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菲,有人找你!”田田急急忙忙地来找肖菲。
“谁啊?”
“不知道。”
“田田,你什么时候说话也说一半藏一半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没问。你们不老是说我说话没遮没拦的吗?第一回见面,我哪好意思东问西问啊。”
肖菲脸色一变,觉得田田最近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是不是因为自己最近一段时间不是家里的事,就是医院的事,每天忙忙碌碌的都没时间找田田聊天了。她看上去和自己有点生疏了。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田田?”
“没有。”
“那是不是你和小郑又吵架了?”
“乱说,我和小郑好得很!怎么,你还盼着我和他闹矛盾吗?对,有时候我也和他扯几句,但是都是为了红丝带的事情,其他方面,我们俩又没有什么分歧。”
肖菲说,那就好,我们多长时间没在一起说悄悄话了?真想回到刚来第四医院的时候。那时候我们俩可是形影不离的呢,你也是每天必须和我聊心里话,我都成了你的情感树洞了。
田田说,嗨,那时候不是太闲了吗?现在不同,我们的事情越来越多,我们又分别负责不同的方向,再说,我们也慢慢长大了呀。对了,别说了,真的有人在找你,快去,要不人家都等不及了!
肖菲一边答应着一边快步朝红丝带活动中心走去。
“不是那儿,你去长廊那儿,我特意不让她上来。”田田在肖菲身后轻喊了一句。
“为什么不让人家上中心啊?”肖菲停住脚步,回头问。
“哎呀,别说那么多了,快去!”田田向肖菲挥挥手。
肖菲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院子里的长廊走去。
肖菲很想知道来人是谁,她分析,最大的可能就是她那已经生疏了多年的妈妈。如果是她,见了面应该说什么?
“不对啊,如果是柳晓依的话,田田应该认识。”肖菲自言自语地说。
柳晓依第一次来医院时,肖菲发烧生病,是田田在照顾肖菲。
“这个田田,现在也知道和我玩心眼了,还不肯说是谁?”
她一边走一边想,那又会是谁?
每次回家,肖菲只是从医院到家,两点成一线。虽然柳晓依住得不远,可是肖菲不愿走进那幢楼去。现在,反而是文轩和她走得很近,他还刻意安排了那天晚上的公园赏月。
文轩以为那次的安排能破除肖菲和柳晓依之间的坚冰,然而并没有,肖菲还是照样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第四医院里。她的情感世界已经被肖雄飞的亲情,文轩的爱情占满了,她似乎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一位中年妇女坐在长廊的木头长椅上等人。远远看去,她的衣着还比较时尚,有点象柳晓依的风格。那位妇女可能有点等得着急了,她站了起来,来回地踱步。
这下,肖菲看出那人不是柳晓依。柳晓依是长期节食的,还练习舞蹈和瑜伽,非常看重身材管理。而在长廊里踱步的那位,一看就是吃饭不控制食量,平时也不注意健身塑形的人,身材胖乎乎的,尤其是腰部和肚腩这一块,充分地暴露了饮食和生活习惯。
肖菲走进长廊,那中年妇女听到脚步声,就回过头了。肖菲这下看清了她的脸。
“阿姨!怎么是您!”肖菲感到非常惊讶。
那个人迎着肖菲走过来,是文轩妈。
“肖菲!”文轩妈笑着和肖菲打招呼。
肖菲说,阿姨,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文轩这几天老来医院,他来的时候没说您要来。
文轩妈说,文轩不知道我来这儿。
肖菲就更加奇怪了,她说,什么?您要来可以让他开车送你来呀。您在北宁又不熟悉,您怎么找到这儿的?
文轩妈说,路在脚下,路也在嘴上,我不知道怎么走,我可以问别人啊。北宁有很多热心肠,他们告诉我要坐哪一路车,到那儿下车。公交车上还有人告诉我,下车了怎么走。他们说得太详细了,其实我一下车,老远就看到第四医院的大楼了。
肖菲说,阿姨真能干。可是,您为什么要来医院啊,有些人都不愿往这儿跑呢?您不怕.....
文轩妈打断肖菲的话说,怕什么,文轩说没事就没事,我信儿子的。再说,我为什么来,你不知道啊?
