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要是真找到我三叔,我搞个开过光的佛印往他脑门上一印,看看有没有效果?”
吴峫被王胖子一通“你三叔有可能是撞鬼了”的论调说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由得开始走向唯心主义,而迷迷糊糊靠着黑瞎子休息的关皓,一听这话就醒了。
“倒也不用找什么器件儿,你直接拉着他走进寺庙里就行,你们杭州不就有什么灵隐寺啊,香积寺之类的,拉他进去跨擦一跪,保管药到病除。”
吴峫看过去,只听他说:“还有,一定得叫他一三五跳大神,二四六黑狗血,这黑狗血不能泼,一定得喝进肚子里才能驱鬼,还有那什么符水啦,大蒜啦,每日随餐送服哈。”
吴峫很不爽的朝他扔了一把盗洞里抠的土,气呼呼的说道:“我就奇了怪了,你小子是怎么笑的满脸正气,一脸阳光灿烂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亏我还认认真真的听,你他娘的浪费我的感情!”
关皓“切”了一声,朝吴峫挑衅的做了个鬼脸,惹得吴峫白眼翻上天。黑瞎子偏头看了看关皓,伸手揉了两下他的头发,揉完自己软趴趴的把胳膊搭在关皓的肩上,懒散的靠着不动了。
胖子一看这都缓过劲儿来了,一旁的小哥也气息绵长神情平静的,于是看了看表说道:
“咱也别在《就吴三醒同志的鬼上身问题》开讨论大会了,他到底什么情况咱不清楚,但咱哥几个要是在这里饿死,那魂魄也肯定是出不去的,到时候连胎都投不了,那就得开《就当个鬼如何上身人类》的组织会议了。”
胖子说到这里,浑身痒痒一样扭了扭身子,挠了挠后背,又问大家:“同志们,你们有没有觉得进了这个古墓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身上痒得厉害?”
关皓刚准备开爬,听了这话摇了摇头,回复说:“没有啊?”,说完转头看去,张启灵、黑瞎子也都摇了摇头,只有吴峫缩了缩脖子说道:“我之前也有点痒,不过现在已经不痒了。”
吴峫一看就他和胖子痒痒,又说道:“估计是咱们被那莲花箭头割破的伤口痒痒,这里湿气太重,估计是发炎了。”说完他掀开衣服露出被莲花箭头割破的伤口。
关皓一看,都有点微微泛红发炎了,于是他把随身带着的医药喷雾掏出来递给吴峫。
胖子却是痒痒的厉害,不停的用后背蹭墙止痒,吴峫刚给自己喷了两下,眼看胖子不对劲,忙让他转过来给他处理处理,结果这衣服一掀,吴峫就愣住了。
胖子后背上的伤口,竟然长出了很多白毛。
吴峫脑子一抽,当即呆呆地说道:“胖子,你他娘的好像发霉了,白霉,简直是天下奇观啊,估计你再坚持几个月还能种个灵芝出来。”
且不说胖子听得满头问号,关皓和黑瞎子也是一愣,凑过去一看,胖子的后背上就像那发了霉的橘子,伤口上覆着薄薄的一层细短白毛,长得比实验室培养皿里的菌都标准。
黑瞎子用手挤压按了一下伤口,一按就是一股黑血,当即就回头叫张启灵:“哑巴,那莲花箭头有问题。”
张启灵也凑过来,关皓看到他也皱了皱眉头,似乎情况不妙,而受害者胖子还满脑袋问号呢,转头问后面这四个把他当猴看的家伙们:“什么毛?他娘的怎么没头没尾的?哪儿长毛了?”
说着就要反手去摸,吓得吴峫和关皓赶忙给他按住,吴峫有点紧张的对胖子说:“别动,你好像得啥皮肤病了,让那俩大佬再给你仔细看看,你可千万别抓,再抓就留疤了!”
胖子痒得厉害,哪里忍得住?
黑瞎子对张启灵摇头说道:“这样下去不行,痒痒可是一种酷刑,这不想个办法,估计胖子恨不得返回去,感受一下被挤死的快乐。”
胖子叫道:“我他娘的现在就想再让那墙壁挤挤!可痒死我了,要不谁操个刀,给我刮骨疗伤一下,把那两块肉给我剜下去得了!”
关皓眼见黑瞎子还真动了这邪门心思,赶忙给他扒拉到身后去,吓得一个劲儿劝:“师傅,咱不能这么干哈,他这伤口面积太大,剜了还能有气儿吗?!”
“你要是手痒,回家我给你拖头羊来,你搞完了我们现场刨肉卷涮羊肉,胖子不能涮,冷静,冷静!”
黑瞎子被挤到后面,不爽的啧了一声,瞧着关皓吓得眼睛溜圆,又有点好笑,王胖子则是头也没回,连声骂关皓缺德,关皓还委委屈屈的叫道:“我这是在救你,你个不识好人心的胖子!”
