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质问,徐芳来不及细想徐婉话里的真实性,左顾而言他的说道:“我这几天在青云观小住,今日下山游玩,被盗贼偷盗了财物,就暂时住这客栈了……对了,你身上应该有钱吧,借我五百两,回头我还你。”
徐婉都被徐芳气笑了,她顺着徐芳说道:“就算被盗去了钱财,也不能屈就这样的房间,这样吧,我派人先送你回去,你母亲若是知道你因丢了钱财而住这里,怕是要心疼了。”
徐芳哪里想回去,闻言连忙推辞:“不用了,明日我还要回青云观,不用你送。”
徐婉故意曲解徐芳的话,“不让我送,那我派人给四婶带信,让四婶亲自来接你。”
徐芳吓得站起身来,拒绝道:“我说了不用,我自己会回去,你到底借不借银子给我。”
徐婉上下打量起徐芳,“银子可以借给你,可是你总得跟我说实话吧,你和秋菊主仆俩孤身住进这码头的客栈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离家出走呢!”
徐芳瞬间如炸了毛的猫,色厉内荏的说道:“我不是,你别乱说,我是去随州探亲的。”
“哦,你们四房在随州还有亲戚,我怎么不知道。”徐婉好整以暇的看着徐芳,淡笑道。
“我母亲娘家的远房亲戚,你不认识。”徐芳找着借口。
“是么!”徐婉做担忧状:“可就算是探亲,你们两个女子,路上也不安全,这样吧,我还是叫人给四婶带句话,让她派人送你去。”说着就招呼燕儿去安排人传话。
徐芳赶紧拦着燕儿,“不准去。”然后又气急败坏的指着徐婉道:“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是专门来抓我回去的是不是?”
如月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暗想你现在才知道啊!
徐婉巍然不动的坐着,淡笑着看着徐芳:“要抓也是四婶来抓,关我什么事,我是去信阳,路过此地而已。”
“不,你刚才说你要先去随州,你知道什么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也是去找他?”徐芳被徐婉吓得有些语无伦次,语气里更是带着几分戾气。
燕儿上前挡在徐婉身前,深怕徐芳一时激动出手伤着徐婉。
一旁的秋菊想要上前劝自己小姐,却又胆小害怕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婉丝毫不担心惹怒徐芳,反问她道:“去随州找谁?”
见徐芳脸色不善的盯着自己,徐婉缓缓吐出那个人的名字:“沈澈么?”
徐芳闻言,不见惊吓,眼里反而露出几分惊喜:“他没有死,对不对,你们也知道了,所以去随州找他,对吗?”
徐婉收起笑容,面色一沉:“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死?”
听徐婉这么问,徐芳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她不由得的向徐婉说起她知道的情况,“父亲帮大伯管理河道修葺生意,随州那一段河道已经完工,父亲去随州结尾款,跟去伺候的马大军在随州看到了沈澈的婢女。”
“那位婢女叫小丽,她以前给我送过簪子,马大军认识她,说在随州看见她去茶叶铺子购买碧螺春,三公子最爱喝碧螺春,小丽姑娘一定是给三公子买的茶叶。”
徐芳说起这些事,眼里的喜悦更浓,显然凭着这些她觉得沈澈依然在世,因此不顾名声、不远千里也要去随州找沈澈。
徐婉脸色越发深沉,将她拉回现实:“就算沈澈在随州,你找过去有什么意义,你可别忘了,你是有婚约在身的,沈澈也有他的发妻妾室,就算他没死,你又以什么身份去找他?”
“我……”徐芳张口结舌。
徐婉继续说道:“何况,他已经死了,他的尸体抬回王府,王府为他操办了丧礼,最后把他葬在王府的墓园里。”
“不是的,他没有死。”徐芳拔高了声音,反驳道:“是汉王府容不下他,容华县主更是不配为妻,见他失势,要回辽东弃他而去,他是逼不得已才只能留在随州不回王府的。”
徐婉闻言,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你这是在哪里听到的传言?”
“我早已打听清楚。”徐芳忿忿不平,“汉王卸了他的差事,将他禁足王府,容华县主请了娘家人来王府商量大归的事宜。这些事虽然王府没有声张,可有心之人都能打听到,你就说我打听错没有?”
错是没错,但是汉王惩罚沈澈是他自己倒卖粮食做了缺德事,容华县主娘家人来商量大归事宜也只是她们婆媳打擂台,并非弃了沈澈……可是府里这些内情却不好和徐芳说。
“你无话可说了吧!”徐芳见徐婉沉默,越发肯定沈澈在王府不受待见,“姐姐,今日你就当没见到我,我只是去随州看看他,看他过得好不好,只要确认他还活着,见他过的好,我立马就回来。”徐芳恳求道。
“若是过的不好呢?”徐婉问道。
“若是不好……”徐芳咬了咬唇,“若是他过得不好,我就留在他身边陪着他……姐姐,我爱慕三公子,若是老天爷垂怜,我愿意和三公子做一对平凡夫妻。”
徐婉再次被徐芳气笑了,沈澈有妻有子的,你跟他做哪门子的夫妻,还平凡?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沈澈搞出这么多事,假死遁走,就是不愿意过平凡的生活。
徐婉一直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直到刚才随口胡说自己要去信阳,她一下子想起,梦里第一个主动打开城门,投诚汉王的州府就是信阳城。
她并不记得信阳当时的郡守是谁,因为那时的信阳城被一股民间势力控制,当时大魏混乱,代王和燕王在各自的封地称王,北方许多州府都有新起的势力或占山为王,或抢夺府城,信阳城就是其中之一。
在代王和燕王的大军掠夺多个城池并朝京城逼近时,汉王为维护大魏国土分裂而出兵讨伐代燕两王。一路北上,收拾贼寇、收拢失地,在兵临信阳城下时,双方没有兵戎恶战,信阳城背后的话事人直接下令开城门,不战而降,迎汉王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