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宴会非常盛大,皇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皇上与皇后坐在上首,她坐在左侧,太子坐在右侧。
宴客们觥筹交错,萧岭站在沈仙棠身后,面具遮住了他脸上的情绪。
“萧国使臣到!”
皇上脸上笑意不减,浩浩荡荡的队伍走了进来,使臣等人跪下叩拜。
“起来吧。”
为首的是位戴着面纱的女子,想来就是萧国公主了。
萧月缓缓将面纱摘下,露出了清丽柔美的脸庞,一双无害的眸子柔情似水。
沈仙棠挑眉,萧国皇室的人都这么漂亮吗?
“来人,给萧国公主赐座。”皇上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使臣这时候道:“皇上,不知可否见一见我们萧国的两位质子?”
皇上笑意更甚:“我这就让人把他喊过来。”
没多久,袁旭就被人带了过来,跟在他身旁的还有沈颜。
五年过去,袁旭没了当初的光风霁月,只剩下阴郁柔美,面色白净,符合他公公的身份。
“袁小公子。”使臣见到袁旭面露恭敬。
袁旭嗯了一声,这人是他父亲的部下。
使臣热泪盈眶,多年不见,小公子瘦了好多,这些年小公子在羽国受委屈了。
“表弟。”萧月朝袁旭点头。
袁皇后为了固宠,把庶妹送到了萧皇的床上。
那庶妹生下萧月后,袁皇后也跟着生下了二皇子。
羽国皇宫密不透风,袁将军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已经成了太监。
使臣面露欣喜,坐在酒桌上与袁旭聊了好久,终于,他这才想起萧岭,“九皇子呢?”
怎么还没有见到九皇子,难不成九皇子已经死了?
想想当年把九皇子送过来时九皇子那瘦弱得身躯,使臣轻点下颌,怕是早已经病死在这羽国皇宫之中了。
袁旭扯起嘴角,眼神阴冷的落在了沈仙棠身后的萧岭身上。
“在那呢。”
“什么?那个戴面具的侍卫是九皇子?”使臣惊讶。
“是啊,他靠着一张好脸很得大公主喜欢呢。”袁旭阴阳怪气道。
使臣没有察觉出不对劲,眼底冒出精光。
等宴会结束,沈仙棠带着萧岭离开。
这时候身后响起一道女声,“大公主请留步。”
萧月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袁旭和沈颜。
“什么事?”沈仙棠睥睨着萧月,脸上闪过不屑。
萧国皇宫没有一个好东西。
萧月微笑:“许久不见九弟,有些想他了,公主是否能给我们一些独处的时间。”
萧国使臣要等公主在羽国成婚后才回萧国,所以距离萧岭回萧国还早着呢。
“不可以。”沈仙棠不耐烦的蹙眉,“萧岭是我的人,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萧月笑容有些牵强,她看向萧岭,“九弟,你还记得我吗?以前在萧国的时候,我还给过你糕点吃呢。”
萧岭扯起嘴角,“记得。”
萧月虽然没有欺负他,但是她当了一个旁观者。
有一次,其他皇子公主逼迫他舔地上的糕点渣渣,当时他已经被饿了三天,他跪在地上照做了。
事后,萧月偷偷给他送来了一袋糕点。
萧月是不是以为他会感激她?呵呵,不会的,他厌恶萧国的一切。
萧月有些心虚,她抱有歉意的看着萧岭:“当时大家都年纪小不懂事,这才伤害了你,但,血浓于水,我们是世界上最亲的亲人,这些事情,就当做浮云过去吧。”
萧岭不置可否,只是凝视着萧月。
萧月有些心虚,她找萧岭的目的就是希望萧岭能帮她嫁给太子。
目前羽国皇宫有五位皇子,羽皇没有说让她嫁给谁,只让他们先相处着,萧月瞬间明白,没有一个皇子想要娶她。
她来之前打听过了,羽国最受宠的就是大公主了,既然萧岭入了大公主的眼,是否可以帮一帮她呢?