肖菲问:“阿姨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啊,我都没有和你好好说过话呢,我这些天都和你妈妈住在一起,你呢,回去了也不上她那儿去,我就更加见不到你了。”
“阿姨,不是她让您来的吧?”肖菲拉着文轩妈坐下。
“不是。”
“我不信。”
文轩妈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肖菲,心想,这个孩子,究竟是像她妈,还是像她爸呢?她的眼前又浮现起今天早上的情景。
一大早,文轩妈就起来了。她和柳晓依的作息习惯截然不同。文轩妈一大早就要醒来,一醒来就必须起床。然后就要找点活干。
柳晓依是深夜不肯睡,一定要熬到将近凌晨了才睡去。早上呢,柳晓依不睡到自然醒是不会起床的。如果勉强让她起来,她就浑身绵软,哈欠连天,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
文轩妈已经摸准了柳晓依的脾气,柳晓依也习惯了文轩妈的生活习惯,两个南北两极的人在一个屋檐下竟然也相安无事。
文轩妈早起,给自己弄点早饭吃,就要开始拖地搞卫生,然后要下楼倒垃圾。
今天一早,文轩妈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又听到门边有上楼的脚步声,那脚步就停在门外,过了一会,脚步又走下去了。
这样清晨的脚步声,文轩妈已经听到不止一次了。她和柳晓依讲过,柳晓依还笑话文轩妈,说,人家是大半夜怕鬼,你大清早有什么可怕的?再说我们又没做亏心事,你还怕什么?你就不要疑神疑鬼的了,楼上楼下都住着人,有脚步声不是很正常吗?
文轩妈说,不正常。那个脚步声不像是住在这个楼里的人。有时候好像还不止来一次。
柳晓依说,说得跟真的似的,那你听出来那脚步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肯定是男的!”文轩妈说,“那脚步特别沉,特别稳。”
柳晓依又笑了,说,文轩妈,我看你不如去写侦探小说好了。说得神叨叨的,你在故弄玄虚。
文轩妈一脸正色地说,我不是故弄那个什么虚,我说的都是真的。要不明天早上你起来,自己听听。
柳晓依说,别,你可千万不要吵醒我,我不睡醒浑身酸痛。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有脚步就有脚步,反正我不怕。
文轩妈无话可说了。
今天早上,文轩妈又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那个脚步先是走得比较快,快到柳晓依这一层楼的时候,明显地放慢了脚步。最后几级台阶,那脚步是轻轻地踩上来的。然后那脚步慢慢地走到柳晓依的房门前。
文轩妈悄悄地走到房门边,贴着门站着,屏住呼吸,站了一会,感觉那脚步在转过去,然后马上要走下台阶去。
“不行,不能让他溜走!抓住他!看看他究竟是谁!”文轩妈只觉得心脏跳得咚咚的,握住门把的手都微微地颤动着。
她猛地拉开门,探出头去,看到一个正要下楼的背影,文轩妈大喝一声,你干什么!你别走!
那人猛然一惊,惊诧地回过头来,这回轮到文轩妈惊诧了。两个人就互相盯着对方,僵持在那里。
“文轩妈,你起来了?”
“是你啊,吓死我!”
“我吓你?是你吓我才对吧?”
然后,两个人又互相看看,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那个人是肖雄飞。
“别笑了!”文轩妈突然想起来柳晓依还在睡觉,她赶紧说,“别吵肖菲妈睡觉。我要下楼去倒垃圾,我们下楼再说话吧。“
肖雄飞说,我给你去倒吧。
文轩妈说,我自己去倒,我也要趁机去校园里转转。早晨空气多好啊,我可不愿待在屋子里。
肖雄飞说,那好,你把菜拿进去吧,一会儿你动手做一做。
文轩妈这才注意到门边的地上放了一塑料袋的菜,里面有蔬菜、有鱼有虾。文轩妈不解地看向肖雄飞,肖雄飞说,我买来给你吃的。
“可是我又不喜欢吃鱼和虾。”文轩妈对肖菲说。
肖菲一听就明白了,原来肖雄飞是给柳晓依去送菜了。
“我爸居然给她去送菜?”肖菲露出不高兴的样子。
文轩妈说,你别急,你听我说呀。这里面还真的有故事呢。
文轩妈和肖雄飞在校园里的草坪边慢跑。
文轩妈问,肖菲爸,你是不是第一次来送菜?
