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耶律质舞动作更快。
顺手将权杖一挥,迎面扑来的三道音波被尽数弹飞。而后又余势不减,狠狠向前方撞去。
此时,梵音天只来得及尽力让琵琶护在身前。
砰~
一道肉眼可见的音浪,自权杖与琵琶交锋处扩散,梵音天被砸出去数丈之远。
“哎呦!幸亏老娘肉垫子大!”
随手揉了揉正起伏不定的胸口,梵音天一脸心疼的看向怀中。
见琵琶弦已全数断裂,立时一阵气结。
与此同时……
战场中,亦有两柄大锤飞起,阳炎天抖搂起发麻的手掌,满脸惊慌暴退而出。
耶律质舞当即便要欺身而上,又听身后突兀的响起三声箭鸣。连忙是调转身形,在接箭的瞬间,将其抛出。
而这三支利箭的方向,也由之一改,以更快的速度往李昌平射去。
所有人都被这三道寒光吸引了视线……
是慌乱躲闪、还是稳稳接箭、又或者霸道反击?
可李昌平依旧风轻云淡,仿佛这三支箭的朝向不是自己……
直到一抹锋芒吹动发丝,眼看下一瞬就要穿胸而过时。那箭矢才忽然定住,再寸进不得。
“李存审!你真不给自己留退路了?”
“错!我正是在给自己留退路。”
将手中箭矢捏为齑粉后,李存审也自城头一跃而下:“与漠北交战数十年,还从未领教过阴山萨满的厉害。今日,倒是有幸了。”
“先臣突厥,再附我朝,又依回鹘……数百年来,契丹不过一群投机取巧的丧家之犬。”
“若当初薛将军知道你等敢反噬其主,便将尔等与那九姓铁勒尽数坑杀!焉有今日之祸?”
“现在束手就擒,本官可为你等求情。否则,怕你小小漠北,承受不住吾皇天威!”
说话间,李存审周身已有白焰燃起。
“至圣乾坤功?可惜,你不是李嗣源,更不是李克用!”
话是这样说,但耶律质舞明显将权杖握紧了几分,藏在面具之后的眼眸中,也多了几分凝重:
“大萨满在他身上看到了血,他有李氏先祖之能,残忍狠辣却无人可出其右,此等暴君人人得而诛之!”
下一秒……
两人便毫无预兆的弹射而起,与空中撞在一处。又瞬间分开,各自退出两丈之远。
李昌平微微摇头……
方才一刹那的交锋,看似势均力敌,但李存审几乎用出了全力,反观耶律质舞气息平缓,一点没有累到的意思。
看来终究还得自己动手……
也怪自己为了维护新朝平稳,把过多高手都留在了长安。
随即心念转动,眼中又一抹寒意闪过。
“嗯?”
只见眼前,正有一道纤细的背影朝城头急速撞来。
这股威势足以将两个成年人撞成肉泥。
李昌平缓缓举起了手……
————
同一时间,玄净天也闭紧了双眼。
耶律质舞与李存审交手,她本意是想帮帮忙来着。
没想到的是,只刚一插手这种层次的战斗,就被两股雄浑的内力所掀飞。
耶律质舞更是借此机会一杖刺来。
此刻李存审内力所剩无几,其余姐妹更连起身都艰难无比。哪怕他们全盛姿态,也不可能救下自己。
这次少说被刺穿胸膛,甚至被拍成肉泥也未可知。
真的要死了……
正胡思乱想,忽觉背部撞在一个物体上,裹挟着自己的那道巨力被其全数吸收,仿若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见。
玄净天回头,和她对视的是一双紫金色眼眸,充满了冰冷与高贵。
而后肩膀便被那只手捏住,将自己移开,直面刺来的权杖。
见此,耶律质舞气势不减。在空中二次加速,瞬息便至。
可那权杖却是再也刺不下去了。
李昌平轻轻捏住了杖杆,好似没怎么用力。
但只有耶律质舞知道,自己的权杖,像是镶嵌在了那只手上,任凭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下一秒,背后突生一股寒气。
这种濒死的感觉让她瞬间做出选择,放弃权杖暴退出去。
同一时间……
那柄由镔铁打造,被金水镀了十六遍的权杖。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蒸发的无影无踪。
此刻耶律质舞刚退至半空,濒死的感觉却仍未消散。
再次猛的一拳挥出,砸向前方空气。
砰~
众人只听到了一声巨响。
耶律质舞如一颗炮弹般,狠狠砸在地上。
口鼻流血,脸上有三道明显是被破碎金属划破的伤口。
但最恐怖的……
是她身前不远处,正站着一个年轻男子……
亦如在城楼上那般~
单手负后,风轻云淡。
众人此刻才想起往城头去看。
一道淡紫色身影正于风雪中缓缓消散。
竟是残影!
“当啷~”
两人身边不远处,分别有几片带着血迹的金属碎片落下。
合在一起,分明是一张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