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说,六月新娘能得到至死不渝的爱情。
谢唯一坐在明亮的化妆间里,任由着妈妈抚摸她的长发,用专门找老师傅定做的牛角梳梳头。
一梳到底。
“好像从你小学毕业后,妈妈就没给你梳过头了,我的一一真好看啊,妈妈肚子里掉出来的心肝肉肉。”
谢母望着镜子中的女儿,眼眶红红的,一句话里哽咽了好几次。
谢唯一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妈妈也是我的宝贝心肝,我要当一辈子的妈宝女。”
门外响起化妆师和造型师的敲门声,母女两人才依依不舍收起了伤感的情绪,“好了,今天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要开开心心的,知道吗,妈妈去开门了。”
除了两位化妆造型师,伴娘小张律师张莉悦,还有曾乐乐和元姝也来了,房间成了年轻人的地盘,谢母和蔼笑着出去给她们准备早餐。
小张律师是谢唯一的伴娘,伴娘服也是品牌的高定款。
她摸着礼服哭唧唧:“姐终于也是穿上高定的人了。”
完了又小心翼翼捧着与伴娘礼服相应的宝石耳环的丝绒礼盒看向谢唯一:“这耳环婚礼结束真的不用还了,送我了?”
谢唯一温柔轻笑:“当伴娘很累,这是你应得的。”
“是谁那么好命啊,婚纱居然是自己老公找高奢婚纱品牌联名亲自设计的,酸死我了。”
元姝瘫在旁边的贵妃榻里,一边喝豆浆一边羡慕嫉妒恨的看旁边人台上的婚纱礼服。
曾乐乐也羡慕出了星星眼,“一一的老公好厉害啊,嘿嘿,不过一一更厉害,能搞定那么厉害的男人。”
元姝笑起来,“我也觉得。”
化完妆做完发型,穿上衬裙和裙撑后,好几个人帮谢唯一穿上了那件大裙摆的主婚纱。
白金色的婚纱裙摆上镶嵌的颗颗钻石犹如繁星般璀璨夺目,蓬松的大裙摆犹如缀满星星的天空般漂亮。
坠满碎钻的裙摆上笼罩着层次感分明的透明银色薄纱,为的裙摆添上一层朦胧又美好的梦幻感。
蓬松的灯笼袖V字肩婚纱露出了谢唯一粉白如玉的肩头,胸前是一条设计繁复绚丽由九颗大钻围绕一颗天价大珍珠的奢华大项链。
这是云澹飞国外花了三亿多拍下的原石和珍珠,并亲自画手稿设计的首饰。
好友们簇拥着谢唯一走出房间时,身高腿长穿着一身裁剪合身黑西装的谢繁正靠在谢唯一房间外的墙上。
看到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的谢唯一,谢繁呆了一下,才极其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向谢唯一支起一个臂弯,“走吧,我送你出门。”
谢唯一盈盈一笑:“好,谢谢繁繁。”
“不许这么叫……算了,今天你最大,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谢繁别扭的转过头,动作却十分小心的扶着谢唯一下楼梯。
几个好友都在谢唯一身后帮她提裙摆,她们身后还跟着一路拍下楼的摄影师。
云家已经很久没有举办过什么喜事了。
这一次为云澹举办婚礼,十分隆重盛大,轰动了整个京圈,凡是有头有脸的都受邀参加了婚礼。
足以可见男方对女方的重视程度。
新娘的婚车开到现场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转了过来。
新娘在亲人的陪同下款款下车,头纱下的钻石皇冠与错落分布缀满婚纱的钻石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盛书染站在最外围,怔怔的看着所有人焦点的谢唯一,心头涌上万千种复杂的情绪。
有惊艳,有震撼,又有一丝丝意外,意外谢唯一穿上婚纱,竟是如此美。
美得如不可触碰的幻影。
阵阵不同的情绪最后全都被懊悔和痛彻心扉吞没,绞碎。
岑前站在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不用羡慕,等你和林诺诺结婚了,你也搞一场盛大的婚礼,虽然规模肯定是比不上云二这场,也算是圆你之前和不对的人结婚,没办婚礼的遗憾。”
岑前很少听圈内的八卦,一直不知道盛书染的前妻是谁。
顿了顿,他感慨:“婚礼肯定是要和相爱的人办才……”
“别说了!”
盛书染狭长的凤眸里布满了红血丝,“我和林诺诺没有任何关系!以后别再把我和她绑在一起!”
岑前被状态有些癫狂的盛书染吓了一跳,不禁倒退了两步,正好撞在了一个一米九腹肌宽阔的黑西装保镖怀里。
保镖扶住他,“岑先生请小心。”
“哦哦好。”
岑前回过头,才发现他周围竟然有四个黑西装保镖,感觉像是在看住什么人似的。
沈溪眠捧着香槟杯,看着远处那个美得令人心颤的女孩呆呆发愣。
“如果你当初听我的话再强势一些,她就是你的,非要搞绅士那一套,你永远不可能比得过我那个好弟弟。”
云博一口喝光杯里的酒,眉眼狠狠下压。
“没用的。”
沈溪眠回过神后,讽刺的回望了云博一眼,“从你让我盯上我那位小学妹开始,你那位神通广大的好弟弟,就已经知道了。”
云博大概还不知道,他自己的一举一动,云澹早就了如指掌了。
从云博和他达成合作,他开始接近谢唯一开始,云澹就有所察觉了吧。
因为前期他足够绅士,足够恪守边界感,所以云澹一直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他心急,安排了那次“意外”。
算计失败,他和谢唯一的所有接触全都被迫切断。
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对她动了心。
他甚至有想过,等云博利用完了谢唯一后,他会娶她。
就当是为当初带着目的蓄意接近她的补偿,好好和她过日子。
可他现在终于看清,不论他当初是否与人达成交易蓄意接近她,她都不可能属于他。
因为他永远都没资格靠近她哪怕一步。
谢唯一在父亲和母亲一左一右的陪同下,踩在柔软的红毯上,红毯的尽头,是一身白色礼服的云澹。
他的目光,从她下车时惊艳得微微睁大,缓缓转为了含蓄内敛的弯眸浅笑。
他以为,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在看着她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那一瞬,整颗心还是不可抑制的剧烈颤动起来。
在谢爸爸和谢妈妈将谢唯一的手送到他掌心内,他含蓄的浅笑下,耳廓早已悄悄红透。
宣誓、交换戒指后,云澹掀开薄薄的头纱,弯着手指轻轻拭上她的眼角,“宝贝,怎么掉小珍珠了?”
“因为高兴。”
她微微仰头,秋水盈盈的杏眸内,满是他的身影。
“我也高兴,还有……”
他侧头吻上谢唯一的唇,“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始于她高三暑假的匆匆一瞥,跨过漫长的岁月后,终于等到了她向他走来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