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赵如锦磨了磨后槽牙,在心底骂出声。
她就知道这事肯定没完!
“咔嚓~”
树枝被人踩踏的声音在静寂的梅花林中极清脆。
她回头看去,只见霍晋挽起袖口,歪头阴鸷一笑,朝着她慢慢走来。
“你又落我手中,看来上天都不给你希望啊。”
“我应该没有得罪你吧?”
赵如锦拖着腿往后退,心中抑制不住的升起些许着急和惶恐,她努力将那些无用的情绪压下,目光扫过四周,发现只有他一个人时,才慢慢冷静下来。
“你是没有,但霍翎有。”提到霍翎,他语气变的极重,整个人都宛若地狱里的恶鬼,恨不得将他生吞下去。
“我不过是想要认祖归宗,他凭什么不让?凭什么要我一辈子都待在云城!
霍家旁支算什么东西?我堂堂宁国公府的长子,明明就应该有大好的前途,若不是他的存在,我岂会被宁国公放弃,待在云城那个犄角旮旯里苟且!我的母亲,也不会到死也见不到宁国公最后一面!”
霍晋发泄完,赤红疯癫的眸光直直看向她:“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赵如锦无语,讲点道理啊。
贵族向来先嫡后庶,她虽不知道霍晋母亲是如何怀的他,但世家大族本就容不得庶长子的存在,人家宁国公又不是不能生?
重要的是,世家重清誉,宁国公已经有三个儿子,根本就不稀罕什么庶长子。
将霍晋牵入霍家旁支,已经很对的起他了,至少不缺荣华富贵。
但凡他有点志气,就不会惦记着宁国公府的东西,科考、沙场征战,哪一样不能叫他立足于世?
霍翎十七岁考中状元,五年杀敌卫国,九死一生,如今的官位可是他自己拼来的!
他第一个恨的,难道不是他娘和宁国公?
这恨霍翎……
罢了,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她处下风,就不过嘴瘾了。
赵如锦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呼吸间白雾缭绕,散落的发丝垂在她腰侧,看起来颇为柔弱。
大概是冷的,连声音都带着颤栗:“对女子下手,非男子汉所为,你若是真的恨霍翎,你应该去找他报仇。”
霍晋赤红的眼眸抑制不住展露兴奋,却没有靠近她:“哦?你不是爱慕霍翎爱慕的非他不嫁吗?竟然这么容易出卖他?”
赵如锦藏在衣袖里的手已经将银针准备好,面上露出苦涩与害怕。
“女人对丈夫,天生喜爱与尊敬,若我说我不喜欢霍翎,你一定不信,可在生命危机前,任何情爱都显得过于渺小。”
“你杀我,也许霍翎会伤心一段时间,可并不妨碍他再娶,然后生儿育女,继续将生活过的有滋有味,将我这个早亡人忘记到一边。”
“我只是个女子,在这世上掀不起大浪,于一粒尘埃无甚区别,你又何必非要杀我?我有钱,也有地位,你只要拿捏住我的把柄,你想要的,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
霍晋眼底闪过一丝嫉妒:“果真是聪慧,霍翎可真是好运啊。
你说的没错,我若是杀了你,霍翎不会放过我,既然这样,还不如将你变为我手中的棋子。”
他慢慢靠近赵如锦,冰冷的骨节抬起赵如锦下巴,那美若天仙的脸映入眼帘,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真漂亮,这般聪慧漂亮的人,想来把柄不好拿。”他意味深长的笑笑:“我倒是有个办法,不如……以你的身子交换如何?”
赵如锦僵着脸,心里嫌恶不已,面上还得装出一副隐忍和逃脱一劫的表情:“只要你肯放过我。”
“哦?你竟然愿意?”霍晋有些意外。
“我说了,在生命危机前,任何情爱都是渺小的,没了命,保住清白又有何用?”她颤抖着手,慢慢解下披风。
就在霍晋满眼轻蔑又戏谑的盯着她看时,赵如锦忽的朝他掷出几根银针!
霍晋后退几步,挥动长剑挡下,不屑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束手就擒。”
赵如锦也笑了:“可你依旧放下了不少戒心,不是吗?还有,我箭术极佳,飞镖什么的,也玩的不错呢。”
手背隐隐传来刺痛感,霍晋看到那根扎在他身上的银针,瞳孔猛地一缩。
刹那间他只觉得头晕眼花,手中长剑坠落雪地,一股灼热之气从伤口处传来,极快的向他心脏蔓延而去。
他立刻盘腿而坐,试图将剧毒压制。
可不等他反应,赵如锦从发间拔出一根簪子,攥在手心,一瘸一拐的向他走去。
“贱人,你敢杀我?”霍晋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心底升起一股慌乱。
赵如锦冷冷一笑,满是讽刺:“有何不敢?我手中不缺你一条人命!”
“我是霍翎的庶兄,即便是霍翎,也不能杀我!你若是杀了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霍晋咬着牙,满头冷汗。
“你一个被弃的庶子,真不知你哪来的勇气说这话,你放心,我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要害我的人。”
赵如锦狠狠将簪子扎进他脖子,按下机关,一股毒素注\/射进他的身体。
霍晋双眸充血龇裂,唇角不停的冒出黑血,死死的瞪着她,直到彻底毒发身亡!
赵如锦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一个用力拔出簪子,黑色鲜血溅满地面,青衣长衫沾满鲜血,如同那一朵朵在风中飞扬的梅花。
大概是累及了,她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跌落在地上,休息了许久才去将披风捡起。
因为女子力气不大,她怕一次性扎不死敌人,才特意做了这种机关簪子,外表看着和普通簪子没什么区别,但中间是空心的,只要扎进皮肤,按下中间的暗钮,就能将里面的毒素注入进去。
银针的毒素量太小,不致命,只能暂时麻痹敌人,这根簪子已经是她最后的底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