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当有胆色,不快意恩仇,不打抱不平,算什么真男人!
我来君回受人恩惠,更要以涌泉相报,那位姐姐是个好人,我虽不是她,但我咽不下这口气!
自我记事起,我记不清与人发生了多少次冲突,拳脚相加之后我没有丝毫悔恨,因为我所行的是正义之举!
我走到乘务员姐姐告诉我的那个车间前,用拳头敲响了房门。
“谁啊!”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约莫二十岁,相貌普通,衣装花哨,“小兄弟,你找谁?”
我扫视了一眼里面,一共四个人,三男一女,有两个人坐在一张铺上在吃东西。根据那位姐姐的描述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平头矮个的男人,他也好奇地打量着我。
“姐,这几个人你认识吗?”我不想一会动起手来伤及无辜,所以先确认一下他们是否同伴。
女人听出了我言语中的火气,指了指上铺的一个男人,并告诉我,“我和我丈夫一起,那两位是一起的的,我们并不认识。”
“哈哈,那就好,那个小平头,给我滚出来!”与平头作伴的青年并不瘦弱,身形与我相近,换做旁人肯定不敢就这么挑衅他俩。但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以少敌多。
那平头青年见我来者不善,又考虑到我俩身材上的差距,没有贸然起身,而是附在短发青年的耳边说着我听不明白的方言。
我对年轻女人和他的丈夫说了声抱歉,以迅雷之势一脚踹去,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了那平头的脸上,他顿时惨叫一声,随后鼻血狂喷,躺在地上打滚。
“小子,你干什么,你怎么能无故打人呢!”短发青年站了起来护在了平头的前面,这时,女人的丈夫也在一旁说,“小兄弟,那人得罪过你吗?怎么突然动起手来了啊!”说着,他爬了下来,和他的妻子拉住了我胳膊。
“大哥大姐,地上那个平头欺负了我姐,我现在要带他去给我姐道歉,你们不要拦我。”
随着这句话说完,那平头青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从地上猛地冲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腿。与此同时,那短发青年也反应迅速,毫不犹豫地挥起拳头朝我砸来。面对这样的攻击,我来不及躲闪,心中暗自咒骂着,准备以拳换拳,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就在这时,那对夫妻眼见无法拦住我们,顿时慌了神。好在丈夫很快回过神来,当机立断让妻子赶紧出去找人帮忙。
“呵呵,小子,疼不疼啊?”小平头抱住我的腿,根本看不到我和那短发青年之间发生了什么。听到他得意洋洋的声音,我不禁冷笑一声。哼,我怎么可能会被他打倒呢?虽然我只是个普通学生,但在学校里也经常参加各种体育锻炼,身体状况相当不错。而且,刚才那短发青年的一拳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大的伤害,我完全能够承受住。不过,想要消化我这一拳,倒是那短发青年还需要一些时间。
我俯下身,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打在了小平头的脑袋上。他立刻发出一阵痛苦的叫声,松开了抱住我的手。我抓住机会,双手用力提起他,然后将他狠狠地扔到了短发青年的身上。只听两声惨叫同时响起,混乱的局面终于得到了控制。
看着他们两人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样子,我心中感到十分痛快。这场冲突,我甚至连筋骨都没有活动开来。真是轻松解决啊!
留下来的丈夫看到我行云流水般就打趴下了两个混混,更是一言不发,呆立在一旁。
我趁着工作人员还没赶来,一把提起被我摔的头昏脑胀的小平头,“小平头,跟我走一趟吧!去给我姐道歉,如果她原谅了你,我就放你一马。”
这家伙很没骨气,见识到我的厉害后,早就没了面对我的勇气。他强行稳住身形后,哆哆嗦嗦地对我讲,“小哥,我错了,今后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求您放我一马!”
“我的话有什么问题吗?跟我走一趟,去道歉,明白吗?”我言语里的威胁,令他胆寒,他连忙一个劲的点头,“明白!明白!小哥你姐在哪?”
