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外面的文公公听见声音哭嚎着就跑了进来,“老奴一会儿不见您这是怎么啦……快来人呐!”
靳美姿更是慌了手脚,哆哆嗦嗦地对文公公说:“姐姐她刚刚吃了一颗龙眼……”
“天杀的!是哪个要命鬼咒我们娘娘啊,都快动起来,找太医,去回皇上!”
文公公看着被靳美姿扶着的靳柔,气急败坏地吩咐内侍们。
昭和宫里,一片兵荒马乱,哭叫声不断。他们的主子剧烈地咳嗽着,脸色和唇色皆是青紫色,话也说不出,身子也是越来越软。
腿快的内侍很快来到御花园,不顾阻拦跑到御前放声大哭:“陛下,贤贵妃有恙,已说不出话了!”
此时及笄会已散,大多数的王公大臣已携家眷离席,乔梁夫妇和乔挽因太子要为其保媒,暂时留了下来。
皇帝吓得脸色铁青:“那还不快宣太医!”
“太医已经同时去请了,贵妃娘娘是误食了一颗龙眼果,便不住地大口咳嗽……”
皇帝未等内侍说完,抬腿就向着昭和宫的方向大步走去。
王皇后轻蔑地撇了撇嘴,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换个别的嫔妃是生是死,恐怕他连眼都不会眨一下。做样也要做全套,她是后宫之主,硬着头皮也得跟着去了。
太子耸了耸肩,却独自坐下来,端起茶盏浅啜起来。
“太子爷,您看?”太子身边的内侍低声问。
一杯茶很快喝完了,放下茶盏,笑眯眯地看向秦鹤鸣:“这位贵妃娘娘可真是个不轻省的,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卡住喉咙,我这大媒刚保了一半。”
虽然乔挽是个外来者,虽然靳柔与太子毫不相干,但见太子表现得如此漠视也是令人生寒。
典型的异物进入气道的症状,若是救得晚了也是危及性命的。
甭管太子对乔家有什么样的心思,现在这里他的位份却是最高的,她便向前一步:“太子殿下,民女请命医治贵妃娘娘。”
林氏拉了拉她的手,却被乔挽反握住,仿佛她又在说:医者本心,不失其所。
太子看了一眼秦鹤鸣,笑了:“大司马眼光果然独到,乔神医真是宅心仁厚啊。若有此神医夫人助力,这桩姻缘可谓天作之合啊。”
秦鹤鸣是皇帝一派的忠实守护者,在政事上与太子一派可谓死敌,此时也没有什么好端着的,只给了他一个敷衍的微笑:
“臣,就带着乔大小姐去昭和宫了。”
挥了挥手,太子示意几个内侍带他们前去昭和宫。
乱作一才的昭和宫,皇帝已经将靳柔抱在怀里:“柔儿,柔儿,你不要吓朕……”
靳美姿,文公公等一众人皆跪伏于地,头也不敢抬。
秦鹤鸣走进来,抱拳:“陛下,乔大小姐可救治贤贵妃。”
皇帝这才恢复清明的神智,急切地说:“快,快救贵妃,治好了重重有赏!”
乔挽在外面时就已经高高挽起袖子,现下直接从皇帝手中接过几乎奄奄一息的靳柔,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已经憋得青紫。
将靳柔的身子同向置于自己身前,双手放在靳柔的肚脐和胸骨间,一只手握拳,另一手包住拳头。开始发力,收紧双臂,开始大力按压靳柔的胸部。
靳柔显然很难受,表情异常痛苦,意识已有些模糊,只是按压胸部的疼痛刺激得她还能嘤嘤出声。
几个太医连滚带爬地跑来了,见到乔挽如此蹂躏贵妃娘娘,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连上前的勇气都无。
王皇后倒是看得挺开心,不管是死是活,这位贤贵妃自从进了宫就被宠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见到被人如此对待她真的是身心舒畅啊。
皇帝可就是单纯的心疼了,面色随着乔挽手上的力道越发不好看,扫了一眼那些更是无用的太医,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任其摆布了。
连续急速冲击数下,乔挽的额头上已沁出了细密的汗。丝毫不放弃地,她紧紧绷着下颌,皱着眉头,继续发力。
乔挽每发力一次,文公公都要轻轻“哎哟”一声,他那金尊玉贵的主子哪能如此对待。哎哟得次数多了,皇帝心烦地就横了他一眼:“再哎哟一声,就滚出去领板子!”
文公公立即低垂了头,跪在地上不再说话,眼泪却哗哗地流。
连续了二十几下,按压腹部冲击而产生向上的压力终于使得靳柔的肺部形成一股较强的气流,堵在气管内的龙眼核随着气流冲出口腔,刚好喷在跪在靳柔对面的文公公眼睛上。
“哎哟!”这声哎哟可是无意识的,疼啊!
“啊,出来了,出来了。陛下,异物出来了!”文公公拾起那枚龙眼核,捧在手心里跪爬到皇帝眼前。
几乎窒息得有濒死感觉的靳柔突然就呼吸顺畅了,贪婪地呼吸着鲜甜的空气。顺势就有宫女接过靳柔,而累到几欲虚脱的乔挽也被秦鹤鸣一把扶住。
“柔儿……”皇帝面色紧张地问。
又平定了许久的气息,靳柔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白皙的手伸向皇帝:“陛下,臣妾以为再也见不到陛下了呢,呜呜……”。
这个哭可没有什么表演成分,真的是劫后余生。
皇帝搂过靳柔的软腰,轻言安慰:“有朕在,柔儿定是个有福气的,哪能那么容易就见不到朕。”
王皇后暗暗撇了撇嘴:人家乔挽为了救你的小心肝儿已经累得如水洗的一样,你们还不嫌臊得慌……
“贤贵妃的确是有福之人,实乃喜事啊。不过陛下可莫忘了说要赏乔大小姐的话啊。”王皇后半开玩笑地插科打诨着。
皇帝这才如梦初醒,原来殿内地下跪一片,旁边还站着一堆人呢。
“对对,必须赏!”
靳美姿对长姐重获新生也是万分激动,随着王皇后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施救者——乔挽的身上。
乔挽也喘着粗气,正歪在秦鹤鸣身上,脸红彤彤的。
没来由的感觉由靳美姿的心底生了出来,自家夫君不要的下堂妻竟然将来要做她的小婶婶,这让她以后如何面对呢!一种叫恨的情绪就充斥在她的脑子里,一时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