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还放在她的小腹上,她满脸窘迫,去推他。
“不想继续难受,就别乱动。”
她的小腹被暖热包裹,他熟练又自然的动作,让她不禁幻视嬴陆离在她每每来癸水时,都会用胸膛抵着她的后背,长臂绕过她的腰身,手掌贴在她的腹部上,用掌心的温度来缓解她的疼痛。
她还靠在他的怀中,熟悉的感觉又向她袭来,她身体僵硬,背后像对着荆棘的锋芒。
她乖乖在他怀中没闹,他良久沉默不言。
寂夜无声,她悄悄抬头,眼眸正对他的下颌,她用眸光描绘他面部的轮廓边缘。
殿内的光线足够,让她足以看清他的脸部边缘是否有异。
她无意识地伸出手,抚上他的脸。
她的手立时被他捉住。
他拉开一点和她的距离,“想做什么?”
一瞬的触感,让她确信他没戴话本里说的人皮面具。他与她四目相对,尤妙人鼓起勇气再凑近他一点,直视他的左眼。
嬴陆离只有一只眼睛能视物,他的左眼远看与常人无异,凑得极近,能看到里面是一片灰蒙,眼球没有焦距。
他视线下瞥,冷怒阴森,转动的眼球跟正常人一样,他的左眼不瞎。
只是她产生了错觉吗?
“你这几日去哪儿了?你今日是专门来给我送药的?”她肚子没那么疼了,身体舒适了许多。
他的神态好似在说:我一个刺客有必要向你汇报行踪?
她的手还被他抓着,她小心想挣脱出来,他却故意紧握着不松。
“你出去,我要换衣裳。”这刺客多次对她逾矩,搂抱她就跟吃家常便饭一样简单随意,她气恼之下,双颊涨红不已。
他低低往她身上看了一眼,而后退到屏风外站着,没离开她的寝殿。
七剑还没回来,她又不能唤人进来,只能自己下地从衣柜里找了一套干净的衣裙,躲进锦被下小心换衣,还有那月事带,用起来较为繁琐,她又担心他突然绕过屏风闯进来,躲在锦被下磨蹭了好半天。
透过屏风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影子,锦被的蠕动他瞧得一清二楚,
她将脏了的衣裙藏在锦被下,一双玉足踩在榻前的软垫上。
他几乎同时从屏风后走出来,倚靠在她床畔的衣柜门上。
“你还不走吗?宫闱重地,小心被禁军抓住。”她那表情,巴不得他被禁军抓住。
“能不能抓住我,你应该很清楚。”他满是不屑。
“我对你到底还有什么用,你干嘛盯着我不放。”晋帝都封她为郡主了,她不会嫁给司马长枭,她对他哪还有利用价值。
“怎么没用,用处可大着呢。”他睇眼,嘴角窜着坏笑。
“你一个江湖第一门派的堂主,跟晋国一个野心勃勃、意图篡权夺位的皇子同流合污,受他指派做些下流勾当,太子殿下是众望所归,你们的阴谋一定不会得逞!”斗不过他,还被他拿命要挟,不耽误她嘴上不落下风。
“下一次毒发的解药不想要了?”很好,骂他下流的同时说司马长枭好是吧!
“只会威胁老弱妇孺,全都是卑鄙小人行径!”骂一句是骂,骂两句也是骂,她气怒之下勇气可嘉。
他不是说她还有大用处嘛,他想利用她那她骂他两句又怎样,解药他还是要给!
“天玄暗门只以门主为尊,唯一听令的只有门主,司马长铎哪配号令天玄暗门?”他轻蔑道,司马长铎指派他还不够格。
“你不是说是司马长铎出价派你来杀我的吗?”她还在为司马长铎背后势力强大而担忧呢。
“天玄暗门做的就是杀人的勾当,拿钱办事,只要钱给到位,杀人只不过是一抬手的事。”他眼底泛着寒光。
“那……那你还想利用我做的事,是……是司马长铎拿钱指派你做的吗?”她嗫嚅问。
“不是。”他好整以暇,瞧着她。
“是不是任何人只要能给出天玄暗门想要的价,天玄暗门都会接那一单生意?”她眼眸中分明表露着狡黠,“太子殿下出价你们接不接?”
用钱说话最为直接,既然他们并非效忠司马长铎,那让他们替司马长枭办事也未尝不可。
“不接。”他冷着脸回绝,她提起司马长枭不由露出的一脸希翼让他心里不爽。
“那我已经住在建康宫里了,到底对你有何用?”又回到这个问题,她既不是晋国人,又不是江湖中人,跟他无冤无仇,他给她下毒实在可恨!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只需要知道,从今日起,我也会在建康宫里就行了。”
“宫苑内除了宫女就是太监,你要净身做太监?”越是恼恨他,她越是忍不住要逞口舌之快。
他盯着她脸色黑沉,“你想看看,我是不是太监?”
她缩回到床榻上,用锦被将自己紧紧包裹,离他更远一点。
变态!下流!她在心里骂他。
“宫闱内苑连禁军都不能随便进入,你不做太监留在我身边是不可能的。”他答应送她回来,提出的要求是留在她身边给她当护卫,她入了宫,这个要求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他冷哼,她被接进宫当日司马长枭就来了一次她的住处,意下便是可以给他金银官爵,让他不得靠近她。
司马长枭会默默同意晋帝将她接进宫,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她,另一方面难道不是在防备他?
他挑翻了小厮奉上的紫袍官服,抱剑离开了她的住处,司马长枭派人一路跟随他到石头城外,他将跟随之人全都决杀,如今司马长枭已失去了他的行踪。
“除了去办我要办的事,其余时间我只藏在你的寝殿,留在宫闱内苑有何不可?”他理所应当,理直气壮。
尤妙人大赫,“藏”这个字意味玄妙,她房里藏个男人是一回事,这人还是个刺客,窝藏刺客,谁知道他意欲何为,建康宫里住着晋帝,万一他的目的是刺杀晋帝,那她万死难辞其咎!
“我不要。”她拒绝,干脆了当,“等明日我就告诉太子殿下,你就是司马长铎派来的刺客,你还是天玄暗门的堂主,私闯宫禁,意图不轨!”
“在我面前就敢将这些话说出来,你的小命当真是不想要了?”他的剑没在手上,环胸抱臂靠在衣柜门上,他只用跨上前两步,就能将她扼死。
“被你连累犯下大错迟早也是个死。”尤妙人梗着脖子。
“你的命重要,还是司马长枭重要。”他的神情变得严肃,狠盯着她的眼神似要蹦出火星子。
她竟然在犹豫,这个问题回答不出来吗?
“总之谋害晋帝和大晋太子的事,我绝对不会被你要挟去做!”这是她的底线,他眼神可怕她也无惧与他对视上。
他的冷怒慢慢才得以消散,他不欲再与她多言,“天色不早了,早点歇息。”
她身子不舒服,早想躺下歇息,奈何他在她房里,她哪敢闭眼。
“你不走吗?”她满眼防备。
他在原地迟缓片刻,没从她的屏风内出去,反而朝着她的床前走近。
尤妙人眼瞳睁大,下意识朝床角去躲。
肩上一麻,她被他点了昏睡穴,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还万分惊恐地瞪着他。
他熟练的接过她的身子,将她平放在床榻上。
他坐在她的床榻边,指尖划过她的眉梢脸颊,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她忍痛留下的咬痕还在,他抚上那抹痕迹,继而俯身将自己的唇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