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挽不禁一愣:古代人都这样吗?我们和离了好吗,我就算上九天遨游好像和你秦世子毛关系也没有吧?
她轻轻一笑,露出两枚可爱的小虎牙:“我去哪儿和秦世子都没有任何关系,听说世子初十就要大婚了,还是多把心思放在你的美姿妹妹身上吧。”
落在秦佐眼中的那抹笑,如星河般灿烂,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口,堵得他喉口发紧。
“虽然和我没关系,但和我忠勤伯府,和秦氏家族有关,我不能让你毁了我们秦家清清白白的名声。”
“呵呵,”乔挽兴致盎然地抱起肩膀,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我就不明白了,我怎么就毁了你们秦家的名声了?”
提起这个,秦佐显然是不想声张,他前后左右依次确认无人,又强压胸中的愤懑低声说:“那可是我小叔,是我秦佐的长辈,你是要称他为小叔的,你竟然无耻到……”
哦,乔挽秒懂。
“无耻?”乔挽打断秦佐的话,“靳英博是你的二舅兄,那个流氓说的话你当然会偏信喽。”
“我……我自然不想信他,否则我也不能一夜未眠直到今日才来寻你问个清楚,你说,是怎么回事?”
眼底一片乌黑,的确不像睡好的样子,乔挽重新拿起笔,低下眉眼:“秦世子请回吧,我凭什么要和你说个清楚?”
“你……”秦佐面上涌起愠色,“你别不识好歹,看不出本世子是在好心提醒你吗?”
“嗯,然后呢?”乔挽根本不再抬头。
“本世子在同你说话,你竟然这样无理。”秦佐浓眉蹙起。
“这里是百草堂,每个来问诊的人都要收取费用,世子可移步前堂看收费标准。如果再不走,就压一百两银子当诊金,我再奉陪好了。”
在商言商而已,乔挽一改温婉性子,换上一副小奸商的嘴脸,让秦佐气到心肝乱颤。
上前一步,秦佐用力拍了书案,受震力影响乔挽手下的笔一颤,字就偏到爪哇国去了,没了形状。
“忠言逆耳是吧?”秦佐双手拄着书案,眼中喷着怒火:“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好吧,忠勤伯府世子的下堂妻,有哪个士族大家还愿意迎娶于你?更何况他可是位极人臣的大司马,醒醒吧,乔挽!”
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不走,本就让她不爽,结果又将她写得好好的字弄得一团乱,纵然是个瘟鸡也会被气得跳起来。
手中是沾着饱满墨汁的毛笔,想都没想脱手而出,甩在秦鹤鸣的月白色直襟长袍上。
浓重的墨,雪白的底,黑白分明,格外显眼。
秦佐已经感觉不到气了,全然已被震惊所取代,他直愣愣地盯着气鼓鼓的乔挽。原来她还有这副娇憨蛮横的一面,传说中的温顺贤良呢?
他的心怦怦地跳,耳根已然通红。这曾是他忠勤伯世子的夫人,当了整整两年忠勤伯府内宅的家,而如今他曾经的妻却对他不屑一顾。
而接下来乔挽的话更给他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下堂妻怎么了,我乔挽堂堂正正做人京城人皆看得清楚。大司马又怎么了,他不是男人么?男女之间那点子破事,他比我清楚得紧呢。”
想到在玉容那里,被秦鹤鸣突然冒犯一吻,她就有气。
本以为秦佐会暴怒,没想到听了这话他却是深深吸了一口气:“乔挽,你还是生我的气!是我对不起你,害你没了夫家依靠。可是天地良心,我从未动过休妻或和离的想法。”
乔挽对他这突然而至的深情吓了一跳,直起身子听他继续说:“你我成婚当日,我便已对你乔挽动心,真的。若有虚言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哎哟,哎哟,这誓发得真狠,听得乔挽鸡皮疙瘩落了满地,她正搜肠刮肚地寻找该用什么话让他闭嘴时,又听他说道:“只因大司马是我的小叔,你为了与我置气于是便寻到小叔头上,报复我当初我的忘恩负义。”
乔挽承认,人心本恶,只要姓秦的在她百草堂诊病,她都想多收银子,比如秦明两口子。但这位秦世子脑洞清奇,竟然将她与秦鹤鸣被靳英博撞见的事与报复秦氏一族合二为一,也是没谁了。
“秦世子,你已经耽误我百草堂开门做生意了。我最后再重复一次,我们已经和离了,你娶你的美娇娘,我做我的破落户。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干涉,就算我勾搭上你小叔也与你毫无干系,oK?”
秦佐十分敏感地捕捉到她话里的“勾搭”一词,眉头紧紧蹙起,如此口无遮拦更能证明她心有不甘。
他也无心关注她最后说的是什么东西,低声警告:“我会与小叔当面讲清,自然不会让你这个心有怨念之人伤了我们叔侄之间的和气。”
说罢,顶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花白袍子走了出去。
调整了好一会儿,乔挽才平复心情。现代社会高得离谱的离婚率,一个女人若看走了眼一生别说二婚,三婚四婚都有可能,那在这里就会被浸猪笼了呗?
这位秦世子还真是个奇葩,和离后她还不应该与秦氏族人来往了?
真有意思,她还要挣秦鹤鸣的钱呢,一千两呢。
思及此处,手下刚写好的记录被秦佐那个混蛋搞得乱糟糟的,于是重新铺开纸,骂骂咧咧地重新起笔。
只是秦佐说了那么多,倒是让她有了些许芥蒂。
这是封建社会,不管和离还是被休弃,她定然会被人背后说成是下堂妻,秦鹤鸣昨日那句:“你不是说我现在是最心明眼亮之时吗,此举会不会证明我对你才是心有所想?”涌上心头,她黯然垂下头。
当时秦鹤鸣虽有冒失,但乔挽也细细思量过他的话能否有几分真心。
现在经秦佐点拨,了然了。
说到底是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呵,女人啊,不管在哪个时空总是过于感性了,这不好,容易被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