“出门右拐,下面一节车厢的过道里。”我踢了他的屁股一脚,催促他赶紧走。
走出门外后,这间车厢里还是有几人听到了打斗的动静,他们看了我和小平头几眼就回去了。
乘务员姐姐还在远处等我,她看到我押着破了鼻子的小平头走过来,捂住了嘴巴!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小平头,还用我教你怎么做吗?”
我一说完,这家伙扑通跪在了姐姐面前,连磕几个头,“大姐,我错了,我道歉,我不是人,我给您磕头了,您要觉得不解气就踹我几脚吧!”他流着泪,态度相当诚恳,似乎就差了那么一声“娘”。
姐姐是个好人,是个善良的姑娘,她没有难为小平头,只是对他说,“以后管住自己的手和嘴,可不能再像今天这么轻薄了。我男人没在这,他要在你估计得掉一层皮,这次是这位小兄弟让你长了记性。你当着我俩的面立个誓,今后再调戏女性就天打五雷劈。”
“赶紧发誓!”
“好,大哥大姐,我今后再敢调戏女人就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小平头说完,看了看我,而我则看向了乘务员姐姐,看到她点了头,我掐住他的后脖颈,“记住你发的誓,现在,滚!”
我一松手,小平头就溜走了,哈哈,真是个欺软怕硬的小人!
乘务员姐姐拉起了我的手,谢了我几句,没一会,她就看到了我脸上的淤青,心疼地问我,“小兄弟,疼不疼啊!”
未等我答复,我看到姐姐的视线掠过了我,她看向了我的身后。
我也迅速转过身,见到那短发青年带着一个老大爷走了过来,姐姐喊了声,“雷叔,怎么了!”
老大爷六十岁上下,穿着松松垮垮的制服,有些滑稽,他眯起眼睛警惕地盯着我,并对姐姐说,“小高,快过来,他是个危险分子,刚在上节车厢打了人!快过来呀!”
姐姐笑了起来,帮我解释,“雷叔,你误会了,刚才我在那节车厢被人欺负了,是这个小兄弟帮我讨要的说法。”
短发青年脸上阴晴不定,他一定知道小平头对姐姐做了些什么。自知理亏的他冷哼一声后,转身回了车间。
不过,这老大爷显然还对姐姐的遭遇一无所知,姐姐又耐心跟他讲述了小平头的所作所为,老大爷这才睁大了眼睛,夸赞我,“不得了啊!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小兄弟你不仅武艺高强,模样还俊,伯伯问你,你是哪里人呀?今年多大了呀?”
姐姐这时打断了老大爷,提醒道,“雷叔,你三个女儿都嫁出去了,你哪还有女儿嫁人呀!”
“不是还有你吗?你也没比这小兄弟大多少,人家帮你讨回了公道,你不以身相许,不地道!”在方才,从姐姐和小平头的对话中,我得知姐姐应该是已出阁或者已有婚约,老大爷应该也是清楚的,他要是故意这么说的,有点为老不尊了。
可看在他年纪大的份上,我打算一笑而过,“老大爷,我是东省人,今年十八岁,算是有了半个媳妇,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您。”
老大爷和姐姐惊讶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老大爷才开了口,“你才十八岁啊!那你比小高小了五岁,不合适。”
姐姐被老大爷说得脸有些红,嗔怒道,“雷叔,这里没事了,您也该去巡视一下,车上人杂,我怕有其他女性……”
……
丽姐应该等我等得也很心急了,我打算跟乘务员姐姐告别。
“小兄弟,你叫我香姐就可以,我怎么称呼你呢!”香姐是位很漂亮的姑娘,眉眼秀丽,香腮如雪,她害羞的样子和林椿学姐有几分相似。
“香姐,你叫我椿回就可以,椿是一个木一个春,也就是香椿树的椿。”下意识地我化用了我和林椿学姐的名字,等我想再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椿回,姐问你你的脸疼不疼啊!”香姐轻轻碰了碰我脸上的淤青,我没有丝毫感觉。
因为在此时,鲜血般的落日余晖通明了香姐的半张脸,我一阵恍惚,忍不住想去抚摸,等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把香姐拉入了怀中并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香姐推开了我,低下头不敢看我,然后留了句,“椿回,明天我再来找你,我有事先走了!”就逃一般,推着小车离开了。
