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大奔从狭窄的路边挤过来,硬是开到了白色的奥迪旁边,把那几个围在另一边车身的人逼退到了车头那边。
“劝你别管闲事,否则你也没好果子吃!”
一个像是领头的男人用棍子指着大奔上的沈溪眠,恶狠狠放话。
沈溪眠下车后对着奥迪的车窗敲了敲,“学妹,先别下车。”
随即“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松了松手筋,“不好意思,这个闲事我管定了。”
……
“谢小姐,当初少爷也是夹在您和夫人之间左右为难的人,您是他的爱人,您肯定最清楚少爷的为人,他从没有出轨做过任何对不起您的事,如今一切都已经回到正轨,您能不能再给少爷一次机会?”
看完盛先生留下的视频后,趁盛书染去书房拿转让的合同文件,老周斗胆走进来,对望着黑漆漆的屏幕发愣的谢唯一劝道。
谢唯一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老周,垂眸捏着手机,没有说话。
“倘若先生还在世,一定不愿意看到你们如今离婚的局面,即便夫人曾经对您再怎么不好,先生留给您的礼物,也算是为夫人向您赔礼道歉了。
谢小姐,相爱容易,相守不易,这也是您和少爷爱情路上的一道考验,两个人在一起本就会经历各种磨难,您不能因为遇到考验,就否定您和少爷曾经那么多年的感情,丢下他一个人啊。”
老周刚才也在门后偷偷看了盛先生留下的视频,看得他很感动。
他真的很可惜盛书染和谢唯一走向离婚的结局。
看到盛先生对他们曾经的祝福和期盼,他忍不住鼓起勇气,想帮盛先生圆了他未了的心愿。
“谢小……”
“周叔。”
谢唯一打断老周再欲劝说的话头,平静的看着他,“你知道吗,我曾经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给了他许许多多的机会。”
“可是少爷他现在……”
老周听出了谢唯一话里的意思,忍不住想替盛书染再争取几句。
却再次被谢唯一打断,“压死骆驼的,从不是一根轻飘飘无分量的稻草,而是累积的无数失望和难过。
你说让我给他一次机会,其实我已经给过他很多次机会了。
你觉得我可能在因为一些误会小题大做,执着不肯放下,其实我曾经已经妥协了无数次。
但我曾经一次次的妥协,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如今你轻飘飘几句话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就像是在否定我从前受过的所有伤害一样。
可伤害已经造成了,即便伤口愈合,也会留下后遗症的,就像雨天风湿关节痛一样,不会消失,只会在你最痛苦的时候,逼你一遍又一遍想起来。”
老周眼底的期望渐渐熄灭,嘴唇蠕动了好一会儿,却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谢小姐的话说得如此直白,他怎能不懂。
就像他曾经车祸受过伤的那条腿,每每雨天,剧烈的疼痛都是在一遍又一遍逼他回想起出车祸那天的记忆。
他最不想记起来的记忆。
就在这时,谢唯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听着听着眉头渐渐拧紧,“我现在就过来。”
起身走到门外,正遇到盛书染带着一个律师走回来。
他微微蹙眉,“要去哪儿?”
谢唯一:“有点事要去一趟派出所,下次再说吧。”
盛先生留给她的东西,她并不打算要。
但留给她的股份和房子写进了遗嘱,只有她有继承权,她只能等律师到了,再商议转回去还给盛书染。
不是她不喜欢钱,而是这些东西若是要了,只会和盛书染更加纠缠不清。
倒不如还给他,来得痛快。
他不放心,“出什么事了?我跟你一起去。”
谢唯一摇摇头,“曾经经手过的官司后续纠纷罢了,没什么大事,以前我处理过很多次,何况有警察在,不会有事。”
盛书染唇角溢出一抹苦涩,想跟上她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得抬不起来。
是啊,以前她独自一个人经历过那么多,他从来都没有出现为她遮过风挡过雨。
如今她在这些事上面,再也不需要他了。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但盛书染最后还是开车跟在她车后,前后脚一起到了派出所,只是他没有跟她进去。
他知道她不会让他跟进去的,于是把车停在外面,想在车里一直等到她平安出来为止。
谢唯一走进派出所,还穿着参加婚宴的礼服,但外披了一件放在车上的米白色薄款小西装,低调了许多。
看到一屋子的男人,还有一旁的云澹和沈溪眠,有些懵逼。
“谢女士,我们根据车牌号查到了你的信息,这是你的车对吧。”
谢唯一点点头,“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这几个人开车堵住她的车,应该是打算要找她麻烦,沈溪眠经过后见义勇为报警并制服了这些人,同时警察也赶到了。
只是没想到从车里下来的却是云澹,沈溪眠觉得云澹开她的车很可疑,于是让警察联系上了她。
沈溪眼神复杂的看着云澹:“还希望云二少下次别乱开我学妹的车,免得您金尊玉贵的出了什么事,云家最后找上我学妹算账,无辜牵连她被你们家报复。”
说完这些话,沈溪眠紧张得手心里都捏出了汗。
他知道自己和云澹的外在条件和家世都没有可比性。
但云澹就像悬崖上的雪莲,只能远观,靠近就会粉身碎骨。
相较之下,对谢唯一来说,若是她跟自己在一起,比云澹更安稳。
云家对于那些敢乱攀云澹的女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上一个被搞到赶出自家公司的姜家,现在还被圈子里的人时不时拿出来唏嘘两句,说她真惨。
沈溪眠的勇气渐渐回笼,语气硬了几分,“姜萱的下场圈子里的人都还有记忆呢,我家小学妹可禁不起你们云家的整治,还请你放过她吧。”
“沈学长,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
谢唯一走到云澹身边,主动牵住了他的手,“我和我男朋友之间,没有什么谁放过谁,更何况,以你的身份和立场,应该没资格要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