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的雷暴阻挡了于欣老师的脚步,我们相隔甚远,有时差,我的夜晚就是她的黎明,雷暴在深夜降临,通明了整片天空。然而,我心中却充满了对她的思念和期待。尽管我知道她无法立即回到我身边,但我仍然希望能够尽快见到她。
这几日,我与她通过手机频繁地交流着,分享彼此的生活点滴。每一次收到她的消息,我的心情都会变得格外愉悦。有时候,我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她就在我的身旁,陪伴着我度过每一个瞬间。这种感觉让我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父亲注意到了我对下周地下拳赛的过度关注,询问我原因。我并没有将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父亲,而是找了一个借口来解释:“父亲,怒头河是个充满野性和暴力的地方,作为一个男人,看看拳赛也是很正常的。”父亲相信了我的言辞,并提醒我不要过于投入。
父亲警告我不要接近拜里森家族的人,因为他们可能会给我们带来麻烦。我明白父亲的担忧,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在于欣老师面前展现出自己的勇敢和实力。我渴望得到她的认可,成为她眼中的英雄。
今生,我最懊悔的事莫过于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亲手断送了整个阿尔希思家族。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初我能听进父亲的忠告,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这位将所有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的智者,我本应好好珍惜。可是,我却被欲望冲昏了头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在外留学多年,朋友们都四散去了新近各地,选择留在怒头河的同学朋友也因为常年不联系而变得陌生,但我经过打听还是找到了一个人,一个早已不相知的朋友。
怒头河的东城是繁华和污秽的聚合体,你只要去过一次,就知道那里满是脱衣舞娘和酒保以及拉你入局的赌徒,那些人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那就是满嘴胡话,往往他们上一句说着想与你交朋友,但下一句你就要为这种朋友关系买单了!
我独身一人来到了东城,没有搭理那些困顿于此的“政治家”,径直来到了约定的小巷子里。
小巷子里是我的旧友,宣·彭博,他这几年的遭遇十分困苦,因此他选择在拜里森家做事,见到他后,我很想对他说,他西装穿的不伦不类!
宣·彭博的嗓音很不错,我原以为他能遵循家里的安排去追求音乐道路,但这就是现实啊!“空塞拉,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出类拔萃,我们有多久没见过了,上次见面还是在我姐姐的婚礼上吧!”
他是个棱角分明的青年男子,但一种独属于苦难人的黑色深深烙印进他的皮肤里,我不想表现得太冷血,我想与他叙叙旧,“宣,好久不见啊!抱歉,没能参加你的婚礼,你最近过得好吗?”
“如你所见,还可以,算是有口饭吃。朋友,这张入场券,我可以给你,但你也要听一下我的忠告!”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地下拳赛的入场券,作势就要给我,但又话锋一转,“汗·拜里森是个危险人物,他正在帮他的女婿坐稳位置,一个没有背景失去记忆的十国男人,在汗·拜里森死后会守护他的女儿和他所建立的王朝,那个男人会是整个拜里森家族的逆鳞,你要掂量掂量自己,敢不敢拿着整个家族的命运去触碰他。”
我不认为宣的话是危言耸听,可我也觉得汗·拜里森并不会那么重视琼花的男人,不然也不会让他一直打地下拳赛。这些年,拜利森家族渗透进了怒头河的各类产业,多数人的生活得到了实质提升,但这种提升压榨的是怒头河未来的发展资源,以多聚富,并不是长久之计,我虽然能看的如此透彻,但大多数人却在狂欢,就比如,宣·彭博。
“空塞拉 ,你在想什么!”宣在我眼前挥了挥手,我看到他的手指被熏黑了,这是常年抽烟的结果,原来,我们早不是一路人了,“没事,谢谢你,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你到我家来,我们再叙!”从他手中拿过入场券,我刚要离开,他却拉住了我的手臂。
“琼花的男人,现在叫涯·拜里森,他原本是个猪猡,在拜里森三号庄园做工,查查理,一个拜利森家族雇佣的督公,把这个男人带到了黑拳比赛现场,并让他参加了那晚的压轴战,全场七百个人目睹了那场比赛,涯·拜里森游刃有余地解决了对手,他原先是那个地下拳场的王牌,却被涯·拜里森吓破了胆。”他随身带了酒瓶,是一个皮革制的小物件,我清晰的看到上面是他初恋女友名字的缩写,“空塞拉,我想问问你,如果你是汗·拜里森,你发现了一个强大的男青年,他没背景没记忆,一无所有,你会不会接纳他,让他做你的女婿。”
对于这个问题,我深思了一番,还是觉得难以回答,因为我不是汗·拜里森,我只能尝试模仿他的思维,“大家族讲究门当户对,但是汗·拜里森只有独女,如果他的女婿是另一个家族的少主,他肯定会担心拜利森家族的延续,而且怒头河他一家独大,根本找不到门当户对的家族,一个干干净净的男人入赘到他拜利森家,很合理,我是汗·拜里森的话,会这样选择。”
“你说的很对,分析的很好,但还是有所遗漏,汗·拜里森要在同化那个男人的思维后,才会让他上位,也就是说,如果汗·拜里森只要还是酋长,琼花的男人将会不停被折磨,也会得到更周全的保护。空塞拉,去看看拳赛就足够了,不要生事,那天的晚宴上,你被汗·拜里森提起来的时候,我也在场,你那时可能被吓破了胆,没有看到他野兽般的眼睛,如果你真的敢动他的猎物的话,自求多福吧!”