见萧岭没再说话,萧月窘迫的露出一抹笑,“就不打扰大公主了,有空九弟可以过来找我。”
使臣与萧月是住在客栈内的,在袁旭的要求下,袁旭也被接了出去。
沈颜依依不舍的站在宫门口,“旭哥……”
袁旭深情的看着沈颜,“颜颜,离开羽国之前,我一定会向皇上求娶你的。”
这些年他日子过得艰苦,只能靠沈颜刺绣换钱养他。
颜儿对他的情,他会永远记住的。
沈颜看着袁旭等人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消失,她当然知道袁旭不是男人了,但她没有任何芥蒂,因为嫁给袁旭她就可以成为尊贵的国公夫人。
上辈子,父皇偏心,只把她许配给了状元郎,但那状元郎家境贫寒,她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想到回到萧国的美好生活,又想到未来羽国即将破灭,沈颜得意一笑转身。
当看见笑吟吟地看着她的沈仙棠的那一刻,沈颜的笑容消失,低眉顺眼道:“皇姐。”
沈仙棠:“你喜欢袁旭?”
沈颜轻轻嗯了一声。
“他都不是男人了你还喜欢,傻妹妹啊,你图什么啊?”沈仙棠撇撇嘴,不解的看着沈颜。
沈颜压下心底的不悦,沈仙棠这个肤浅的只看脸的花瓶能懂什么?
她图的可是袁旭的权利。
“你要是真喜欢袁旭,我会求父皇让你嫁给他的,谁让你是我妹妹呢?”沈仙棠叹了口气,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沈颜扯了扯嘴角,沈仙棠的话她是一点也不信,真把她当妹妹,为何这几年对她不管不顾。
她这些年刺绣挣钱差点把眼睛给搞瞎了。
“如果皇姐真心疼我,那就让我嫁给袁旭吧。”沈颜露出一抹略带讨好的笑容。
她怕父皇不顾她的意愿再次把她嫁给那穷状元。
“好,妹妹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沈仙棠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使臣一来,袁旭这么多年的苦难终于结束,到了客栈,使臣们锦衣玉食的将他供着。
“这些年公子与我们断了联系,我们很是担忧,公子这些年过得可好?不知公子是否获得有用的信息?”使臣询问。
袁旭脸色阴沉了一瞬,随即道:“我知道羽国皇宫有一条直通郊外的密道。”
上辈子他娶了沈仙棠,安排了许多人在羽国,这才让人里应外合把羽国拿下,等人攻打到羽国皇宫的时候,他们发现了皇室之人准备从密道逃离。
这辈子他无法在羽国安插奸细,只能把这个密道说出来。
“密道。”沈仙棠听着暗卫打听来的消息,忍不住笑出了声。
早在五年前,那密道就已经被填起来了。
现在整个皇城坚不可摧,密不透风,萧国为什么送公主来和亲,见送来的两个质子没能给他们带来有用的消息,准备用美人计了。
萧月想嫁皇子,没门,她的哥哥们是萧月能配上的?
不如,不如让父皇娶了她好了,反正皇宫内那么多妃嫔,不差那一个了。
沈仙棠躺在软榻上,翡翠锦绣到了嫁人的年龄选择了继续留在沈仙棠身边。
萧岭跟个门神似得站在一旁。
羽国民风开放,长公主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有了面首了,就算娶了驸马,那些面首们也没有断过。
整个皇宫的人都已经默认萧岭是沈仙棠的人了。
但沈仙棠还未曾和萧岭做过越轨的事情,今早那一吻,还是第一次。
沈仙棠撑着下巴盯着萧岭瞧,她嗔道:“到了昭华宫,你就不用带着那面具了,那面具沉重,累着你就不好了。”
萧岭垂下眼眸,将面具摘下,一张绝美的脸蛋就这么出现在了沈仙棠眼前。
那一瞬间,她觉得昏暗的室内都亮堂了。
真正是赏心悦目呢。
沈仙棠弯起眼眸,对着一旁的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宫女们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沈仙棠朝萧岭招招手,“萧岭你过来给我看看,短短五年,你比刚来的时候高了许多。”
这几年,可能是练武的原因,萧岭的个子蹿的很高,站在人群之中鹤立鸡群。
好在沈仙棠个子也高,不会被萧岭衬的像个矮冬瓜。
萧岭听话的走近,双膝跪在了沈仙棠身旁。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沈仙棠呼吸加重,涂了丹蔻的指甲衬托的萧岭肤白赛雪。
她手指一路向下,捏住了萧岭的下巴,拇指用力摩挲着萧岭的唇瓣。
“萧岭,你生的貌美,我都有些嫉妒你了。”
萧岭握住了沈仙棠的手腕,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之上蹭蹭,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认真的凝视着沈仙棠。
“公主,我是你的所有物,我的容貌是公主你的荣耀。”
这一句话哄得沈仙棠心花怒放,她弯腰凑近,吻在了萧岭的唇上。
萧岭身体紧绷,不敢有其他动作。
直到沈仙棠开口,“不早了,该休息了。”
萧岭得到了允许,起身将人横抱起,宽大的袖口滑下,露出了结实的小臂。
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日中午了,沈仙棠细白的胳膊搭在萧岭的胸膛上。
“公主,萧国公主进了宫,说要邀请公主皇子们打马球。”
沈仙棠从床上坐起,萧岭为她披上了那轻薄的蚕丝被。
“打马球是假,惦记我的太子哥哥是真吧?”
