上这买卖这才想起我了。
“2000,大师,我就这么多了,真的,我已经一周没怎么睡好觉了,能不能请你帮我看看。在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咚咚。”
“大师,他在敲我的房门,真的,大师,你听见了吗?求求你,救救我,”
我叹了口气:“地址在哪?发我。”
“大师,顺昌路32号,景春……”
“砰。”
“嘟嘟……”
“喂?喂?你在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