吴峫一看这熟悉又闹心的混乱,再一看眼前这两大佬,一个琢磨着活剐了胖子,让他感受一下酷刑;一个皱眉不语,一副沉思中勿扰的样子,他心一横,暗道谁他娘的都靠不住,求人不如求己!
于是吴峫脑子一转,想起点儿恶心的土法子,除了恶心都是优点!
他长出一口气,严肃的对胖子说道:“挖肉是不用,你真以为你肉多啊?我也不是华佗,不过我身上还有点爽肤水,给你先涂上,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这话一出,混乱的三个人齐齐看向吴峫,眼里写满了“什么水?我听错了?”,关皓张了张嘴,问道:“什么牌子的,好用吗?好用我办卡。”
黑瞎子气笑了,幽幽叹气:“瞎子终于懂了,合着少爷一兜子的vip卡就是这么来的,走到哪办到哪儿,随地会员卡。”
胖子也是充满感情的“啊”了一声,震惊说道:“所以说你们城里人就是娇贵,他娘的倒斗还带着爽肤水,下回你干脆带副扑克牌下来,我们被困住的时候还能锄会儿大d。”
关皓默默的掏出扑克牌来支到胖子面前,真诚问道:“玩吗?”
王胖子:......
“不是,你这他娘的就离了大谱——啊!”王胖子惨叫一声,关皓为这惨叫的凄厉程度而震惊,果然胖子都是高音部的,却见黑瞎子和张启灵面色青青紫紫的看着吴峫,黑瞎子的笑容都迟疑了一点。
王胖子让疼的直往前躲,吴峫辣手摧胖一样带着手套,揉面团儿似的把....
关皓嘴唇颤抖,看向黑瞎子,后者脸上还凝固着笑,僵硬着点了点头。
把...把唾液在胖子的后背上抹开。
王胖子让疼的大骂:“你他娘的谋杀啊!你他娘的涂的什么东西!我的姥姥,你还不如剜了我呢,这下子胖爷真他娘的要归位了!”
吴峫心道土话说得好,唾沫杀毒果然好使,疼就是管用了,于是嘲讽道:“看你那点出息,疼比痒好熬啊,你现在还痒不痒啊?”
胖子手舞足蹈配合干嚎半天,一听这话反应了一下,诶?好像真他娘的不痒了,啧啧称奇道:“小吴,行啊!你那什么东西这么灵,还真舒坦多了,那爽肤水什么牌子的?办卡带我一个。”
黑瞎子嘴角勾起了个一个大大的嘲笑的弧度,看热闹看的开心极了,边笑边说:“少爷,快办一个,我觉得小三爷应该不会吝啬他的,爽、肤、水、的。”
关皓抽了抽嘴角,吴峫使劲在后面对关皓抱拳,就怕关皓漏给胖子真相,胖子杀心一起那还得了?
吴峫清咳一声,假装正经的说道:“胖子,别哼哼唧唧的,我们快走。”
张启灵看着好笑,也直摇头,笑完就招呼几人跟上,继续爬洞了。
关皓顶着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回到了黑瞎子身边,半晌,寂静的唯有悉悉索索衣服摩擦声音的盗洞里,其他四人听到关皓幽幽感叹:
“吴峫,或许你的本体是一只燕子,还是一只金丝燕。”
吴峫本人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就听黑瞎子爆笑,张启灵愣了一下,眼神复杂极了,回头扫了一眼啥也没说爬的飞快,空气中淡淡传来两个字:
“燕窝。”
王胖子疑惑道:“小吴同志和燕窝有什么关系,那玩意儿不是燕子的口水吗?”
吴峫登时回头瞪了一眼关皓,嘴唇颤动,大骂一句:“王八蛋!”,骂完夹紧臀大肌爬的飞快,徒留后面一个笑疯了的,一个反应过来傻眼了的,还有一个心虚的。
关皓:......
......
前面的张启灵和吴峫爬到了分岔口,两人一合计,确定了脱身的盗洞是向右边,于是招呼后面的三人二话不说继续开爬。
这盗洞说实话真不怎么好爬,膝盖直接和砖头渣子接触,不比寻常土洞,关皓都爬的有点吃力,更别说胖子和吴峫,两个人早就汗流浃背了。
不知道是多久,在这黑暗盗洞里爬的正昏天黑地,关皓冷不丁汗毛倒竖,前面的张启灵和关皓身后的黑瞎子具是一停,张启灵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同时示意大家关掉手电。
黑瞎子也感觉到了异样,那是一种直觉,就觉得队伍当中多出了什么东西。
他身前是关皓,身后是胖子,手电一关,黑瞎子借着黑暗,循着直觉回头看去。
与此同时,王胖子突然感觉到后背脖子又痒了起来。
王胖子暗骂一声,心道吴峫这爽肤水还他娘的是有时效性的?骂完他伸手就去抓,但抓了两下皮肤,手伸回来的时候发现指甲黏糊糊的,还有股淡淡的香味。
胖子拧眉,心说这这这这——这小吴同志莫不真是燕子变的?口水还他娘的香香的?这他娘的不对吧?
