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操纵之术,如其名,操纵扭转时空,因消耗和付出的代价极大,早在千年前,就已经被列为禁术。
别衔月手握成拳,猛地推开了太极殿的门。
繁霜和层岚冲他投来视线,见他神色匆匆,层岚奇怪询问道:
“怎么了?”
“岁聿刑罚一事,今日立即执行。”
层岚拧起眉头,开口便又要骂人,繁霜抢先道: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
别衔月直视着繁霜,沉声道:
“需要立马把他关进寒狱里,不能继续拖了。”
只要进了寒狱,那个人没有机会继续过来骚扰岁聿……
岁聿还在自己院子里仔细地想那些事情的时候,突然一群人破门而入,为首者拿出令牌:
“掌门有令,即刻逮捕岁聿,送到善恶门接受审判。”
原来审判日就是今天吗?岁聿脑袋一抽一抽地疼。
为首者挥挥手,把一副镣铐往他身上套:“二师兄,得罪了。”
岁聿握住自己空荡荡的袖子晃了晃:“手上就不用戴了吧?”
那人与为首者对视一眼,然后蹲下身,给他戴上了脚铐。
这镣铐是特制的,上面附带着如同电流一样的灵压,每走一步,身体都十分沉重,还附带着电流特有的酥麻感。
去往善恶门的路途在对此时的岁聿而言十分遥远,他撇撇嘴,厚脸皮地想,还不如直接把他关进囚车一类的地方,那样能坐着,也不用这样又累又疼。
许是之前有人嘱咐过,又或者这群人都害怕如今已经变成魔修的岁聿,总而言之他们的态度相比之前而言,好了太多太多。
岁聿走得慢也没人说话,一群人放慢步调拥簇着他,慢慢往善恶门的地方移动。
忽然一个身着外门弟子服的娇小男修悄悄凑近了他,他本来就站在最靠近岁聿的地方,悄声无息地往他那边再挪几步都没人发现他的动作。
“二师兄,时至今日还这么配合,怕你是不知道自己被判决了个什么刑罚吧?”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岁聿脚步一顿,弯起唇角:
“又是勾引的哪个外门弟子,让他冒着大罪把你放出来的?”
恬棠压低声音咬牙切齿,怨毒道:“不巧,师尊前些日子来找我,顺便告诉我,要把你打入寒狱,永生永世不得而出。”
岁聿面无表情:
“往挣脱开这个破链子就跟玩一样,你要是图一时之快而刺激我,我不介意现在就把现场所有人打伤,让他们发现你私自从自己院子里出来。”
恬棠被他一噎,冷笑道:“你敢?你手臂都没了一条,又能如何?”
可算是露出自己真面目了,岁聿睨了他一眼,轻声道:
“想试试吗?我无所谓的,你既然都说我是死路一条,那为何我不在黄泉路上多拉几个人陪着我呢?”
恬棠沉默,加快脚步走到人群前头去,背影看上去烦躁不已。
岁聿心中并没有什么斗嘴斗过他的快意,他的嘴角沉下去。
别衔月此前去找过恬棠?还是这是恬棠胡编乱造的?
今早别衔月落荒而逃,间接性承认了自己确实精通时空操纵术,这件事情他还没消化完呢,恬棠又来瞎凑什么热闹……
岁聿闭了闭眼。
永生永世待在寒狱里,是认真的吗?还是对外的说辞?
前方的人停下脚步,沉重大门被两个人缓缓推开,岁聿看向面前熟悉的院子,想起自己上次来,还是和秋空一同过来监督新来的那批弟子。
他想到测灵时突然变黑的鞭子,藏匿于众人之间的邪煞,解昼秋空和他合力击杀掉了一个元婴期青烛。
啊,那天测灵到解昼刚刚结束后,紧接着来的下一位还没有干什么呢,鞭子就飞速亮了起来,如今想想,当时说不定鞭子就是因为解昼而亮的,只不过恰巧善恶门中混进一只青烛,混淆了大家视线……
他受了重伤,然后跪倒在别衔月面前吐血,别衔月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执意要他罚跪,昏倒之前他听见沉璧和别衔月的争吵声。
如今岁聿也是被押着,跪在别衔月面前。
还没死呢,怎么开始走马灯了?那么多年前的事情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岁聿自嘲一笑,抬眼看向台上端坐着的三人,因别衔月是他师尊,所以他坐在中间。
不过让岁聿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善恶门的门主今日也在这里,手中还拿着善恶鞭。
岁聿没接受过这么大场面的刑罚,他没想太多,以为审判可能都是这样的。
层岚看着台下跪着的人,握紧拳头,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用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清规,他腿上的镣铐也是你的主意?附在上面那灵压是你的吧?你可真是够狠的。”
别衔月沉默不语,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走神,眼睛里只剩下了岁聿一个人。
繁霜蹙眉警告道:“既然已经开始宣判,就不要再做无谓争执,先审。”
三人神色各异,层岚强忍着心中不舒服,率先发起提问:
“岁聿,叛逃宗门,打伤同门,以下犯上一事,你可认罪?”
岁聿回答很简短:“我认。”
繁霜问:
“你因何而堕为魔修?”
“心魔。”
“因什么而产生的心魔?”
面对这个问题,岁聿挑眉,看向别衔月:“能说吗?师尊。”
“如实招来。”
“好吧,因我师尊偏袒我的师弟,我被常年欺压,心生怨怼,从而有了心魔。”
门主看向别衔月:“清规仙君,他所说一事,可属实?”
别衔月道:
“是。”
他就这么直接的承认,引起全场哗然,岁聿猛地抬头看向他:
“你——”
恬棠脸上一片空白,呆呆看着远处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