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杀了嬴奕?”
尤妙人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重生了不起啊!这一世嬴陆离太猖狂了,那可是天启帝最宠爱的太子!他就这么把人给杀了??
“王爷后面打算怎么办?”他不会正带着她逃出上京,准备起兵造反吧?!
她神情忐忑不安,望着他。
“回京。”嬴陆离面上毫无波澜。
“回……京?”她眨眼,“皇帝不会知道太子的死与王爷有关?”
嬴奕轻嘲,“嬴奕自请去汾州体察民情,此刻正在前去的路上,满朝上下无人知他人还在畿辅之地。”
既然他人不在畿辅之地,那又有谁知道大魏的太子已经死了。
嬴奕常有醉生梦死,隐瞒众人悄悄躲藏在山庄别苑里,穿龙袍、住金屋、圆皇帝梦。
此番他设法将尤妙人抢来意图行淫,东宫不成,他把人掳到别苑,不在此多住上一段时间,逍遥一阵,岂不枉费他那么大的功夫。
嬴奕野心难抑,却也怕被天启帝知道,因此山庄别苑的人与东宫几乎没有多少联系,就算嬴陆离将别苑的人都杀了,也不会惊动东宫。
嬴奕这次是自寻死路,还死的悄无声息。
尤妙人不知嬴陆离是如何知晓太子私设宫殿一事,可能他前世就知道了,今生趁太子身边防卫有缺下手是再好不过的时机。
“太子去汾州至多一个月就要回来,太子不在,东宫总会有人往别苑送信,我们能瞒住几时?”尤妙人又不自觉跟他站在同一战线。
嬴陆离救了她,她也给嬴陆离创造了下手杀太子的机会。
果然今生他的目标还是无极殿上那把龙椅。
嬴陆离抬眼朝她看过来,“无需等一个月,嬴奕必定要‘死’在众目睽睽之下。”
尤妙人见他泰然自若,显然已经想好了对策,或者已经想好嫁祸给哪个倒霉鬼了,她的忧虑渐渐被打散。
“皇上不是下旨让我们在行宫再待上五日再返京吗?”他们这不是提前回去了?
“他怎么会下旨。”嬴陆离嘲笑道。
尤妙人触到他的眼神,提到天启帝,他的眼神用冷漠来形容不太准确,里面冷凌如刀锥。
“我们在行宫里接到的圣旨都是太子派人假传的?”嬴奕真是胡作非为,无法无天。
尤妙人猜想:假传圣旨的人,以及行宫内所有知情人都已全部被灭口了。
无论是太子下令灭的口,还是嬴陆离灭的口,反正在行宫掌事看来,都是太子干的。
想必嬴陆离救出她后,他们的马车就直接返京了。
“王爷知道圣旨是假的,为何还要去十里坡?”尤妙人完全是因为好奇才问的,她没意识到她问的算是机密,嬴陆离把这些都告诉她,几乎等于向她坦白了他的谋划布局。
“嬴奕假传圣旨,一来为支开本王,二来想诬陷本王暗中练兵,意图造反。”嬴陆离早已看清嬴奕的阴谋,不过是将计就计,“那位王将军是嬴奕的人,本王尚未到,他隐在暗处,留了一处空的营地给本王,只待本王一入营地,他便会率军现身,以搜查到本王暗中练兵的罪名,将本王就地处决。”
尤妙人不是一次次撞见嬴陆离诡谲阴狠,不可小觑,她也会以为太子诸王想杀他易如反掌。
现在她只会在心里暗叹太子诸王都是蠢蛋!
“嬴奕喜权势,自是不甘心只能调动三千亲卫、两万巡防营大军,他暗中养兵屯粮,各州府官员中皆有太子党,王蒙是一个突破口,抓了他,本王便能逐一肃清嬴奕的党羽,另外王蒙还告诉了本王该如何给他的上级同谋汇报消息,顺着这条线本王很快就能查清太子的兵马藏在何处。”
嬴陆离沉稳端坐,马车摇晃也只能令他身躯有些微的浮动,他面容俊美无俦,只是坐在那里便让人觉其尊贵无匹。
尤妙人听到这里,明智地不再继续探问他更多的秘密。
“王爷,沉香和七剑怎么样了?”
