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孟桑梓垂眸,掩饰了眼底的心虚,再抬头时,面上恢复了平静:“大哥去哪里了?”
“你大哥早上从大营回来后,跟我说后面有两天休沐,准备去香山寺瞧你。”杜娟面上是温柔的笑意。
孟桑梓眉心微皱,“那大哥他……”
“你别急,你哥还未去,有人突然来报,说是安定王那边出了什么事,导致宫里也不安生。他去处理朝廷的事了,没有去香山寺。他们忙的那些事,我也不太懂。”
孟桑梓松了口气,没去就好,否则肯定会扑个空。
听到后面的话,孟桑梓蹙眉:“安定王是谁?”
杜娟诧异:“你连安定王是谁都不知道?”
孟桑梓同样诧异:“安定王如何了,为何一定要知道他?”
见她表情不似作假,看样子是真的不知道安定王是何人。
片刻后,杜娟突然想起。
自家女儿早些年一直在珞蔚山学艺,回来后遇上杜衡,便满脑子只有他,其他无关的事从不放心上。
不知道安定王是谁,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安定王也就是当今的摄政王,他与先皇有同窗之情,当年先皇去世不过19岁,唯独遗留了一个4岁的儿子,临终托孤给他,赐封号安定王,意欲让他辅佐如今的皇上,保卫北齐的安定。”
杜娟解释道,面上的表情有几分怪异,看的出来,她并不喜欢这位安定王。
末了,杜娟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两杯茶端过来,递给她一杯,跟着也抿了口茶,才说:“只可惜啊,安定王为人暴戾,又喜欢以暴制暴,他这样的人,就怕到时候,把皇上给……”
说到这里,杜娟突然停了下来,“瞧我,糊涂了,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与安定王接触的机会到底不多,也无需太过了解。”
“母亲放心吧,安定王大约对皇位是没有兴趣的。”
孟桑梓眯了眯眼,顺着杜娟的话说道。
她前世的记忆里,虽然没有安定王这个人,但她却知道,对皇位兴趣最大的人,实际上是那个看似平易近人,实则阴险狡诈的慎亲王君澜。
为了得到那个皇位,他做的事情,简直可以用丧尽天良来形容。
杜娟瞳孔微缩,神情紧张,打翻了手中的茶盏,茶水散落了一地。
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人后,才斥责道:“囡囡,这等话怎可随意妄言。”
孟桑梓:“是女儿失言了。”
杜娟表情严厉,说话的语调里带着警告:“这种事传出去是要被杀头的,咱们孟家世代忠良,切不可为了这事,污了祖上的名声。”
孟桑梓眸光微沉,“女儿明白。”
窗外枝叶浮动,院子里种着成排的玉兰树,此刻正是开花的季节,玉兰香随着风吹进屋里,清香四溢。
杜娟看着面无表情,抿着樱唇的孟桑梓,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比平时稳重了许多。
收回视线,杜娟起身道:“你今日才回府,一路上舟车劳顿,也累了,先休息一会儿,晚膳再叫你起来。”
“多谢母亲。”
送走了杜娟,孟桑梓打开纪秦川留下的那封信,里面的内容,大致就是控诉她跑的太快,没有等他一起用膳。
苍劲有力的小楷字印入眼帘,孟桑梓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纪秦川带着痞笑的脸。
那张笑脸有毒!
她低咒出声,把信揉乱,丢在香薰炉里烧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