肖雄飞说,是啊,你刚才不都看到了吗?
文轩妈说,不对,你不是第一次来,你肯定来过好几次。
肖雄飞说,你不要胡说,我就是第一次来,就被你看到了。
文轩妈可不管肖雄飞说什么,她直接说,我还没有老到那个程度,我的耳朵灵着呢。你的脚步我已经听熟悉了,你来了不止一次了。你说实话又不要紧,我是你的亲家母,又不是外人。
肖雄飞停下来,不跑了。
文轩妈已经跑到前面去了,一回头不见了肖雄飞,又走回来,说,你怎么不跑了?你不是说早晨锻炼身体好吗?
肖雄飞说,和你跑太吃力了。
文轩妈说,和我跑步吃力?你又不说实话了,你是和我说话太吃力了吧?
文轩妈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肖雄飞。
“那他怎么说?”肖菲也听得很入神,“阿姨,你快说下去啊,你不要卖关子了好不好?”
文轩妈说,肖菲,其实我来医院,一是看看你,二是想和你谈谈文轩的事。结果,我讲两岔去了,说到你爸爸和妈妈的事情去了。我知道你最不喜欢别人谈论你爸妈的事。我知道你不想听。
“谁说我不想听了?”肖菲有点急切地说。
文轩妈一看肖菲着急的模样,心里有了底。看来,肖菲内心是很在乎这件事的,人啊,越在乎就越要表现得很不在乎的样子。可是这样做人,真的有点累。
肖雄飞、柳晓依、肖菲,这原本是一个多么好的家庭啊。不像她的家,缺少了文轩爸,就像月亮始终缺了一大块一样,总是不能圆满了。
“阿姨。”肖菲轻声地叫了文轩妈一声。
文轩妈说,噢,刚才晃神了,我讲到哪里了?我接着讲。
肖雄飞被文轩妈的逼问搞得很窘迫的样子,文轩妈又好气又好笑,说,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不止第一次来了?
肖雄飞只得老老实实地说,是的,我来过好几次。但是我刚把菜放到门口,走下楼去想想又觉得不合适,于是我又上来把菜拿走。
文轩妈说,怪不得我听到脚步声很怪,上来了,停了一会又再上来。我和柳晓依说,她还不相信我,说我疑神疑鬼。你看,我脑子一点都不糊涂的吧?
肖雄飞说,文轩妈,你哪里会脑子糊涂,你简直就是千里眼顺风耳啊,我已经很小心翼翼了,还是被你发现了。哎呀,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告诉柳晓依。你要答应我,好不好?
文轩妈说,你又没做什么坏事,你是关心柳晓依的,我就要告诉她,我这就去告诉她。
肖雄飞急眼了,拦住文轩妈说,你敢去?你不要搅进来,我们的事情已经够烦够乱的了,你还要添乱干什么呀!
文轩妈说,我添乱?我想帮你们解开这团乱麻。
肖雄飞说,不要你管,你再要管,我...我...
文轩妈说,我什么我,你说呀,你们两个干什么呀,我在旁边看的人都替你们吃力。有话就去说出来。我想和文轩爸说,我上哪里去找他说啊!
