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菲正躺在病床上,输液。
她的眼睛盯着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又一滴,像眼泪一样地往下滴。她看看输液袋,好半天了,为什么才下去一点点啊?
她把一只手伸到枕头底下去,一通摸索后,拿起手机。她把手机放在身边,用一个手指按动手机屏上数字。
“嘟嘟——”电话通了。
她刚想说话,电话里传出一个嗲声嗲气的女声。
“喂,您好,这儿是豪门碧中海中心......”
“喂,你是谁?你让文轩听电话!”肖菲一听这陌生的声音,顿时起了疑心。
“文轩,您说的是文老板?我好久不见他了。请问您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他吗?”
“他什么时候成老板了,你是他什么人?”肖菲急促地问。
“我是豪门碧中海中心,我们这儿‘池’名天下,健康万家,欢迎您和全家选择豪门碧中海......”
“我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豪门碧中海中心,我们这儿‘池’名天下,健康万家,欢迎您和全家选择豪门碧中海......”
“你是机器人吗,说来说去就这两句!”
“我是机器人,您可以叫我小碧,很高兴为您解答问题,豪门碧中海.....”电话里那个声音还要往下说,肖菲挂断电话,检查了一下号码,发现刚才竟然拨错号码了,那可能是个洗浴中心。
差点闹出误会!现在的AI技术真的太强大了,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和“人”通电话。肖菲这样想着,这回仔细地按下号码。
手机屏幕上立刻跳出了文轩的名字,她才放心地拨打出去。
“嘟嘟——嘟嘟——”电话通了。
可是,电话没有人接听啊。她懊恼地把手机重新塞回到枕头下去。
一滴,一滴,那药液往下滴得那么慢。肖菲眼睛看着天花板想,今天她是怎么了,每天要输液,为什么今天的过程显得这么漫长,简直令她无法忍受。
那几天田田住在病房的时候,有她陪着说话,输液的过程就快多了。
心静,心静下来!肖菲告诫自己。
其实肖菲心里是知道自己的。她心里头搁着事情。
田田从刘家坞回来后,就向护士长提出了加入红丝带志愿者的想法。护士长当然是欢迎的,医院只有小郑一个红丝带志愿者,没有团队,独木难支,暂时还没把这项工作大力开展起来。
田田自愿加入,就是给志愿者工作补充了生力军。而且,这项工作对田田来说是适合的,她是病人,更能理解病人的心理,她又能用现身说法去感染更多的病人。
经过刘家坞一行后,她和小郑两个人看上去已经很熟稔。红丝带志愿者做的是公益事业,需要志同道合,配合默契的工作伙伴,共同努力,长期不懈地坚持下去。
朱槿对田田说,第四医院对志愿者这份工作,是会有适当的补助的。虽然钱不多,但是对生活也有一份基本的保障。
“真的吗?”田田听了有点意外。
虽然这件事是她自愿的,这里面似乎包含着很多因素,这儿有她熟悉的医生护士,有最好的朋友肖菲。而且...田田有点不好意思地承认,她觉得小郑这个人挺有意思的。人嘛,总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有趣呀。
田田想,小郑看上去比她小,她以后也要关心照顾他。不过,在红丝带志愿者中心,小郑又是她的领导。她要尊重领导,配合领导,哈哈哈,想到这里,田田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田田姐,你一个人在这儿笑什么?”
一个声音传来,把低着头偷偷乐的田田吓了一跳。她抬头一看,是瘦猴和疤眼他们。田田像被人窥探了内心秘密一样,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但是她又不便明说,她心里有个小秘密,不能说,现在不能说!
