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
梅大人坐在案首后问道:“宴府管家今日何故带人去砸袁侍郎府邸?”
刘管家跪在地上回话:“回大人,我宴府从不生事儿!可今日是那袁侍郎欺人太甚,趁着府里能主事的人都不在,竟然光天化日在城门前,抢了我家二小姐从外地购买的大量药材。还说抢的就是你将军府。”
“大人,您与我家大人同朝为官,应知我家将军如今在边关浴血奋战。用的药材量非常大。这帝都人人都知道我宴府现在,到处在筹集粮草与药材。”
“可今日他袁侍郎这般不要脸,欺负到我家小姐头上来。您说,作为宴府下人,谁能看得下去眼儿呢?”
袁侍郎听罢立马回嘴:“你别在这胡说八道!这分明是我筹集来的药材。怎么就成了你宴府的?”
刘管家从怀里拿出字据:“大人,您请看这是我宴府向齐家购买药材的凭证!”
袁侍郎有些傻眼,贵人只说尽管去抢,没说这药材宴府付过钱了。
这可如何是好?
脑子一转,想到这药材数量很大,得用不少钱吧?他宴府哪来这么多钱?
想到这一步:“哼!他袁时铭是谁,不可能就被这点招数吓倒!”
调整好心态问道:“你怎么可能有字据?”
“再说你宴府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来买药材,除非宴将军敛财了!”
刘管家这些年在帝都那也不是白混的,那也是个“精明能干”!
只字不提钱财的事,只把话题往别处引,进而引起大家共鸣。
佯装怒道:“袁大人,你还是个人吗,那是我宴府买来运往边关,用来给受伤将士们用的,你怎么可以连脸都不要,明抢呢!”
“你可知今日损耗的药材,我们是要及时清点出来,不然坏了的药材是万万不能用的!你需知你这一耽误,就得晚一天运送,就一天,边关将士会死伤多少?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都是别人家的儿子,兄弟,丈夫,甚至有的才成婚,才做父亲!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袁大人这般本事!也没见你送自己儿子上战场啊!”
刘管家为了煽动百姓的情绪,又将二小姐的话重复一遍!
围观的百姓听到这都愤慨的骂骂咧咧:“还是不是人啊!人家宴府有字据在,就是人家宴府的。还舔着脸说自己筹来的。”
“就是,人家齐府来的人都说了,这药是要给宴府送的。谁认识他是谁呀!”
“可不嘛,宴府都付过钱了,他这分明就是明抢吗!”
“可不得明抢吗!能给前方将士筹来药材,那可是功绩,能升官的!”
“呸!黑心的狗官,这一打仗多少人上了战场,也没见他自己三个儿子,送一个上战场!”
梅大人听完双方叙述当即宣判:“本官宣判,袁侍郎立即归还抢夺宴府的药材,损失惨重的药材,刚才宴府已经收完利息了!宴府若不予追究!这事就了了!”
“宴府管家,尽快清点药材,早日送往边关吧!”
退堂!
袁侍郎这个气啊!到手的鸭子不能让它飞了:“不能退堂!”
“他拿个字据就说是他宴府的,可曾到衙门公证。”
梅学仁听袁獾子在这事上胡搅蛮缠,如此这般不要脸,想到自己看上妞儿,被这孙子抢走,气就不打一处来。
“怎地!袁侍郎!若是对本官的判决不服,那就去敲登闻鼓,请陛下亲自为你主持公道吧!”
袁时铭还没反驳,众人便听到:“圣旨到”。
传旨太监进入府堂,众人跪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部侍郎袁时铭今日上书,自筹药材一百万担。捐往边关!称进现药材乃是自身筹来,然是强抢齐家所得。今已查明,所持药材实属宴将军府二小姐向齐家所买,酌立刻归还。袁时铭,欺君罔上,枉顾君恩。立摘其官帽脱去官服。袁氏九族男丁流放嘉玉关充边军,女眷打入边军制衣营。钦此!”
众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愣坐在地上的袁时铭,梅大人的心里痛快极了!让你嘚瑟,谁都敢抢!现在好了吧!什么都没了!惹谁不好惹宴府!哼!
刘管家满脸笑意带着高兴的众人将药材运回宴府。
宴府正门
宴百久命人赶紧清点出来还剩多少,损失了多少。
齐绣竹绞着手绢,看着生气的宴百久不敢说话,毕竟是自己懦弱无能,还得岁岁帮着处理事情!
宴百久回头看着齐绣竹可怜兮兮的看自己柔声安慰:“我家绣竹今日做的很好,可比别家小姐可强多了!别家小姐遇事就知道哭,我家绣竹很冷静。”
齐绣竹愧疚的红了眼眶,腼腆的尴尬苦笑:“岁岁,就你会安慰我,我阿爹阿娘,可得好生说教我!”
