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些黑雾,实际是魔雾。修神界曾是仙魔战场,地下埋葬了很多魔物的尸体,尸体上逸散出的魔气飘散在天地各处,受青君体内魔海吸引,慢慢汇聚在此。”
她说:“魔雾能够腐蚀人的心智,所以,青殿才一直那么少的人。”
她说:“在你之前,也有人掌天灯,但都无法持续下来。越往高处,魔雾越浓,每天爬上爬下,疲累不说,心智也会因为接触魔雾,而被腐蚀发疯。”
她说:“天灯熄灭了很长一段时间了,魔雾下沉,外庭的那些凡人女子,才变的疯疯癫癫。”
说到凡人女子,少不了要扯一些青君的过往旧事。
小藤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葬魔渊的事,阿青并不像是一个喜欢倾诉心事的人。
薛婆告诉她说:“这件事是从神殿散布出来的。神殿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知道了那件事的全部经过。他们为了动摇青君成神的决心,不断送女子过来干扰他。那些女子的记忆都被动过,并不是青君寻找的人,甚至就连老婆子我,都能一眼看出,她们是假的。”
小藤惊奇的睁大眼睛。
薛婆说道:“真的小藤能为了青君牺牲自己,她有一颗真心,而那些被改了记忆的女子,只有贪心。真心和贪心是不一样的。月儿,你能及时醒悟过来,就很好。”
自己是及时醒悟么?
小藤不说话了。
但是她每次点灯时经过外庭,听见里面的尖叫打骂声,心里都难免低沉。
想到雨宫和薛婆说的话,她开始动摇,自己会不会真的同这些可怜人是一样的。
七百多年葬魔渊发生的往事,是亲身经历,还是别人的记忆塞进了她的脑中,她无法区分了。
她还是会每天登上天梯遥望高楼。
三千天灯燃了两年,魔云升高,楼影渐清晰,她看见楼上有字,于是记下来,在地上画给折梅花看。
折梅花念着细嗓,翘着兰花指的手,指着地上如拓印出来的几个字唱着说:“以血止血,以杀止杀,此乃青君的止杀楼咿——呀——!”
转眼,又过去了一年。
这一年,看守库房的哑巴不在了。
他在一个夜里突然发了狂,被雨宫带走后,再也没有回来。
小藤问薛婆:“哑巴去哪里了?”
薛婆叹气说:“他疯了,雨宫大人就把他送回家了。杀念重的人,最容易被魔气缠上。当然,这早晚都是我们每一个人的下场。”
小藤不明白,她点燃了天灯,哑巴为什么还会被魔气腐蚀?
薛婆告诉她,天灯只是驱散了大部分魔雾,并不能完全净化,除非远离这里。
小藤问她会离开青殿吗?
薛婆含笑说:“离开去哪里呢?青殿就是我薛老婆子的家。”
哑巴离开后,一品大厨连着烧了好几天的重口菜,辣的外庭女子不停抹眼泪。
折梅花也连着唱了好几天苦情戏,甚至小藤和青君也被当成角色带进了戏词里。
小藤被他唱红了脸。
但是因为折梅花唱戏时不小心被雨宫听见,雨宫把他关了好几天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