沈仙棠冷哼一声下了床,萧岭伺候更衣,虽然是第一次,但是动作却很利落。
等她到了马场,萧月已经换上了打马球的服装。
“大公主,听闻你马球技艺很好,不知可否请教一下。”
五位皇子们左顾右盼,没有一个人视线是落在萧月身上的。
萧月咬了咬嘴唇,心里愁闷得不得了,她虽不是萧国第一美人,但长得也不丑,为何皇子们见了她跟见了鬼一般?
特别是太子,到现在都没给她一个眼神?
她很丑吗?
沈仙棠笑吟吟地没有说话。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就在萧月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沈仙棠点头:“好啊,一起玩吧,人多热闹。”
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和沈仙棠萧岭一组,四皇子五皇子和萧月,袁旭,沈颜一组。
沈仙棠骑上了爱马在草地上驰骋,萧月那一队的主力军就是四皇子和五皇子,剩下三人跟个瘟鸡似得,连个马都骑不好。
忽然,萧月在靠近太子的时候惊呼一声,眼看着就要摔下马,太子加快了速度,从萧月身边一闪而过。
萧月眼底闪过失望,胳膊借着力跌坐在了地上。
“哎呀,我掉下来的时候扭到脚了,你们继续玩吧。”
袁旭看着沈仙棠恣意潇洒的背影,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下,当过男人体验过当男人的滋味,才会明白现在有多痛苦。
这一切都是沈仙棠造成的,如果沈仙棠像上辈子一样对他死心塌地,这辈子也不会多出这么多变故。
袁旭缓缓靠近沈仙棠,袖口露出一个针尖。
沈仙棠余光瞥见逐渐靠近的袁旭,举起手中的马鞭,一个失手,马鞭飞了出去,重重的甩在了袁旭的脸上。
袁旭捂着脸痛呼一声,一个不稳落下了马。
跟在后面的沈颜来不及反应,马从袁旭身上踩了过去,甚至有一只蹄子踩在了袁旭的腿间。
只见袁旭对于腿间落下的马蹄没有任何反应,大家都用着奇异的目光看着袁旭。
就连在一旁的萧月都愣住了,见大家脸色怪异,她焦急的拉过一旁的宫女询问。
“袁旭这是怎么了?你们都是什么眼神?”
被拉住的宫女正是翡翠,翡翠忍着笑意解释了当年刺杀的暗卫误伤袁旭的事情。
萧月瞪大了眼睛,脸色难看的朝袁旭看了一眼,表弟怎么没有跟他们说过这件事,舅舅舅母怕是不知道,她要不要跟舅舅舅母说一下?
这次萧国公主来了,袁旭的待遇也变好了,受伤都有太医过来给他瞧病了。
袁旭当场吐了血,太医说是伤了内脏,但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一阵就好了。
这对于袁旭倒没什么,但是更让他折磨的是,他再一次成为了皇宫内的八卦中心,就连萧月看向他的目光都带有同情怜悯。
袁旭感觉,他被人扒光了,用眼神凌迟处刑,自尊掉在地上,被人踩了一脚又一脚。
上辈子,他是作为一个男人成为公主的附属品而没有面子。
这辈子,他作为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而感到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