“是你们俩!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田田杏眼一瞪,恢复了以前刁蛮的样子。
“啊?算账?”瘦猴和疤眼不解地问。
“你们两个还异口同声地,呵呵,还真齐心呢!我问你们,39床欺负我,你们俩就在旁边看热闹,都不愿帮我说句公道话!”田田想起来还是意难平。
“怎么会呢?谁敢欺负田田姐,我第一个不答应!”疤眼说。
“39床,我现在就去揍他,看他敢不敢欺负我田田姐!”瘦猴附和说。
“说得跟真的似的。算了,事情都过去了,我可没有那么小心眼!”田田抿嘴笑了一下。
“我们说的都是真话!那天,我们是后来才看到的,还没反应过来,田田姐你就和他吵完了。”疤眼说。
“就是,就是,我们田田姐是女中豪杰,是第四医院的女侠!不过我们后来又帮你骂过39床了。”瘦猴诚惶诚恐地说。
“好了,我和你们说正经的事情,我以后就在红丝带志愿者中心工作了,你们以后有困难,可以去那儿找我。不过,要注意和病友们搞好团结,我们自己要团结起来。”
“啊,好啊,好啊!”疤眼说。
“啊,好啊,好啊!”瘦猴跟着说。
疤眼瞪着瘦猴,说,你不会自己说话呀。
田田咯咯咯地笑开了,说瘦猴和疤眼就是一对大活宝,说话都像复读机。现在她要把好消息告诉最好的朋友去了。
田田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一进肖菲的病房,她就连珠炮似的说,以后就真的在医院长期干了,这样她就不用担心看不见肖菲了。
“真为你高兴!”肖菲看到她欢喜的样子,由衷地祝贺。
田田兴奋地说,这趟刘家坞真是不虚此行。
可是,听到田田这么说,肖菲脸上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
本来肖菲也是很开心的,但是她见到文轩的那个老板后,心头却突然增加了一块大大的石头。
文轩告诉她,他现在给贾厂长做厂长助理,厂长对他很器重,现在厂里机器都已经调配到位,马上就要投入生产。他觉得老板的投资眼光很不错,应该能获得不错的经济效应。
她问文轩,工厂是生产袜子还是鞋子。文轩说,这回生产的是口罩,以后还有防护服,医用手套什么。
她又问,干嘛要生产这些产品?
文轩说可别小看这个厂长,这是需要医疗方面的一系列证照的。比如说,医疗器械生产许可证,医疗器械注册证等等。
肖菲说别说了,我成天在医院,你怎么也找了一个生产和医院用品相关的工作?你以为医院好玩吗?
文轩说这也是权宜之计,他还要接着准备明年考研。不过,他觉得这个厂长人还不错,说了好多次,让他踏踏实实地干,前途一定会很光明。
肖菲脸一黑说,什么叫前途很光明,是不是说让你赚很多钱?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喜欢铜臭味了?
文轩说,等肖菲出院了,以后都不让她劳累了。因为得了这个病,不能劳累,不能生气。以后家里赚钱的重担就属于他了。
文轩还说,肖菲的爸爸也会慢慢变老。他辛苦了一辈子,应该让他好好享受生活了。
听了这些话,肖菲没话好说了。肖菲转念一想,文轩肯在一个校办工厂干,其实也是有付出的。肖菲的心头又涌起一股暖流。
怎么和文轩说他才会理解她的意思呢?肖菲内心充满了矛盾。
那天在陆阿姨家往城里返回的时候,她碰到了文轩的老板贾厂长。她看到贾厂长就浑身止不住地发颤。尤其是贾厂长眯缝着那一对小眼睛看向她的时候。
她悄悄地对文轩说,这个厂长看上去不怎么样,不要给他干。文轩诧异地说,原来你也是这样想的吗?一开始他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后来的几件事让他改变了看法。厂长虽然相貌丑了点,却是个热心肠。
“肖菲,人不可貌相。”文轩真诚地看着肖菲。
“你不听我的话,你早晚要后悔!”肖菲气呼呼地说。
“你们女孩子啊,都是感性动物。但是很多东西不能凭着自己的喜好来定性。要理性地看待人和事,知道吗?”文轩却一本正经地说道。