我看着她快步离去,心里满是歉意,“来君回,你怎么能看到个漂亮姑娘,就认为是林椿呢!”心里这样想着,我给了自己一巴掌,明天见面时,一定要和香姐好好道歉,毕竟我的动作太出格了,她已有了丈夫,不能让她误会。
……
我回到车间时,丽姐已经帮我泡好了泡面,她看上去不太高兴。
“怎么去了这么久?”她吃了口泡面,便问我,热气使我看不清她的脸。
“丽姐,那我肯定是遇到事了呗!你了解我的,我这个人就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打算活跃一下气氛,结果丽姐下一句话就把我问住了,并对我展开了审问。
“来君回,明天是不是要和乘务员姐姐约会呀!我刚才泡好面出去找你,正好看到你和那个女人搂搂抱抱的,还说什么明天见,你这么快就把林椿忘了呀!也是,那个女人虽然没林椿那么漂亮,但她还挺像林椿的。”她吃着面,也不妨碍说话,“要我说,明天你就跟那女人再约一下晚上见面,我呢!晚上就会出去,这里留给你们当洞房好不好呀!没人打扰,随便你们折腾!你看你心急的,把人家衣服都撕坏了。姐平常也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喜欢女人的胸,我穿那些衣服,一走近你,你就说什么非礼勿视,把自己伪装成个正人君子,背地里却……”
丽姐的声音尖锐了起来,我知道她是吃醋了,可眼下我也不敢打断她,我只能等她把话说完。
“哦呦,怎么不说话了!好,你不说,我说!在丰县你还得装个好学生的样子,出了省,见到个有点姿色的女人你就想往上扑吧!”她顿了顿,“我现在有点好奇林椿是怎么跟你好上的?不会就跟刚才一样吧!一把抱住人家,亲个嘴,许个诺言,人家就从了你,你这副皮囊可真好用啊!”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丽姐,你真的误会了。我和香姐只是碰巧遇到,她也只是感谢我帮她出头而已。”
丽姐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我可是亲眼看到你抱着她!”
没办法,我只能把上午我晕车在厕所遇到了香姐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把下午香姐和小平头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最后,又跟她讲,我说的每个字句句属实,乘警雷大爷,那个小平头以及短发小青年都可以作证,当然最好的证据就是我脸上的淤青。
“好!我姑且相信你!”丽姐放下手中的叉子,“现在你没了林椿,我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看着丽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哼了一声,“下个站,你下车吧!返程回去吧!我不需要你陪。”
我放心不下她,挤出一副笑脸,“丽姐,以前我是把你当作我的半个母亲半个姐姐,现在,不,应该说几天前,我选择陪你回家乡,就说明了我的态度,我心里有你。”
我这话模棱两可,但愿她不会深究到底。
好在丽姐听了我的话后,脸色缓和了许多。
她轻声说道:“那你以后不许再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了,只能抱我!”
我赶紧点头答应,可实际上,我的心里想的全是林椿,我如果会去拥抱丽姐,也只是晚辈拥抱长辈,不带有任何男女私情。
经过这么一场闹剧,饥肠辘辘的我几口就扫尽了泡面。
“吃慢点呀!你等着,我再去给你泡一碗。”丽姐的态度转变的实在太快了,等她出去后,我这才觉得她今晚有些反常,仔细想了想,应该是我与她相处这么久了,也不曾主动抱过她,结果我却主动拥抱了一位仅认识一天的乘务员,这让她内心感到十分不平衡。
拉开帘子,我看到窗外虚缺的月亮,思念起母亲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