肖雄飞两只手举起来,做投降状。
文轩妈说,我也马上要回去了,以后想管也管不了。
肖雄飞一听又急了,他连忙解释说,不是嫌你多事,你别多想,柳晓依那个人有你陪着还好呢,你在北宁,文轩也不用心挂两头。
文轩妈说,我这就要文轩给我买票去。我要回家了,我也想回去了。
肖雄飞说,回去?房子还没修好,回去住哪里?文轩妈,你这样就不好了。文轩现在正是事业的关键期,让孩子们一心扑在事业上。我们三个老的,不要给他们添麻烦。
文轩妈说,你也不要操心我的事情,老天饿不死瞎家雀,也冻不死过冬的鸟。
“别回去啊,我要对文轩说!”肖菲站了起来。
文轩妈说,你爸也说要找文轩说。不用管,我自己说就行了。
肖菲满脸愧疚地说,阿姨,您来北宁一趟,我还没有好好地陪您几天哪。您也知道,最主要是我们家的情况很特殊,我也是迫不得已。
文轩妈说,肖菲,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会想出办法来的,我相信我儿子的眼光。我就这样想,你要多理解你妈妈,孩子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不管孩子长得多大,妈妈心里总是心疼孩子的。
“阿姨,您就是为了这事,跑到医院来的?”肖菲说,“道理我都懂的,就是做不到。对不起,阿姨。”
文轩妈叹了一口气说,不是对不起我,不要对不起你亲生妈妈就好了。
这句话又戳到肖菲心里去了,她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在想怎么回答。
文轩妈说,肖菲你还年轻,不做母亲怎么会体会到母亲的心呢?你自己慢慢考虑吧。不过,我其实是为了文轩的事情来找你的。
肖菲惊讶地说,阿姨,什么?
文轩妈说,我可以讲讲我们文家祖先的事情吗?
肖菲不解地点点头。
文轩妈就开始讲,文轩的太爷爷考上了状元,当了大官。后来因为得罪了奸臣,奸臣就怀恨在心,一心想除掉太爷爷。幸亏太爷爷身边始终有忠心耿耿的贴身卫士保护。
那个卫士的武功很高强,能飞檐走壁。每天他回自己家的院子的时候,家人都不用替他开门,因为他会轻功,能轻松地越过围墙回家。
可是有一天晚上,卫士很晚都没有回家。他的家里人就有点担心,点着灯到院子里去等。
就在这时候,听到院门外有好多人的喊叫声。家里人也不敢开门去看,因为卫士有一儿一女,那时也才四五岁的年龄。家人吹灭了灯,带着孩子躲到阁楼上去。
院门突然被人撞开了,很多举着火把的人涌进了院子。家里人知道坏事了,因为卫士每天回家从来不走门,都是用轻功越墙而归。
卫士家里人大气不敢出,直到院子里的叫嚷声慢慢远去,才敢点上灯去院子中间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家里人看到卫士浑身淌血地躺在院子的地上。家里人把卫士的身体翻过来,发现底下还躺着一个人,那就是文轩的太爷爷。
事情是这样的,奸臣早就在路上设了埋伏,想杀害文轩的太爷爷,卫士就掩护太爷爷跑到荒地躲了起来。太爷爷想回家看看,卫士说奸臣一定在家的附近都布满了杀手。不如到他的家去躲一晚上。等第二天再看看动静。
没想到,奸臣也在卫士的家附近布满了杀手。卫士带着太爷爷一起飞墙而入的时候,一阵乱箭朝他们俩的后背射过来。他们就倒在了血泊中。
卫士的家里人害怕仇家再杀个回马枪,匆匆把太爷爷和卫士埋在院子中的大树底下,赶到太爷爷家通风报信。没想到太爷爷家几十口人都已经死在了屠刀下。
卫士的家里人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微弱的哭声。她意外地发现还留下了文轩的爷爷。那时候,爷爷还是个婴儿。卫士的家人就抱起了婴儿,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连夜逃命。
他们一直逃啊逃,终于看到了一个村庄。他们饿极了,累极了,就奔着村庄跑去。可是一进村里就感到不对头,家家户户的门都敞开着,一个人都没有,屋子全是空的。
卫士的家里人觉得那是个染过瘟疫的村子,就带着孩子们继续逃,只是饿得实在没力气了,卫士的家里人只能忍痛把孩子卖了。
文轩的妈妈说到这里,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肖菲听得很震惊,但是她又急于想知道故事的结果。
“后来呢?阿姨,您是说卫士的家人把文轩的爷爷卖了?”
“不,她把自己亲生的一儿一女卖了,拿着卖孩子的银两买了一点吃的,就靠着这点口粮继续往南逃,一直逃到了山区里隐姓埋名,把文轩的爷爷抚养大。”
肖菲看着文轩妈,说,如果文轩爷爷不是为了逃难,就不会生活在偏僻山村?那么文轩也不会从小生活在那么艰苦的环境,阿姨,您是这个意思吗?
