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元往前走了几步,看了下那一桌的饭菜,还叠着盘子,从身上掏出了三十块弯腰放在一张盘子底下压着,再对云妮说,“给你的酒饭钱。”
云妮抱住他,急说道,“二爷,我不是问你要钱的意思,我只是想着你来招待你伺候你。”
他一把按开她的手,蔑视地,“你留着这份心好好地伺候着你的客人吧。”
她又马上抱住他,神情恍惚地,“没有客人,只有你,我只想伺候你。”
他这次怒地掐住她的脖子,把她狠狠地甩在地上。
“云妮姐。”燕子叫了一声急忙过去扶她。
他怒气地,“你们一个个地都能当我面大言不惭地撒谎,一个个地都对我没有一点真心。”
他发完怒后又哽咽着,“我居然有点羡慕你们的前夫情夫,他们不是穷,就是病,但你们都什么都不要地跟他们在一起,不怕什么太太婆婆打骂容不下,不怕任何人,不怕任何困难就是要在一起,急着怀孩子生孩子养孩子,可对我呢,就是谎言和仇恨。”
燕子红了眼,哽着声,“是你不肯相信我们,不肯给我们机会,你走的时候我那么地求你……”
“哼,这件事你还记着记恨着我啊……”他气道,“我在那边天天跑这跑那,跟这个人见面,吃那个人的闭门羹,身上长一背的疹子,你还当我是那边玩没带上你是吧?”
“我……我又不知道你这些……”
“你们对他们才是真的喜欢,对我没有一点。”
他越过她往外走,被她抱住小腿,哭望着,“二爷,你别走,我给你生儿子了,生了,你别不要我。”
他踢开她,“你简直不可理喻,说不出一句实话来。”
燕子流了泪,抱着她,“你不要对云妮姐动手了,她不是在跟你说谎话,是她流产后脑子就不清醒了,晚上不是说着她见到你来了,就是做梦叫着你,还总是撞墙,后脑勺肿着都没消下去过,她都快疯了。”
他哼道,“她流产都多久的事了,还是她自己弄没的,你还在骗我。”
燕子说得难受,“又流过一次,我回来看到她的时候,她像是要死了一样,像交待后事一样让我照看庆知,那次过后,就不大正常了。”
他叹了下气,“那……哦……我也不想对她动手的,但她缠着我不放,我不会再来这里,不想看见你们,你对她有情意,对我没有。”
燕子悲呛道,“那你对我又有多少情意呢?好玩的时候玩一玩笑一笑,一有事就全不顾我,揪着我过去那点事不放,我跟他早就没什么了。”
他头摇着苦笑着,“嗯,很好,你们都好,我很坏是吧?那我这个坏人就不应该来。”
他说完就要走,并且决定不会再回头一下了,但他没走出门,因为庆知堵在门口,挂着两行泪禀然地,“你把我娘带走吧。”
他觉得可笑,“你算什么跟我说这样的话。”
庆知大声地,“我娘怀的小弟弟是我弄掉的。”
他惊一下,“你说什么?”
云妮和燕子也惊了,纷纷站了起来。
她被燕子扶抱着走。
庆知鼻子抽动着,“是……是我……我在汤里放了红花,娘喝了汤,小弟弟就没有了,是我干的。”
他完全震惊住了,完全不敢相信他耳朵听到的话,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当场愣在原地。
她走到女儿旁边,抱住女儿,“庆知,你怎么说出来了?”
庆知的额头抵着娘亲的肚子抽泣着,“我……我……我想说出来,我想让他带你走,我不想你变成疯子,我想你好起来。”
她哭得不能自已得滑跪下来,抱紧着女儿,“庆知啊,庆知啊。”
他空白的大脑渐渐地出现了一些线条,但线条乱成一团,他喃喃自语地,“吴大夫骗我,骗我。”
他被这屋子里的女人哭声哭得烦闷,他想出去质问吴大夫为什么骗他是摔没了的,还有没有别的骗他的。
他上前手抓着她们往一旁甩,“给我让开。”
庆知抱住了他的大腿,诚问道,“你不带我娘走吗?”
他烦气地,“我为什么要带她走啊?”
“因为是我干的,跟我娘没关系,我娘也没说过你坏话,她都是说你好。”
“你们俩谁干的有区别吗?不就是不想给我生小孩吗?”他又愤恨地,“你干的更可恶,你娘也更可恶,纵着你害我的孩子,我当初就该把你们卖了,现如今只当是积德了。”
“我娘不知道。”
“知不知道我不想管,你们母女情深,一个使坏,一个藏坏,我怎么能分开你们。”他愤气地抓住庆知胳膊甩出去,“给我滚。”
“庆知。”她急忙走过去,扶起女儿拍拍身,关切地,“摔哪里了,有没有哪里痛啊?”
庆知摸着左臂膀一脸倔强地摇摇头。
他瞪向燕子,“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件事了?然后也一直瞒着我?”
燕子带着气,“我不敢说啊,你现在不就在发火吗?我哪里敢跟你说。”
他冷笑道,“好,好的很。”再凶道,“闪开,别挡着门。”
燕子向右走了几步,让开了门路,但他并没有走,反而返回那小方桌把那三十块抽走了。
最后,他走得很顺畅,没有人再去拦他。
她看着他的背影从一块到半块到一点后,就悲伤地呢喃道,“我做梦了,第一次梦到他没有接我和庆知回去。”
“娘,你不是做梦,他不要我们,不要你,你以后不要再想他了吧。”庆知望着娘亲哭劝道。
她慢慢摇着头,一脸的泪痕,咧着嘴笑着幽幽说,“不是做梦,不是做梦,是真的,是做梦,是做梦,不是真的。”
“娘。”庆知恐慌地,“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她拍拍女儿的脸,擦着泪,“不要哭,不要怕,这是梦,梦是假的,真的是你爹明天就会来接我们回去了,还有你四娘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