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迎面差点撞上一穿绿衣的小宫女。
小桃连忙为秦沫整了整衣裳,怒斥道,“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差点没撞皇后身上!”
小桃一早就注意到了秦沫脸色不太好,昨天她被秦沫吩咐去找嘉和,回来有点晚了,并不知道她走后御花园发生的跳水事件,和凤仪宫秦星星被掐脖子的事,秦沫命知情的人都不许往外说。
连小桃都不能告诉免得她担心,但小桃跟着秦沫多少年了,要是没有十分烦心的事,她家小姐不会睡不好觉。
一旦睡不好,精神就差,精神差就容易走神。
这不就让人差点撞了。
绿衣宫女战战兢兢,忙要给秦沫跪下,被秦沫拦住,小宫女也不客气,一双眼睛咕噜噜地看看小桃,随后说道,“皇后娘娘,奴婢有急事禀告!”
那一眼的含义秦沫自是清楚,那是再问能不能当着小桃的面儿说。
秦沫也看了一眼小桃,既是急事也没必要瞒着了,绿衣宫女名叫小柳,是秦沫刚安插在琉芳殿的眼线。
得到秦沫的示意,小柳一点也不拖沓,急忙说了最关键的信息,“秦星星给宋婉婉开的药有问题,这会儿已经被关了起来!”
秦沫一听头都快炸了,这叫什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怕小柳身份暴露遭宋婉婉迫害,秦沫让她留在了凤仪宫,也没让小桃跟着,她单枪匹马地去了琉芳殿要人。
这次没能进去琉芳殿的大门就被拦住了,理由是他们娘娘因为坠湖染了风寒,卧床不起不能见人不说,那病还有传染性。
“奴婢们也都是为了皇后娘娘好啊,贵妃娘娘的病来势汹汹,近前伺候的大宫女喜儿都被传染卧床了,实在不敢让您进去殿内啊!”
宫门口不但站着一排太监宫女,还站着几个面无表情的侍卫。
摆明了就是任何人不得主内,皇后也不例外。
秦沫本来也不是非要进去不可,她是来要人的。
情况紧急,她也不跟这些人废话,迈开一条腿担在台阶上,做了一个痞子状,接着掏出那把几乎不离身的匕首把玩着,懒散地说明来意,“我想找秦太医看看腿疾,劳烦各位谁赶紧把她带出来。”
话说的已经相当客气了,这些人却一个个装傻,一个五十左右的嬷嬷往身后看了一眼,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今日来给贵妃看诊的是高太医,奴婢们并没有见过秦太医,要不奴婢让人去太医院帮娘娘跑个腿儿?”
这啥?摆明了说她秦沫是皇后又咋样,照样别想从琉芳殿带走一个人。
这是根本不把皇后看在眼里,装都懒得装了!
秦沫也不急,摩挲着手中的匕首,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你们说这匕首怎么样?这刀身亮吧?还带着一点点的红,你们知道为啥是个眼色吗?”
秦沫扫视着众人,有些人迫于她的视线早就把头埋的低低了,经她一问忍不住好奇地抬起头来。
“啊,大家都很聪明,应该是想到了,因为喝血喝多了。”
有人的腿已经开始哆嗦,都是奴才换饭吃的,谁都怕死,尤其他们这些人的命都不值钱,能活到现在谁也不容易。
秦沫换个姿势,暼了眼哆嗦的最厉害的那人,继续说,“现在,这刀锋还不够红,血还得接着喝,你们谁想先喂喂它?”
胆小的已经吓趴下,却是连求饶也不敢,贵妃让他们堵在门口拦着皇后,他们不敢不从。
怎么做都不对,这就是当奴才的苦。
先前说话的嬷嬷又站了出来,不知道宋婉婉许了她什么好处,看神情一点也不惧怕。
“皇后娘娘,您要的秦太医确实不在琉芳殿,贵妃娘娘还病着,您这在门口又动刀子又说杀人啥的,贵妃娘娘听了害怕,怕是会病的更厉害,到时候惊扰了皇上就不太好了。”
秦沫暗暗冷笑,拿苏瑾州压她?
嬷嬷确实有胆量,接着往下说,“贵妃娘娘金枝玉叶的,万一有个好歹谁也担待不起,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想必皇后娘娘也不想为了一个小小的太医,和贵妃娘娘撕破脸吧!”
话里已经带了挑衅的味道,如果按照怎么舒爽怎么来,秦沫铁定是要把手中的匕首,插在这个老妖婆胸膛上的。
但,她不是个只会冲动的二愣子,这个嬷嬷故意激怒她所为如何还弄不清的情况下,先动手就有点被动了。
秦沫深深地看了眼跟前的老嬷嬷。
在这个把人分三六九等的时代,人确实是分高低贵贱的,职业更是如此。
可她一个在妃子宫中打杂的老宫女,是怎么把“小小太医”这话说出口的!
秦沫笑了笑,缓缓收了匕首,“既然秦太医不在琉芳殿,那我去别处找找,替我问候一下你们尊贵的贵妃娘娘,就说礼品下次补上。”
说完,秦沫转身以一个失败者的姿态离开,可不是失败吗,她一个皇后,堂堂一国之母,后宫之母,被一个妃子的宫女太监挡在门口,这传出去多少有点不太好看。
走了几步,秦沫猛然回头,正看见方才的那个老嬷嬷正一脸失望地看着她,见她回头赶紧收敛神色低下头假装找掉了的东西。
秦沫又淡淡地笑了笑,特别好心地提醒,“对了老嬷嬷,本皇后方才忘了一句话,觉得有必要说与你听听,就是秦太医的官职再小,见着皇上也是自称为臣,而嬷嬷你呢,在皇上面前是自称奴才还是老奴,还是奴婢?”
反正不管怎么称呼都是奴。
“就跟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一样的道理!”
宋婉婉就坐在殿前的阳台上晒太阳,闻言气得七窍生烟,银牙咬的嘎巴响,“好你个秦沫!”
双眼慢慢地眯起,好看的面容渐渐扭曲想,嘴角浮起一抹阴狠的笑:
秦星星,不是本宫心狠,谁叫你跟姓秦的女人交好呢,死后要是不甘,你就找皇后去算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