文轩妈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从来不抱怨文家生活艰苦,我是想说,文轩现在选了一条错误的路。
肖菲说,我不理解您的意思。
文轩妈说,文轩从小到大学习成绩很好,文轩爸为了让文轩上大学,就因为上山砍树卖钱才发生了意外。哪怕这样,我也咬着牙要供文轩上大学。当然,是所有好心人一直帮着我们,还有文轩自己也争气,每年都获得奖学金,为我减轻了经济压力。我为文轩感到骄傲啊。可是,没想到他没考上研究生。没考上就没考上,我让文轩接着考,直到考上为止。
“可是他现在完全忘记了对我说过的话,他答应过我的,一定继续复习,争取第二年考上研究生。”文轩妈脸上的肌肉都抽搐起来,内心的不平静难以掩饰。
“阿姨,文轩从来没和我说过啊。”肖菲不安地看向文轩妈。
“我是痛心啊,我的话文轩现在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现在一门心思要做这个防护服的生意,我想可能是因为你在这个医院的缘故吧?”文轩妈幽怨地看着肖菲,她继续说,“肖菲,我不怨你,你得了这个病,也是不幸,但是文轩不同,他不能和你一样不继续学业啊。他的前途就这样毁掉了吗?我怎么对得起文轩爸?怎么对得起文轩的爷爷和列祖列宗?文家人从根子上就应该做学问的呀。”
肖菲被文轩妈的灼灼目光逼视着低下了头。她突然出现在医院里,长谈的内容是肖菲根本想象不到的。
文轩妈一把抓起肖菲的手说,肖菲,好孩子,阿姨没有其他事情求你,就这件事要求你。
肖菲拼命地想从文轩妈的手里挣脱出来,可是她显然力不从心了。
“阿姨,我不知道,您要和文轩去谈。”
“文轩听你的,肖菲,你要劝劝文轩。”文轩妈坚持这样说。
“阿姨,您弄疼我了!”肖菲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
文轩妈这才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了,她松开肖菲的手。
这时候,从长廊的尽头奔过来两个人。文轩妈和肖菲一起看过去,是文轩和柳晓依跑过来了。
“妈,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文轩大声地说。
“文轩妈,你来这儿怎么不告诉我?我到处找不到你,都快把我急疯了!”柳晓依冲着文轩妈说。
文轩妈说,我又不是小孩,你们这么着急干什么?我找肖菲说说话,肖菲就愿意和我说话,她还不放我走呢,肖菲对不对?
肖菲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文轩,不说话。
文轩意识到妈妈可能对肖菲说了什么,就问,妈,你和肖菲都说了什么?
文轩妈说,没说什么啊,我就是和她说说我们文家的事情,肖菲很喜欢听我们老祖宗的故事呢。
文轩说,妈,你大老远地跑过来和肖菲说这些干什么呀?那些陈年旧事,是不是真的事情还有待于考证,你说那些有什么用?
文轩妈说,这是你爸和我说的,还能有假?文家祖上本来就是大官,你可以去查啊。
文轩说,好吧,就算我们祖上是大官,又怎么样呢?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大着呢!”文轩妈说,“我刚才和肖菲也说了,文轩不能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生意了,他祖上是个读书人,他也是读书人,他要接着考研究生,那才是他的前途!”
柳晓依一听全明白了,她说,好啊,文轩妈,看着你很朴实的样子,原来你是憋着一肚子主意呢。你要说你应该找文轩说,或者和我说也行,是我支持文轩做现在的生意的。你和肖菲也说不上啊,你看肖菲的眼神,你刚才把她吓坏了。
文轩一听急了,他走过去拉住肖菲的手,问,肖菲你没事吧?
柳晓依也着急了,问,肖菲,你没事吧?
肖菲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你们两个这样大惊小怪,让别人以为我有什么事呢!
肖菲看到文轩妈刚才说起祖上的荣光,整个人都像变了一个人,现在再看她,又变回了原来朴实的样子。
她朝柳晓依说:“你可别说阿姨啊,我愿意阿姨来医院看我!”
柳晓依连连答应,毕竟肖菲主动开口和她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