肖菲再没说话,可是她心里在说,文轩,你不要太傻太天真了,你不要当一个书呆子。人性是很复杂的,人性也有丑陋的地方。你自己善良,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善良之辈。
两个人相对无语。
贾厂长向文轩招手,让他坐路虎车回去。他要扶着肖菲上车,肖菲说她又没有那么脆弱。他说,那他过几天就去医院看她。肖菲没有回话。
文轩就一个劲地叮嘱田田帮她照顾肖菲。田田说,知道了,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早就记住了。
两个人恋恋不舍地分坐两辆车回了城。
病房里,肖菲用手指轻轻地滑动着输液管的滑轮,透明管子里的液体滴得快起来了。
“你在干什么,肖非,别动!”护士走过来了,“这样输液,影响药物疗效。就是要让药液慢慢进入体内才好。
护士怕肖菲自己又乱动,就坐在床边,等到小半袋药液完全输完。
护士带着手套给肖菲拔去输液的针头,用药棉压住扎针处,让肖菲自己按着。
“好好躺着,别乱动啊。”护士嘱咐了一句,才走出病房。
肖菲呆呆地躺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文轩啊,就是太善良。说不定,他会落入那个人的圈套的。不行,我一定要说服文轩。
她坐了起来,掀开枕头,拿起手机又想给文轩打电话。刚才,文轩为什么总不接电话?难道是生了她的气?
肖菲知道,文轩这个人对别人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一听她说厂长的“坏话”居然有点急了,还不停地为他解释。她坚持说她看人的眼光不会出错,文轩说人不可貌相,相貌长得丑并不是他的错。两个人为了一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闹了点别扭。
电话还是不接!肖菲有点失望了。她想,算了,就让他去上当好了,到时候有他后悔的时候。她扔下了手机,在病房里走了两圈,决定要出去透透气。
她想起了田田。这个家伙,原来成天和她待在一起。可是这几天,田田来找她的时间少了好多。病房里空出了一张病床,肖菲的心里也仿佛空出了很大一块地方,变得寂寞和失落。
肖菲想,以前都是田田主动黏着她,这回她也主动去找田田吧。毕竟在这个医院里,只有她是可以无话不谈的。
她顺着走廊走去,沿着旋转楼梯走下去,然后走到大楼的副楼,慢慢走上三层。她看到了“红丝带志愿者办公室的”牌子。
办公室的门是半开着的,肖菲往里看去。
田田和小郑两个脑袋凑得很近地挨在一起。
啊,他们俩在干什么?肖菲心里一惊,她马上退了回来。她的脑子在快速地转动,难道他们俩好上了?两个人挨得这么近,看上去很亲热,他们俩这可是闪电般的速度啊。
肖菲回想起来,在刘家坞的茶园里,田田的确一直和小郑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有点内向的小郑对田田似乎已经言听计从了。田田这个人,就是有着非凡的影响力。肖菲不得不从心底佩服她。她以为田田只能对疤眼瘦猴这样的人发号施令,没想到,小郑这个大学生也被她指挥得团团转。
肖菲啊肖菲,刘家坞之行成了田田的欢乐之旅,对于她来说呢?她和文轩却差点吵了起来。
田田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她在感情上受到过很深的伤害,大概老天开眼了,让她认识了一个同样善良的小郑。肖菲心里是为好姐妹高兴的,可是人又是矛盾的,她同时感到了孤独。如果不是有小郑,这时候田田肯定在陪她说心里话。
肖菲不知道,其实她是误会田田和小郑了。他们一起去了陆阿姨的家之后,田田正式开始加入“红丝带志愿者”,而此时,小郑正在加紧对田田进行基础培训。
因为,田田对于“红丝带”几乎一无所知。
