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在心里暗示自己,前世即便纪秦川娶了孟桑梓,两个人之间也是形同陌路,完全没有任何幸福感可言。
即便孟桑梓突然改变了,那纪秦川这边也不会出现偏差。
应该只是碰巧吧。
杜衡如是想着。
纪秦川起身走出隐蔽的角落,立在了茶楼大堂之中。
坐在中间位置的孟桑瑾还没有察觉,只发现杜衡说着说着就闭上了嘴,正准备看过去,却渐渐的感觉到,身边有股强大的气压袭来,他转头看向来源。
就看到纪秦川缓缓的走向他,他身边的朋友同样诧异不已。
“卧槽,是我瞎了吗?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乡野茶肆里?”
“别说是你瞎,我感觉我也瞎了。而且,我还感觉他的心情,似乎不算很差。”
“……”
孟桑瑾白了眼身边的朋友,回头才看着纪秦川:“哟,真是稀奇啊,你竟然会屈尊降贵,来到这种茶楼。”
纪秦川嘴角微扬,没有多说什么,只缓缓的走到他面前。
目光落在说上放着的白纸。
孟桑瑾一阵不爽,唰的将白纸收起来,也将上面的环佩隐藏了起来。
周围的人倒吸凉气,低声劝孟桑瑾:“阿瑾你不要命了,他什么性子你不清楚,还在这种场合不留面子。”
孟桑瑾道:“关我什么事,这茶楼又不是他开的,我爱怎么样怎么样,有本事公报私仇啊。”
蒋劲秋的事情已经过去,就算那时候对他稍有改观,那也不能改变他原本的形象。
他该怼还是会怼,绝不会退缩。
友人见劝不住孟桑瑾,便歉意的对纪秦川说:“孟少侯这嘴一向碎,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计较。”
纪秦川颔首:“不计较。”
孟桑瑾:“切,装什么好人,你现在指不定想把我怎么样呢,还……”
友人连忙捂着他的嘴坐下来:“你就少说两句吧。”
孟桑瑾唔唔唔的坐到了位置上,也不和他计较这许多了,目光却瞪着纪秦川。
友人紧张的看着两人之间的气场,深怕一个不小心,两个人就开始了。
纪秦川面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怒意,他抬手,指着他手中的白纸。
“和田白玉,中间是手工雕成的衣字,上面是如意扣,下面是掺杂着金丝的流苏,整个环佩的长度一只手臂的长短,我没有说错吧?”
孟桑瑾缓缓起身,他眼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眼底可见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是你?”
咬牙切齿的声音,可以想到他有多生气。
眼见着两个人就要干起来了,友人被吓得不轻,连忙拽着他的胳膊:“阿瑾,你要干嘛呀?”
孟桑瑾恍若未闻,将白纸猛地拍在桌上,起身就冲向了纪秦川。
疾风连忙闪身出来,拦在了孟桑瑾面前:“孟少侯,请慎重。”
孟桑瑾怒斥道:“和你没关系,你滚开,否则拳头无眼,伤到了你可别怪我。”
纪秦川:“疾风!”
疾风缓缓点点头,慢慢的退到了一边。
没了人阻拦,孟桑瑾的怒火更深,抬起拳头就冲向了纪秦川。
纪秦川慢悠悠的握着他冷硬的拳头,侧身往旁边躲了躲,缓解了几分力道,但还是觉得有些吃力。
没想到孟桑瑾的武艺,竟然隐藏的这么深。
还好他事先有防备,否则他可能手臂就要废了。
他不敢情敌,但该说的话,他还是得说清楚:“难道你想让阿梓跟着杜衡一起?”
孟桑瑾动作微顿,看了眼旁边的杜衡,从他眼底捕捉到了幸灾乐祸的神色,眼底的冷意更深。
“那也不能是你。”
纪秦川没想到他这么难缠,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来,他若是稍有松懈,就会被他给击中了。
但他虽然躲得很吃力,好在还是将他所有的攻势都化解了下来。
纪秦川问:“为什么不能是我?阿梓什么性格你做兄长的最清楚不过了,若真的不愿意,我还能安然无恙到现在?”
孟桑瑾怒道:“那只是侥幸!”
纪秦川再添猛料:“可如果真的是侥幸,那你妹妹为什么要送我玉簪?”
孟桑瑾的动作,在看到纪秦川从怀里贴身处,拿出来的一根玉簪后,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阿玉的玉簪是玉兰样式的,那是他送的,在一枚半开的花瓣底下,还刻了阿玉两个字。
孟桑瑾一把夺过玉簪,开始检查玉簪的样式。
与他送给阿玉的那根一模一样,也就是说,他说的都是真的。
孟桑瑾表情微怔,目光中带着的情绪复杂不已,转身就想走,纪秦川却抽出了他手中的玉簪,才让出一条路来。
纪秦川:“慢走。”
孟桑瑾瞪了他一眼,甩袖而去。
剩下的人,看着面前的闹剧已经散了,自然是不好意思多呆,连忙找了借口告辞离开。
唯独剩下杜衡一人,与纪秦川四目相对。
纪秦川倒了杯水,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有些话,不该你说出口的,最好是闭口不言,祸从口出还是有道理的。”
杜衡:“依旧是那句话,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纪秦川:“拭目以待?”
说罢,他带着疾风离开了茶楼。杜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色阴沉如水,眼底的情绪透露着他此刻极致阴暗的内心。
即便是下地狱,他也不会允许属于他的桑梓,离他而去。
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