“谢谢你的提醒,我也只是去看看拳赛,不用为我担心。”宣的话很真诚,我与他算不上很要好的朋友,但我知道他是个善良的人。为了博我心目中的女神一笑,我把所有人对我的劝告都抛掷脑后,向着毁灭的深渊走去。
拿到入场券的当晚,南洋的雷暴,轰鸣若神的怒吼,不多时,一阵急雨落在了怒头河,我打着伞,进入了当地最大的地下拳场。
片缕薄衣的女人检查了我的入场券,确认后询问我是否需要高台的包间,我回答不用,她又问我需不需要酒水,我仍是回答不用,她卸下了虚伪的笑容,冷声说了句,“把电子产品放到这里,然后进去吧!”
这下我慌了神,连忙问她,“小姐,这里不允许拍照录像吗?”
“当然不能,你到底还看不看拳赛,不看可别打扰我招待其他客人。”她嫌弃的瞥了我一眼,看到我点头后,对着我摆了摆手,“那就赶紧入场吧!你后面还有很多人呢!”
我寻到一处角落的座位坐下,看着拳台上正在进行的比赛,心中感到有些无趣。这些选手虽然都有着不错的实力,但他们的表现并没有让我感到兴奋。
我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看着一场又一场的比赛过去。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着,大约过了三四个小时,我已经看了四五场比赛。每一场比赛都显得那么平淡无奇,缺乏激情和刺激。观众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氛围,他们很少有人站起身来欢呼,大多数人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偶尔发出几声叹息或抱怨。
就在这时,我的眼睛开始变得沉重,困意渐渐袭来。我努力保持清醒,但最终还是无法抵挡睡意的侵袭。正当我快要睡着时,突然听到一阵热烈的欢呼声从远处传来。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拳台上的气氛发生了变化。
原来是主持人宣布即将开始今晚的压轴赛。这个消息立刻引起了观众们的兴趣,大家纷纷站了起来,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现场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人们的热情如潮水般涌起。
“先生们,接下来是怒头河东西城拳王争霸赛!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两位选手登场!”主持人激动地宣布着。
首先入场的是涯·拜里森,他身材高大,肌肉线条分明,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和自信。然而,让人惊讶的是,他胸前竟然凹进去一块,仿佛受到过重创一般,这使得他的形象看起来有些怪异,甚至有些丑陋。但尽管如此,他的身形依然散发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力量感,让人不禁对他的实力产生好奇。
涯·拜里森登上擂台后,他面无表情地面对热情的观众们。人们纷纷为他欢呼呐喊,期待他能带来一场精彩的比赛。然而,涯·拜里森却始终保持沉默,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紧接着,另一名选手杰雷也走上了擂台。他是来自西城的地下之王,身体强壮,肌肉发达,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严和霸气。与涯·拜里森相比,杰雷显得更为宽厚,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
当杰雷踏上擂台时,他立刻感受到了涯·拜里森身上强大的气息。他警惕地看了涯·拜里森一眼,然后开始热身准备比赛。
比赛铃声响起,全场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涯·拜里森和杰雷迅速展开了激烈的交锋。涯·拜里森的攻击犹如狂风暴雨般猛烈,而杰雷则努力防守并寻找反击的机会。
仅仅两分钟过去,局势便发生了巨大变化。涯·拜里森展现出惊人的实力,将杰雷逼到了擂台边缘,并不断发动凌厉的攻势。杰雷虽然竭尽全力抵挡,但仍难以抵挡住涯·拜里森的凶猛进攻。
最后,涯·拜里森一拳击中杰雷,将他击倒在地。杰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全场观众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为涯·拜里森的胜利喝彩。
这场比赛充分展示了涯·拜里森的强大实力,他以绝对优势击败了对手,成为了新的拳王。他的表现令人惊叹不已,同时也证明了他作为无名之王的地位并非浪得虚名。
周围的人多是这样的议论,来自拜里森家族的无名之王,猪猡出身,逆风追逐。
我到达后台时,发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涯刚刚关上了休息室的门,而在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看起来像是汗·拜里森雇佣的保镖。面对这样的情况,我感到有些无奈,因为涯的所有行程都受到汗·拜里森的严格控制和安排。
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鼓起勇气,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当那两个大汉注意到我的时候,其中一个立刻喝止道:\"什么人?涯先生现在不接受任何见面请求,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一沉,但仍然努力保持镇定,并回答说:\"我叫空塞拉·阿尔希思,是琼花·拜里森小姐的老朋友。我今晚特意来观看涯先生的比赛,看到他赢得如此漂亮,非常激动,所以希望能够亲自向他表示祝贺。\"事实上,我只见过琼花几次面而已,根本算不上她的朋友。但此刻为了能够见到涯,我不得不编造这个谎言。
“不管你是谁,都不允许私自与涯先生会面,除非你得到汗·拜里森的许可!”一个大汉拦住了我,他捏住我的肩膀推了我一把!
早知道我就带一个小型设备,一只携带拍照功能的手表也好,我只需要一张涯的照片就可以和于欣老师确认他的身份。
“那您可以帮我带一句话吗?”“不行,请你赶紧离开。”
……
在路上,在手机上我再一次跟于欣老师通过文字描述了一遍涯的长相,而于老师则回复给我了一条消息,“我的男友胸前并没有凹进去一块,但你其他的描述感觉就是他本人。”
我也疑惑了,带着这个疑问,我决定再去拜访一次宣·彭博。
也正是这次拜访,让我的行为完全暴露于汗·拜里森的视野下,最终,失去所有家人的我成为了拜里森三号庄园一个残废的猪猡。
也许直到我生命的终结,我也无法与涯·拜里森说上一句话,如果能重来,我不会跟父亲来参加那场宴会,即使会得罪汗·拜里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