“如果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组织以及公益活动的内容及意义,怎么能帮助到艾滋病人呢?”小郑这样对田田说。
田田说,那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师傅,我当你的徒弟,我保证好好地学习。
小郑说,那你以后可不能和肖菲开玩笑说,你是我师傅了。
田田说,废话少说,说学就学。如果发现她学习不认真,要杀要剐随小郑的便。
小郑说言重了,他拿出一本杂志给田田看。田田凑近杂志,一边看一边问,这就让肖菲误会到两个人亲昵地凑到一起。她还以为他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要说‘红丝带’,我要先介绍一下它的特殊含义和由来吧。”小郑说。
小郑娓娓道来,20世纪80年代,艾滋病疯狂袭来,病人患病后百分之百的死亡率让世人感到惊恐万分。
美国一些艺术家突发奇想,用红丝带来悼念他们身边死于艾滋病的同伴。
这种形式在后来召开的一次世界艾滋病大会上,得到了正式的公认。一条长长的红丝带抛向会场的上空,落下的时候,与会者就把它剪成一段段,然后挽成一个个“心”的形状,别再胸前。
田田托着腮帮子,看着小郑,听得很入神。
小郑接着往下说,1991年的时候,在着名的戏剧音乐剧“托尼奖”的颁奖典礼上,数千个“红丝带”被分发到现场的明星和观众手里。
田田的一只手从桌上拿起一个红丝带,举起来,反复端详。
小郑的声音在田田的耳边继续回响:“从那时开始,‘红丝带’就开始在全世界广泛地流传。”
田田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出现了“托尼奖”的颁奖礼会场,一只只“红丝带”在明星和观众中传递着......
现在,“红丝带”有了更加宽泛的象征意义,小郑继续说。
田田问,是什么?
象征着人们对生命的敬畏和热爱,对艾滋病病毒感染者的关心和呵护。它将激励更多的人,用“心”参与到艾滋病的防治中来。
田田注视着小郑的眼睛。
小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拿起手中的“红丝带”别到自己的胸前。
“小郑,我太感谢你了,是你让我又重新找到了生命的意义。我以后要用一辈子来做关心艾滋病人的事情。”田田深情地说。
“不是事情,是事业!”小郑一本正经地纠正田田。
“对,是事业,是我们的事业!”田田拿起一个心形的“红丝带”,别在自己的胸前。
另一边的艾滋病科大楼里,肖菲独自走回自己的病房。
“小菲,你回来了!刚才上哪去了?”
肖菲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爸爸,你怎么来了?”肖菲一脸惊讶,原来肖雄飞在病房里等她。
“我来了有一会儿了,先去找护士长聊了聊你的治疗情况,她说治疗很顺利。”肖雄飞说,“多亏遇上了这么负责的医生和护士。”
肖菲说:“你来之前,也不和我说一下。”
“想给你一个惊喜啊,你们年轻人不都是喜欢制造惊喜的吗?”肖雄飞说。
肖菲看着爸爸,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头发变得花白了,好像背也有点佝偻了。她的心突然疼了一下。
“爸爸——”肖菲撒娇地叫了一声。
“唉——”肖雄飞答应了一声,就像肖菲小时候那样答应着。
小时候,肖菲太黏肖雄飞了。他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下班回来要做饭,要洗衣。他屋里屋外穿梭忙碌的时候,肖菲就一个人在屋子里抱着毛绒玩具玩。可是,她玩一会儿,就会冲着屋外喊“爸爸”,如果肖雄飞不答应,她会一直喊下去。这时候,肖雄飞不管手上在忙活着什么,都会答应一声“唉”。
刚才,父女俩又重现了以前的时光,这是他们父女之间不为人知的感情交流方式。
“小菲,你看我带了什么?”
