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元被带进了庆知的房间,一进屋就摸了摸鼻子皱着眉,“这屋子什么味儿啊。”
燕子努了下嘴,“我没觉得有什么味道,可能我在这待久了。”
他继续槽道,“好暗,怎么就点一根蜡烛,都看不清。”
“那我再去点两根过来,你等一下。”
她说完就去了厨房,可只剩一根蜡烛了,给点上,对正在生火烧煤的云妮说,“云妮姐,我去了。”
云妮点燃煤后,摆摆手,“你去吧,等会儿我就把热好的饭菜端过去。”
“嗯。”
她手护着蜡烛火,回到房里,把蜡烛定在椅子上,前一根已经烧了一半了。
他显得烦,“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坐床边上吧。”
“我不坐,她在那张床上接过不少来嫖的吧。”
“没有。”她拉过他的手,坐到床边上,“这里是庆知睡的。”
他叹了下气,“你就在这娼窝子里住着也不愿回去?”
她侧动一下身,“太太容不下我,我怎么回?”
“你的事云心跟我说了,她没有赶你走,是你自己走的,走了就不回了。”
她觉得委屈,“赶不赶的有区别吗?太太找人来强奸我,我除了走还能怎样呢?又哪里还敢再回去?”
“你说什么?”他惊讶地,“找人强奸你?”
她点头,“嗯,是的。”
他愤气抓起她的手腕,“走,你现在就跟我回去跟她对峙。”
她缩着,“不,我不回。”
“你不回怎么问清事实,你在怕什么?”
“太太不会承认的。”
“承不承认地也要当面说啊,也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忿忿地,“你不相信我?”
他来了气,“我不能光信你啊,让你回去当面说很难吗?”
她挣开了他的手,“我不回,我不想再看见太太了,不想再跟她在一个地方住着。”
他苦笑一下,“云心跟我说你不愿跟我回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啊。”
她辩道,“我不是不愿意跟你,我是不想跟太太。”
他站起来,撇着头看她,“所以你是想怎样呢?”
“我想……”她认真想着话,“我想要不我就在外面吧,你偶尔来看看我……”
他颇有意味儿地,“哦……你原来想当外室啊?”
“不是我想,是只能这样,住一起太太就会折磨我,想着法的弄我。”
他面向着她,讯问着,“她折磨你什么了?你干出来的事她有冤枉你吗?你还要继续对我撒谎吗?”
她气愤地,“你就是不肯相信我。”
他压着怒火,“我不肯相信你?你骗我骗的还觉得不够,还不允许我对你有一点怀疑是吗?”
她哑了声,“什么骗你……”
他愤愤地,“我去过乡下找你,你哥嫂就是因为你给过钱才在宅子外面守着你,把你拉回家,你给把他们关起来偷跑了,你不是说你没给过钱吗?还有你以前那个情夫,你早就跟他私奔过,也是你主动去跟他好的,还不是一次两次,还吵着闹着要嫁给他,才不是被逼无奈,你这不是骗我?”
她被拆穿了大叫道,“那些都过去了,你们就是揪着不放,我除了撒谎能怎么办,你又不会肯给人改错的机会。”
他瞪着她,“你跟我叫什么?谁教你大喊大叫地?”
她气鼓鼓抿住嘴,把头偏到一边去。
这时候云妮脸上带着笑地端着小方桌进来,上面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他回头转身凶叫道,“你进来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云妮脸上的笑凝固了,小声气地,“我把饭菜热好了,还有酒,想让你边吃边跟燕子聊。”
她出声说着话,“二爷,这里是云妮姐的茶馆。”
他哼了一声,“嗯,你说的没错。”
云妮说完把小桌放在地上,“燕子,你跟二爷好好说嘛,我去端凳子进来。”
他叫住,语气好了很多,“不了,我吃过过来的。”
“那就喝点酒吧。”
他否决,“我不想喝。”转头看着燕子,“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回去,我也不勉强你了,勉强没好结果,我过些天就要去上海了,以后都不会再到这了。”
她正脸看他,“我愿意跟你回去,你能让太太容下我吗?你能把过去的事都放一边不再提吗?”
他低头沉思着,冷笑道,“你刚在外面说的话就是在骗我吧,你没有想我,你都不想马上就跟我在一起,也不想解释和为过去骗我的事道歉,反而来跟我提条件,你很会演啊,所以你们才是好姐妹呢,住一块都舍不得走了。”
“我……你……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她心里觉得堵着慌,“我盼你盼了那么久,你却这样说我,你想也抛下我。”
他伤了心,“我要想抛下你,就不会在忙来忙去的时候又去乡下找你又来茶馆找你,满大街找糕点铺找你,过来找到你了,你就是这样对我,你对我是一点喜欢也没有啊。”
他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转身就走,听了他说的话心有触动心弦的她冲上去从背后抱着他,情真意切地,“二爷,不要抛下我,我跟你道歉,我不该骗你,是我太害怕失去你了,我害怕你一生气就不肯再要我,所以才撒谎,我是真喜欢你的,从你走的那天起,我就每天想你,每天盼你,我恨不得我会飞,飞到你身边去,二爷,我当然想和你在一起,我只是害怕太太。”
他拿开她的手,没有看她,“你那么怕云心,就随你的意思吧。”
“随我?你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意思,你想住这就住这吧,随你住多久。”
她又抱住他,“我跟你回去,争取早点怀上孩子,让太太容下我。”
他这次蛮横地掰开她手,依旧没有看她,无情地,“我算是知道你了,你只是想去上海,而不是喜欢我想跟我,我让你回去对峙你不肯,态度也不好,对我没有热情没有温柔,还大呼小叫冷言冷语,直到说要去上海,你才来抱我表白我,哼,我真是看透你了。”
“二爷,我……”
“够了。”他凶狠地打断道,“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