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沐酒儿凑到赵如锦面前,笑的猥琐至极:“嫂嫂,你是不知道,霍翎听到你遇刺的消息,那叫跑的一个快啊,马蹄都感觉要着火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着急的模样呢。”
赵如锦脸色爆红,推开她的小脸:“毕竟新婚夫妻。”
沐酒儿叹了口气:“要是瑾王也这么紧张我就好了,可惜,我这些天东西也送了,好话也说了,天天缠着他,也没见他情绪起伏,我甚至搞不清他心底是烦我,还是对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楠华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别想那么多。”
赵如锦垂着头,不知想了什么,忽然问她:“酒儿,你所认识的瑾王,他光风霁月,温润如玉,但看人不能看表面,你若是不曾了解他,就不可能走进他心里,但你若是了解他了……”
剩下的话,她未说出口,可沐酒儿也不傻,她明白她未尽之意。
沐酒儿并没有被她的话挫了信心,反而激发了斗志,满眼都是兴奋:“嫂嫂,你说的对,我得先了解这个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嫂嫂,我去看看姑母,下次再来看你哈。”
她来去匆匆,活泼灵动的样子叫楠华看了都笑着摇头。
“这姑娘,果然与沐家人一个性子。”
赵如锦疑惑:“哦?”
楠华:“你不知道?我母亲说过,沐家的姑娘性子倔也烈,十头马都拉不回来,喜欢上一个人就愿意为之付出一切,你婆婆便是如此。”
赵如锦带着好奇心问:“那我婆婆与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楠华愣住:“额……这个,我娘也没说过。”
赵如锦:好吧,八卦没得听了。
楠华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宁国公府。
这么半天也没见到霍翎,赵如锦心底疑惑,叫来咚儿:“世子呢?”
咚儿眼神有些虚飘,含糊回答:“许是在书房吧。”
赵如锦还能不了解她,见她这般神色,蹙眉追问:“说实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咚儿咬了咬唇,小声道:“世子被宁国公叫到祠堂去了……哎哎,主子,你快躺下!”
赵如锦扶着桌子站起来:“我去看看,别是他帮我顶罪了。”
咚儿赶紧扶住她,墨雨三人听到动静,一个拿大氅,一个去拿暖炉,最后一个扶住人。
苏嬷嬷赶紧劝她:“世子妃,您这是要干什么?府医说过你的腿不能下地走路了。”
咚儿见扭不过她,索性蹲下来:“主子,奴婢背您去,快上来。”
赵如锦趴上去,低声道谢。
咚儿无奈摇头:“谁让我是您的奴婢。”
赵如锦轻轻笑了下,咚儿便背着她往祠堂而去。
祠堂离锦绣院不院,拐几个弯就到了。
外面有侍卫把守,隐隐约约的,她好像听到了鞭挞之声。
她让咚儿将她放下,正要进去,却被两个侍卫拦住。
“世子妃,国公有令,这三日任何人不得进入祠堂。”
赵如锦已经听到了宁国公怒骂之声,她心里着急,朝咚儿使个眼色。
咚儿领会,上前将两个侍卫手中的剑打落,赵如锦趁这个机会跳着脚闯了进去。
院中无人,但祠堂之内的长鞭挥动之声与怒骂之声极清晰。
赵如锦知道自己拦不住宁国公,急忙与咚儿道:“你赶快去清观院请大夫人来,她若是不来,你就说……我怀了孩子,被吓晕了,祠堂此刻乱作一团,请她来主持大局。”
咚儿应声:“好,您别着急,奴婢这就去。”
赵如锦一瘸一拐的走进祠堂,就见霍翎脱了半身衣服,跪在列祖列宗灵位前,素来斑斑伤痕的后背此刻承受着一鞭又一鞭的狠抽,满身鲜血,不曾听见他半声闷哼,又倔又强的丝毫不肯服输。
看到宁国公再次扬起手,她心里一紧,连忙喊道:“父亲!”
宁国公见来人是她,到底放缓了些声音:“赵氏,你先回去,此事不关你的事。”
霍翎见她蹦跳过来,连忙起身接住她。
赵如锦抱住霍翎,与他一起半跪在地,抬头看向宁国公:“父亲要罚就罚我吧,霍晋是……”
她话未说完,被霍翎狠狠攥紧了手臂,在她看过来之际又轻轻摇头。
霍翎抬着头,露出锋利的下颚,沉静如一汪古潭的眸子盯着他:“要打你就赶紧打,霍晋本就该死。“
“混账!”宁国公气的心梗:“他该死,也不该死在你的手里!”
“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你做出弑兄之举,你要天下读书人怎么看你?但凡这件事被泄露出去,没有人记得你立下的汗马功劳,他们只会骂你不孝不悌,毫无容人之心!
你以为你年纪轻轻位居三品都指挥佥事,就能耐了是吗?皇帝手中不缺才能之人,你若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站的有多高,将来摔的就有多惨!”
霍翎脊骨挺的很直,唇瓣抿成直线,黑眸中好似有一团未浇灭的火:“我给了他一次又一次机会,你还要我给他多少次机会?就因为血缘关系,我就要容忍他一辈子吗?
上一次是母亲,这一次是我的妻子,你顾念这个顾念那个,一辈子困在礼教之中,又得到了什么?
我不如你窝囊,我只知道,任何人伤我父母妻儿,我定叫他生不如死!”
“逆子!”
宁国公被气的大骂一声,抬起手狠狠抽过去。
赵如锦下意识伸手去挡,那一鞭子抽到她手上,疼的她吃痛出声,
“啊——“
“绵绵!”
霍翎瞳孔一缩,立刻将她拉了回来,触及到她手臂蜿蜒至手腕鲜红滴血的伤痕,立刻红了眼眶。
压抑不住的杀意无声肆虐,阴狠的脸色宛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你要杀要剐,就冲我来,可你敢对我妻子动手,我……”
“怎么,你还想反了你老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