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躺在床上,听着两个孩子均匀的呼吸声,辗转反侧。
鼻尖传来相柳的味道,小夭以为相柳回来了,欣喜的坐起身,眼前只有幽暗的烛火摇曳,流下一滴滴烛泪堆成小山。
小夭循着气味找到相柳一直用的枕头,嗅了嗅,嘴角带笑,一把将枕头抱在怀里,好像抱着相柳一样,心下稍安。
如果情人蛊在就好了。
小夭无比怀念情人蛊在的日子。
原来漫漫长夜难以入睡,竟是这种感觉。
以前她不敢熟睡,怕睡熟遭到袭击时不能及时反应。
流浪的三百年没有睡过一次踏实的觉。
后来回了皓翎,她应该是睡得好的。
可比起与相柳同榻而眠的日子,与相柳在一起睡得更踏实。
现在相柳不在,简直就是煎熬。
小夭闭上眼,逼迫自己快些睡下。
雪越下越大,厚雪覆青竹,发出一道道噼啪声。
一夜过后,漫天大雪淹没大地,覆盖屋顶,枯木青竹被大雪压弯。
一道推门声响起,小夭猛然醒来,激动的喊:“相柳。”
门推开,一身火红的身影映入眼帘,是圆圆。
小夭失望的躺回床上。
圆圆打趣道:“我听说书先生提到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主人这是在思念相柳大人了?”
小夭点头,苦恼的说:“是啊,想的紧,天天腻在一起,一时见不到,有些不适应。”
圆圆走进来,高兴地说:“那夫人继续想念吧,我要带葫芦和思瑶出去玩雪。”
小夭一个人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只有思念相柳打发时间。
外面不时传来少女欢快的声音,伴随着孩童天真无邪的笑声,其乐融融。
小夭起身也加入玩雪的行列中。
忽然院门被敲响,俞信匆忙赶来说:“夫人家的房子可有坍塌、损坏?”
小夭这才知道昨夜的雪太大,压倒了一些年久失修的房屋,不少人受伤。
医者仁心。
小夭交代毛球和圆圆好好照顾孩子,她则出门去查看伤员情况。
隔壁回春堂的木架子倒塌,好在里面没人。
桑甜儿的子孙们正忙着除雪修缮。
十几个兄弟姐妹扫雪的扫雪,修屋子的修屋子。
老大站在木梯上说:“二弟,把那根长棍子递给我?”
十来个兄弟或扛或拉着棍子,把棍子递给老大。
这么团结一致、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小夭很是欣慰。
桑甜儿把子孙们教养的很好。
若是桑甜儿在天上能看到这些,一定如她一样开心。
“掌柜的,快去救人。”
一个人捂着头慌张来报,留下两排脚印,红色的血珠染红洁白的积雪。
小夭立刻上前,顺着那人指的方向奔去。
回春堂坐诊的大夫放下手中的棍子,赶去救人。
一定伤了很多人,镇上的大夫忙不过来,才会找到擅长治疗不孕不育的回春堂。
越往镇中走,哀嚎声越响,让人看不到生的希望。
小夭快速加入救治的队伍,用灵力移去压在伤者身上的横梁,在冰雪中为伤者治疗。
她一刻不敢休息,灵力源源不断输入各个患者的伤处。
与其他医师相互配合,连续两个时辰,灵力消耗巨大,她精疲力竭的坐到地上休息,一刻钟后再次加入治疗的队伍中。
皓翎少昊带着左耳和苗圃也来帮忙。
一时间生的希望在清水镇蔓延,驱走死亡带来的恐惧。
清水镇遭遇雪灾造成如此严重的损失,想必周边的村子不会好到哪里去。
小夭疲惫的看着不远处,祈祷大家都能积极行动起来,勇敢面对天灾。
紫金宫中,大雪压倒了还在修整的王后寝宫,导致前功尽弃。
馨悦在偏殿中又是好一通发脾气,责罚建造人员,让他们跪在雪地中反思。
当阿念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正在应付玱玹以前迎娶的那些女人们。
小月顶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脂粉香四溢。
如今紫金宫中的人都知道皓翎王后才是未来的主母,巴结讨好非常有必要。
尤其是等到伯怀继承帝位,皓翎王后的地位更加牢不可破。
就连中原氏族中与辰荣馨悦关系不错的曋淑慧也来了。
曋淑慧对阿念尊重有加,这是玱玹在最为艰难的时候娶的女人,也是玱玹第一个迎娶的女人。
玱玹对曋淑慧很是敬重。
若不是馨悦当时推开玱玹,这份敬重应该是辰荣馨悦的。
真是可惜。
阿念对曋淑慧也很尊重。
“曋姐姐,这大冷的天,以后不要往这里跑,我怕冻着你们。”
后宫中有眼色的女人都对曋淑慧十分尊重,大家都喊她一声曋姐姐。
只有馨悦才会摆王后的架子,不给她们好脸色看。
曋淑慧连忙行礼道:“王后娘娘这句姐姐,妾实在不敢当。”
阿念扶起曋淑慧,握住她的手说:“莫不是你当年愿意嫁给陛下,救他出危难,不会有陛下的今日。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
曋淑慧感受到阿念的真诚,就连离戎妃、湖禾妃、谷梁妃等人都能感受到阿念的真诚相待。
曋淑慧脸有些红,低下头:“王后谬赞,陛下龙凤之姿,必成大事。能被陛下选中为妃,妾倍感荣幸。”
阿念能感受到曋淑慧对陛下的崇拜和敬重。
那时的曋淑慧一定抱有极大的憧憬,可据她所知,玱玹只把这些不同氏族的女子当做巩固权势的联姻工具。
她也是其中一个,不免伤怀,再次握住曋淑慧的手说:“曋姐姐,这份恩宠是你应得的。”
曋淑慧落落大方的不再推拒。
大家欢快的聊起宫中除夕夜宴,又聊到陛下。
只有离戎妃眉宇间带着愁容,静静的听着,默不作声。
太尊在不远处望着一屋子的女人,观察阿念的神色。
发现阿念神色平和淡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为国着想,阿念这样与玱玹的其他女人们友好相处,是后宫之幸,可就与玱玹的感情来说,那是淡漠。
太尊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当初爱他入骨的缬祖为何能平静的面对他。
那是因为不再爱了。
当一个女人不再爱,男人就变得可有可无。
不再吃醋,不再介意丈夫身边有几个女人。
男人只会觉得女人懂事了,变乖顺了,终于臣服了。
殊不知那是女人已经放弃的证明。
ps:太难过了,还没缓过来,今天再加更一章。小作者为相柳难过,容小作者再哭一会,缓解完情绪再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