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仍然休息,我吃完早餐给她发了消息,下午两点沼泽地见。
她如约而至,带了一包钱,十万现金。另一个信封里面有那人的基本资料。
然后我喊她自己离开,之后我再回家。
现金我都存放在厨房碗柜后面的墙缝里,我在那里面藏了一个‘Go-bag’,里面我有需要的一切东西,可以随时消失在人海。
可惜之前的钱都用来贴补生活了,这次的十万我也拿了五万出来,放了五万在里面。看着那包里的五万块钱,我不禁有点惆怅。
生意如此差,饭都快吃不起了,刘铁柱这接业务能力也太差了。但毕竟是从小就认识的人,算发小儿吧,实在不忍心抛弃。
之后的事情我也进行了调查,刘铁柱拿了两万块走,在溱南给我找了人跟踪,证实了夏沫对那个人的描述。
那人不过是个二道贩子,接点货提供给一些富二代使用,量其实并不大,但这种人的存在就是祸害,杀了也就杀了。
我一直等到他回来。
在夏沫取消委托后,我并没有停止对他的监视,他的通话记录显示,仍然在远程操控溱南那边接货卖货,应该是手下带了马仔。
人的改邪归正,哼,不过是个笑话。
随着他儿子的出生,他将需要更多的钱,这种来钱快的业务,他绝对舍不得放弃。这就是人性。
尾款十万肯定是没了,但我接受委托是不会放弃的,这是原则问题。以前在朱雀营区里面,教官楚雨晴曾经说过,作为一个杀手,首先就是要有杀手的职业操守,一项委托开始,只有你自己可以结束。
这一次,这夏沫又找到了个人贩子,又要下委托,这让我颇为头疼。
其实,解决掉一个人很简单,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难就难在要让这个人消失后没有人寻找他。一个人贩子集团的高层,只要一个小时没接电话,对方立刻就会警觉,接下来的事情就无法预料。除非是在另一个城市动手,否则很难继续保持自己的隐藏生活。
想到这里我忽然心中一动,我走到厨房窗户前假装拿杯子,眼睛迅速朝外面扫视了一圈。
夏沫傻乎乎地去招惹人口贩卖集团,会不会已经被发现了呢?
我住的这边行人不少,但路灯很亮,没有死角,门前就有个十字路口,屋后还有两条街道,从风水学来看,这种处于多条道路交接口的房子叫‘万箭穿心’,很不吉利,所以当时我租这个房子的时候房租比旁边小区的要低一半。
在我朝窗外看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一个人躲过了我的视线转过了身假装打电话。
果然,我心中暗道,这傻货被人跟踪了。
一切很可能缘于她拍的那段视频。
我看了下那人的位置,在垃圾桶旁边,我脑子里面有了个想法。
我把杯子放下拿起了厨房里面的垃圾袋,口上我打了个结,然后带了包烟就出门去丢垃圾。
那人明显是在看到我从门里出来后继续假装打电话,怕我记住他的脸,特意把身子转了过去,嘴里还嗯嗯啊啊的说着话。
我掀开垃圾桶盖子,把垃圾丢了进去,在路过他身后的时候用食指在他玉枕穴上一按,他就倒下去了。
我看了眼他手机,并没有通电话,我翻看了下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有条短信告诉他跟踪夏沫。我记下了那个手机号码。
然后我翻了下他的口袋,翻到了钱包,里面有一张身份证,我用手机拍了下,还有张工作证,上面写着‘隆鑫集团’,我也拍了一张照片,之后把他钱包放回原处。用手在他的魂门、大抒和天柱穴上分别按了下,这样他醒过来头会巨痛,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也会认为自己的昏倒是因为自己头疼导致的。
我回到屋里,拉起了夏沫的胳膊,把我的车钥匙给了她,对她说道,“开我的车回家,明天带五十万现金来这里,我有话对你说。”
我的车停在屋后,那边有路可以直接通往主干道。
她听我喊她带钱来,以为我接了她的委托,高高兴兴地说,“不用,我打个车回去,明天开我车送来就是。”
“开我的车走,不要问为什么,等你明天来了再说。”
她只好答应,开着我的二手大众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回到厨房看了眼,那人从地上慢慢爬起来了,但可能头太疼,蹲在地上捂着头。
疼着吧,至少两天。
这个地方恐怕住不了了,至少短期内回不来了,这夏沫真是个惹事精。有时候我总觉得在夏沫的事情上我心太软。会不会是因为这么多年我缺乏和其他人交流导致的呢?
我到卧室拿了个一次性电话给刘铁柱打了过去,喊他帮我查个电话号码和一个身份证,他显得很激动,一直问是不是有新业务到了,我说没有,就是一件小事,我查查。
他说不可能肯定有新业务,还喊我不要忘了他的百分之十五中介费。
我挂了电话,感觉有点吃亏,我自己接的业务他也好意思收中介费,他中介在哪里……
我换了壶茶,坐在桌前,想着,今天这人不是专业的跟踪者,无论从技巧还是监视选位上都很业余,那也就是说,夏沫目前还没有受到对方重视,危险不是很大。
那么我是不是要等到对方出动专业队伍以后再离开这个出租屋呢?
今天算是遮过去了,但傻大姐以后肯定还会来问东问西的,一来二去,跟踪的始终会跟到这里来,这里已经成为了最不安全的地方。
想到这里忽然长叹一声,但凡业务好点儿,就可以同时租几套房子,这样来去间也方便很多。但可惜没有。真离开这里,要么租过一套,要么去住旅馆,租房子或者住旅馆都会留个人信息,这就意味着别人随时都能查到我。
一个杀手,如果不能藏在暗处,那基本就成了骑士,明刀明枪和对方互砍了,真到了那个时候,生死难料。
明天吧,明天再看怎么办,如果不行,那就接受委托把丫们连锅端了,包括夏沫的父亲。我从来不相信他是无辜的。
一个小时以后,我需要的信息就已经到手了。电话号码属于一个叫张伟的人,那人是‘阳光工业集团’的董事长秘书。而‘阳光工业集团’,夏沫父亲夏苍梧就是集团董事长。
我心下嘿嘿一笑,这人会是无辜的么?自己的秘书安排人监视自己的女儿。
另一个‘隆鑫港业集团’的跟踪者则是一名业务口的普通员工,简历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关键是,并没有发现他和‘阳光工业集团’董事长秘书的关系,至少,并没有亲戚关系。
现有的信息太少,没必要深究,我洗漱完毕上床躺下,看着天花板想着,难道这是我在这个房子里面的最后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