肖雄飞像变魔法一样,从背包里把带来的水果和好吃的都一一拿出来,一会儿就把床头柜给摆满了。
“爸爸,你带了这么多东西!”肖菲吃惊地说,“可这儿什么都有。那么大老远,背着这么沉的包,你太累了。”肖菲有点责怪爸爸。
“不累,你在这里,不放心,我拿点东西算什么。”肖雄飞毫不介意地说。
“你刚才还说这儿的医生护士都负责,怎么还不放心?再说,我也是大人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肖菲说道。
肖雄飞一边催促肖菲吃东西,一边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说,现在最困难的时候终于挺过去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文轩的事情也给他安排好了,就等着肖菲的病情控制住,出院了,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肖菲问,文轩什么事情安排好了?
肖雄飞有点得意地说,是他找了校长安排文轩的工作,校长看在他这张老脸的薄面上,给文轩安排在校办工厂当助理。
“一个月也拿不少工资呢。”肖雄飞说。
“啊?原来还是你让文轩去那个厂里干的?”肖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了?”肖雄飞不解地问。
肖菲急切地问肖雄飞,你为什么要去找校长?你们为什么要把文轩安排在校办工厂?那种文化素质很低的暴发户也配当厂长?文轩考研才是要走的路,都是你把文轩推向了另一条路。我看他现在都没心思复习了,一心只想着挣钱。
肖雄飞没想到他的苦心安排,女儿根本不领情!他为了文轩,可是舍下了这张老脸去求人哪!为文轩,最终不是为了肖菲吗?这些年无论多么困难,他老肖的骨头一直很硬,什么时候肯低过头?
“我不都是为了你吗?你这孩子,我还做错什么了吗?”肖雄飞的嗓音高了起来。
“为了我?我没要你为了我,擅自安排文轩的工作。再说,这种安排有什么好的,你们居然还对那个厂长感恩戴德似的!”肖菲摇摇头。
肖雄飞一听这话可真有点生气了,他说现在她生病,情绪不够稳定,但是人还是要讲良心。毕竟校长尽力帮了忙,人家厂长也安排了文轩的工作。你知道现在找个工作多难吗?研究生,博士生都一大把的,一个本科生还能找到什么好的工作?
“有病,有病,我得的又不是精神病!”肖菲低声吼了一句,“为什么你们现在不相信我说的话呢?”
“文轩在自己学校的厂子里干,我看挺好的。”肖雄飞斩钉截铁地说,“不要好高骛远,脚踏实地比什么都强!以后,以后再说嘛。”
肖雄飞抖抖手里的空背包,气呼呼地走了。
今天,文轩在车间里不停地穿梭在机器边,查看工人制作口罩,忙得不亦乐乎。
压条机是口罩生产线中的重要设备,它的作用是通过加热和压制,在无纺布上形成所需的褶皱结构,从而使口罩具有良好的透气性和过滤效果。
工人坐在口罩流水线旁,制造、过滤和包装。文轩挨个检查他们做的产品。文轩是边干边学。
他查看得很仔细,无纺布经过横向剪裁和竖向折叠后,经过压条机加工形成褶皱;熔喷布通过熔喷过滤器挤出,与无纺布一同通过热压机组合起来;最后就是包装环节,包括口罩的定位、切割和焊合等步骤,最终形成成品口罩。
生产线一切正常,文轩拿起刚做好的口罩看,感觉很满意。他笑着对工人说,不错,接着干,多劳多得!
文轩回到办公室找水喝。他拿起桌上的手机一看,有肖菲的好几个未接来电。他赶紧回拨。
肖菲那时候正和肖雄飞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校办厂的事情呢。两个人说得情绪有点激动,肖菲就把手机关在了静音上。
小贾走进办公室了,他阴阳怪气地说文轩拿着这么高的工资,成天就知道窝在办公室偷懒。
文轩瞪了他一眼,问:“那你呢?你又干了点什么?”
小贾说:“我天生就是不干活的命。”
文轩没有理睬小贾,给肖菲发了一条信息,她没有回复。
文轩回想起昨天,贾厂长还和以前一样,边开车边热情地和文轩聊。文轩有好几次都被贾厂长的话逗乐了,没想到他还挺会说笑话的。
肖菲对贾厂长印象这么差,她可能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