正想着,就感觉到一只纤细的湿手摸到了他的脸上,那叫个冰叭凉,直接凉到他的心里,这还没完,胖子僵硬的斜眼看去,那手指甲尖锐的能当凶器使!
前面的张启灵已经发现了异常,当即悄声说道:“火,那东西怕火。”
吴峫还傻傻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莫名多了好些水汽,想出声问却一把被张启灵捂住了嘴。
黑瞎子刚掏出来防风打火机,就见那禁婆已经用头发缠上了王胖子的小腿,同时大量的头发开始往他身上缠绕上去,要往他嘴巴里钻,王胖子吓得忙用手去挡,前面的黑瞎子叮的一下点亮火焰,冲着那头发就烧去。
吴峫也通过这点亮的火焰看到了那东西,被捂着嘴都“呜”了一声,关皓听这动静就知道后面那应该跟的是个c打头的发音。
这头发虽湿,但一烧就断,几下王胖子就挣脱了出来,胖子刚钻出来,那头发堆里就探出一张巨脸,他当即骂道:“这他妈不就是水里那个?!”
吴峫的嘴巴也被张启灵的手解放,当即就喊了句:“禁婆!”
后面黑瞎子举着打火机和那禁婆对峙,关皓在黑瞎子旁边探着脑袋看,就见那眼熟的巨脸藏在头发里,露出一个非常怨毒的表情,但是它非常忌讳火所以不敢上前,关皓眨了眨眼看了眼打火机,又看了看完全扛不住火烧的头发...
拎包小弟掏出了他常带的免洗洗手液。
——乙醇含量75%
关皓把它拧开,跟黑瞎子对视了一眼,关皓告状:“黑爷,它之前欺负你的拎包小弟。”说完低头看到了黑瞎子手里的打火机,关皓挑眉,笑了一下说:”打火机给你换新,这头发坨坨必须干他丫的。”
黑瞎子舔唇笑了一下,扫了一眼关皓手里的瓶子,再对视一眼,无声灭了火焰,闪电出手拉着王胖子帮他躲过禁婆强制爱,同一时间,关皓把小瓶子里的粘稠液体快准狠的泼到禁婆身上!
几乎是下一帧,那火噌的一下就爆燃,吴峫都没看到黑瞎子什么时候再次点亮的打火机,又是怎么扔出去的,就见一团火光轰的炸开,蓝色的火焰灼灼燃烧,点亮了半个盗洞!
——快的差点给胖子屁股燎了。
黑瞎子扔了打火机就转头闭眼,两人配合默契,节奏把握的刚刚好,给那禁婆烧的懵逼又烧脑!
(常见燃料点燃以后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呈现淡蓝色的,在自然光下很可能会看不出来具体的颜色,通常也称作“无色焰”,并且如果是纯粹的酒精燃烧的时候,几乎是没有颜色的。
火焰产生颜色的原因一般有两种,一种是焰色反应,大部分固体燃料本身或者接触的器皿里含有金属,这就会使火焰带上颜色;
另一个原因是燃料燃烧不充分,会产生大量的碳颗粒,受热辐射就会发出明亮的火焰,常见的木材蜡烛燃烧就会产生明亮的火焰。)
一团蓝色火球朝着后面的盗洞逃去,王胖子惊魂未定的连声怪叫:“我的个姥姥,那他娘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张启灵点亮了手电筒回复道:“禁婆。”
关皓见黑瞎子朝他勾唇笑的欢快,就知道他不止没被那火焰灼伤眼睛,还烧的很快乐,也呲牙一乐,听张启灵解释那福建线面的学名去了。
张启灵说:“禁婆是水里孕育出来的,我只知道它肯定怕火,其他的不清楚,就像从古至今我们只知道粽子怕黑驴蹄子一样,但是没人知道粽子为什么怕。
这禁婆能一路从水里跟到现在,这东西很可能是有思想的,大家遇到要多小心。”
吴峫倒是博览群书,曾经见过一些资料,开口补充道:
“我先前听这名字耳熟,现在才想起来,这禁婆在山区的少数民族里代表的是巫师和灵媒,但在海边的传说里就成了天下间最恶的鬼,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的差异,但是这禁婆的下场一般都很惨,要是被人抓住就是直切断手脚,然后活埋。”
吴峫露出些不忍的表情继续说道:“这禁婆的起源都和孕妇有关,我现在回想,咱们见着的那个放养尸棺的耳室很有可能和这玩意儿脱不开干系,这很有可能是墓主人故意搞的。”
胖子听完,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和那禁婆“亲密接触”的后脖颈,叹了口气,语气纳闷极了:“胖爷我纵横倒斗界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着风水这么好,稀奇古怪东西这么多的斗,还真他娘的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