“后面的马车里。”嬴陆离淡淡回她。
她转过身子打开马车窗门,看到有一辆马车跟在他们的马车后面。
昨夜她将围攻她们的黑衣人引走了大半,七剑对付剩下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沉香和七剑都无事便好。
“昨夜那些难民……”尤妙人猜测嬴陆离知道难民的存在。
“嬴昱手底下还是有些得力的人,保住了十几人的性命。”
逃到京畿的有几十人,如今活着的不过十几人,还有数万百姓饿死,嬴奕贪污赈灾钱粮除了用作自己享受,还有一部分必然是拿来豢养兵马。
“太子贪污、种种僭越之举都有确凿证据,天启帝看到这些,还不会定太子的罪吗?”嬴奕枉顾百姓性命罪该万死,但他是皇后唯一的儿子,背后又有窦氏和辜氏两大士族支持,天启帝至多只会重罚惩戒,并不会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嬴奕做事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不够。”天启帝可以像拂去一粒尘埃一样,默许嬴奕和嬴昱诬陷暗杀嬴陆离,却即便嬴奕德行有亏也不会轻易改立他人。
所以嬴昱才会那般痛恨同样身为皇帝的儿子,他明明礼、乐、射、御、书、数都不输太子,他却要处处忍让,从小到大父皇的夸奖和所有的风头都是太子的。
尤妙人又想起嬴陆离十八岁之前被天启帝弃在冷宫不管不顾,有了这样的对比,怎能不令人唏嘘。
兴许是她看他的眼神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柔软,嬴陆离展臂一把搂住她的腰身,将她抱进怀里。
她身上内里穿的是一件纯白色内搭,其外着一件桃叶色边藕粉绣桃花的交领裙,小腰系着同桃叶色绣祥云纹的窄腰带,最外一层罩着一件丹霞色大袖衫。这次秋猎出行她带的所有衣裳首饰都是出发前嬴陆离命人给她新做的,这件也不例外。
她未挽发髻,如云乌发披散在肩上,嬴陆离眼前不由浮现昨夜她难耐地抱着他的手臂,丝滑柔顺的长发在他胸口撩拨。
昨夜的温热缱绻,她是不记得了,嬴陆离心下升起不平,邪恶的念头一起,想在她清醒的时候带她重温昨夜的欲念攀升。
他揽着她削肩的大手收紧,放在她腿弯处的大手上移来到别的地方。
尤妙人一下就明白他想做什么,昨夜他还不够?!
“王爷,我们在马车上。”尤妙人推拒他。
青天白日,马车外面还有人,她脸羞得通红。
嬴陆离却并不停手,在她身上游走,俊脸埋在她的颈窝。
“你的权宜之计,还让嬴奕碰了哪儿?”他语气凌厉,恶狠狠的。
她咬着牙,不说话。
他还不停手,竟作势要来解她腰带。
“快停车,我要去坐后面那辆马车。”她抓着窗框。
……(删了)
她吓得赶紧要来把他的手臂推开,跟昨夜渴求他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删了)
“说不说?”他那语气好似她不说,他便要下狠手磋磨她。
“就……抱了两下……让他摸了脸,还……亲了脚背……”尤妙人躲着他,嗓音细弱。
嬴陆离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不由分说堵住她的小嘴,将她压在马车壁上,胡乱将她身上的衣裳扯松扯乱……
……(有删)
车轮轱辘朝前滚,路程还远,狭窄的空间里只有他和她相对,寻些趣味正好打发时间。
天色渐暗马车才进入上京城,到宁王府已是酉时三刻。
在府门前下马车,尤妙人衣衫穿着整齐,除了一点褶皱,完全看不出她在马车上经历过什么。
她眼尾泛着粉红,眼珠狠狠盯着走在她前面的男人。
嬴陆离习惯了将她衣裳弄乱又亲自给她穿好,仿佛若无其事。
有些人表面看起来冷情冷性,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实际上他会那样对她……尤妙人在心里骂他人模狗样、人面兽心、禽兽不如!!
阔别半月,入府眼前皆是熟悉的景象,尤妙人领着七剑和沉香回到沁芳苑,吩咐人给她备水沐浴。
昨夜丘俭就找到了七剑和沉香,尤妙人被掳走她们两人心急如焚,直到看到丘俭,听丘俭说王爷已救下王妃,她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今日她们被安置在一辆马车上,丘俭告诉她们王妃就在前面那辆马车上,七剑提剑就想前去确认,被文钦拦下来。
直到尤妙人在府门前下了马车,她们才见到她。
“王妃日后万不可再以身犯险,奴婢死不足惜,不值得王妃如此护着奴婢。”沉香跪在地上,奴仆护主是天经地义的事,她真的没有想过王妃会对她不舍不弃。
“是我能力不够,不足以保护你。”七剑自责愧疚。
尤妙人将沉香从地上拉起来,安慰她们,“是我看出围攻我们的人并不会伤我,就算我被他们擒住也丢不了性命才想到要自己去引开他们。七剑敌不过他们,最后我还是会被他们抓去,这样你们不是枉送了性命?”
这也太不划算了,凡事能保住性命都是第一要义。
“不可以再有下次。”七剑目光凝着她,言语坚决中带着柔和。
“放心,我最是惜命,真遇到有人要杀我,我还指望着你们保护我呢哈哈~”尤妙人嬉笑。
泡完热水澡,尤妙人爬到床上舒舒坦坦地很快进入梦乡。
翌日一早,宫中皇后便传来懿旨,宣她立即入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