宴百久摇头:“不会!”并伸手摸了摸齐绣竹的头。
齐绣竹过后才知宴百久已安排好一切。看着阿爹阿娘不仅没有责备自己处事慌张,还夸赞自己遇事能干。
心里除了感谢,更是愧疚万分。
晚上
宴老太爷,魏氏,二房众人都已归家,这会儿齐聚正堂听着刘管家汇报今日之事。
刘管家愤慨:“今日趁着老太爷与人约好下棋不在家,二爷和大少爷又都上衙述职。大夫人与二夫人去泰芙观祈愿!这不要脸的袁侍郎就胆大包天的公然抢咱家药材。
虽说二小姐在外不一定吃亏,可也不能这么欺负咱家不是!
老奴实在看不下去眼儿了。这才斗胆带人去讨个公道!
将军在外保家卫国。如今筹个药材都很是费劲,他们太欺负人了!
宴老太爷将茶碗摔在地上:“哼!老夫还喘气呢!这不要脸的东西,是没将老夫放在眼里!”
宴二爷也很是不满:“敢公然对上咱家,看来这是不打算给咱将军府面子,这都同朝为官的,是要撕破脸了?”
宴京翊带着疑问接道:“祖父,此事,似乎有点不对?”
听见宴京翊提出疑问,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他。
宴京翊:“一般人,不会公然挑衅咱家,就算要做什么,也都得是暗地里进行打压。不太会明着来,毕竟咱家还连着皇亲呢!”
“今日这袁侍郎。就算在没脑子,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得罪咱将军府。这里边一定有什么关联?”
“再说他是怎么知晓,齐家小姐会在今日回到帝都?”
“定是有人告诉他今日可以动手!这背后恐怕有人要看我将军府的笑话!”
宴老太爷听后赞同的点了点头。
清点好损耗的宴百久进屋接话:“今日这袁侍郎,就是块儿敲门砖,是有人想看看咱将军府还能不能当回老虎!”
“今日刘管家要是不带人去砸那袁府,只是一纸诉状告复应天府!别人就会觉得宴将军府如今忙的焦头烂额,不在是以前气焰嚣张!已是不成气候,可以随意摆弄!进而要动手对付咱宴府。毕竟阿爹与二皇子远在边关,栽赃咱宴府什么罪名,他们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分析点透,宴老太爷撸着胡子,很是满意的笑了笑。
宴二爷也觉得宴百久说得对,又看了看宴京翊。
回到二房客堂,宴二爷提点儿子:“你二妹看着年纪小,可看事情要比你看的透彻,想的也比较长远!切记多向你二妹学学这方面,不要觉得自己是兄长就不好意思!”
宴京翊笑着说:“阿爹,你放心儿子不会觉得自己是兄长就放不下身段。这二妹确实有些方面很是厉害!”
谎称身子不舒服,在房里躲了一天的宴奕蜜,这会儿才敢过来露头,装装样子出来请安。
“阿爹、兄长今日上衙累坏了吧!”
“糖儿今日不太舒服,未能及时出来请安。”
“阿爹与兄长可曾用饭?”
宴二爷回复:“我与你兄长吃过了,没什么事你去休息吧,不是身子不太舒服吗!”
宴奕蜜乖巧道:“那糖儿,便去休息了。”
宴二爷与宴京翊都深深的盯着宴奕蜜的背影。略有所思。
后又继续夸奖宴百久今日的作为。
宴奕蜜刚走出门,就听见里面传出来宴二爷与宴京翊继续夸奖宴百久的笑声。
“哼”
她今日躲起来就是不想和宴百久一起,被大家议论纷纷“抛头露面,毫无大家闺秀的品貌。”
想到这不屑的撇着嘴,心里十分看不上:“一个大家闺秀,不好好呆在闺阁里,家中事物自有长辈处理,她倒好倚着“筹办”的名义,整日的在外抛头露面。今日更是胆大到跑去砸人家府邸。诶!也就二皇子不在帝都,真想让二皇子看看宴百久的真面目!粗俗不堪!”
宴百久回到里岁华院,玉秀已经让人送来了洗澡水。
宴百久将一身的疲惫泡在热水里,神经彻底的放松下来。头倚着浴桶边缘,想着该怎么着手多赚点钱。
想着想着,就靠在浴桶里睡着了。
玉秀听半天没有水声不放心进来看看,发现宴百久靠在浴桶边睡着了,于是立马上前叫醒她。
宴百久被玉秀摇醒,揉着眼睛,站起身来,一脚踏出浴桶,另一只脚出来时,扑腾带出来一地水。拿着浴巾边走边随意的擦着身子,拿过里裙胡乱的套上,倒在床上就睡,玉秀知道这几日小姐累坏了!连忙上前给宴百久盖好被子。
心道:“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不到十二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