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崇安也不犹豫,他右手剑气扫出,勉强强行镇住了面前的风刃,也翻身跳进谢昭风的领域中,半蹲在谢昭风马步前,全身堪堪缩进了罡气圈。
霎时之间,罡气之外风云变作,足足持续有几分钟的时间,方才渐渐平息了下来,但圣衡道三人早已没了踪影。
“卧槽,这邪风终于不刮了!”郁崇安突然感觉自己光着上身的后背上,有什么东西滴在了上面,他半转身扬起头,看见脑袋顶上,鼻血横流的谢昭风,“咱们这个姿势,你狂流流鼻血,我真容易说不清了呀……”
“老子一个滑铲……”谢昭风强行维持巨大的结界,体内气血早已翻腾不已,此刻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一脚踹向郁崇安的屁股。
郁崇安一个转身,巧妙地躲过了必中的一脚,“哎,没踢着,还想暗算老……。”
结果郁崇安话音未毕,也不知道是不是蹲久了腿麻,还是地板光滑的原因,咣当一声以一个狗啃泥的姿势趴在了地板上,正好接上了谢昭风去势未尽的一脚……
好在槽艺展示没有持续太久,谢昭风因为气息混乱的关系,有上气没下气的大口喘着粗气,所以没有继续‘乘胜追击’展开吐槽攻势。
领域一经解除,四周已经回到了正常的环境,赵雯雯捡起一旁原本祁元白他们遗留下来的行李包,先将两把汉剑藏了起来;祁元白将外衣脱下,借给郁崇安穿上,自己则站在最外侧戒备,林梓涵讲谢昭风从地板上浮起来,搀到旁边花坛的长椅上坐下,一行人行动也算是有条不紊。
收拾善后的赵雯雯手下突然迟疑了一刻,转过头问:“郁恺言和其他人呢!?”
还在为外套不太合身烦恼的郁崇安,突然也醒悟过来:“对呀,看着确实少好几个人呐,老弟他们呢!?”
祁元白与林梓涵相视一眼,互相皱了皱眉。
“按照计划,应该现在在酒吧泡吧,如果不在的话……”倒是多多少少有点缓过来的谢昭风接口,“可能再挨揍也说不定……”
“我老弟他还未满18岁!你们就让他去酒吧!?”郁崇安也顾不上整理外套了。
赵雯雯面色看不出来表情,她转身快步打开不远处停放的一辆白色凯迪拉克ct6,那是她和郁崇安来时的座驾。
关车门、系安全带、拉手刹、挂挡、汽车发动,赵雯雯一气呵成,凯德拉克的尾灯在化为一条摇曳的长蛇,转瞬之后消失在路口的尽头。
祁元白本想上前一起出发,还没有移步,车辆已经驶去很远了。
“她好像也没满18岁,应该没有驾照吧!想不到还挺熟练的,惯犯啊……”郁崇安喃喃道,他转头看看身后的谢昭风和林梓涵,“喂,哪辆是你们的车,多我一个人能坐得开吧?”
注:即剑镡,镶嵌在剑柄顶端,一般由金属或玉制成的装饰品。
无魂夜奔1斯人已逝3
郁恺言睁不开眼睛,他发现到平时根本感觉不到的眼皮此刻仿佛有千斤重,他想发力抬起眼皮,但是他提不起力量,他像是在做梦,自己在梦中醒了,但是却操纵不了自己的身体。
他觉得又像是自己死了,解脱了肉体,现在只剩下空洞的灵魂,在黑暗中缥缈而空虚。
“郁恺言…郁恺言……”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的黑暗中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有急促的男生,也有腼腆的女声,让他无法分辨。
“我这是哪……这是哪里……”郁恺言不能张开嘴说话,只能在心里问自己,看似空洞的黑暗不知有多么深邃,但他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回音。
转瞬之后,郁恺言还没有从眼前的状况中理出头绪,那些男人和女人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整个地面都震动了起来!
比看不清楚面容的喃喃低语,更可怕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仿佛是天空中的狂雷被按在地面炸裂,如同千万柄钢铁的巨锤敲击着如同危卵的地面!
这阵狂野的奔雷离郁恺言越来越近,地面的颤抖也越来越强烈,郁恺言仿佛在嘈杂的狂雷中听到了瓷器间互相碰撞碎裂的声音,直觉让他心底泛起一股了冷意……
最终低沉的马嘶在巨锤的敲击声中渐渐隐约地流露出来,郁恺言终于听清那肆意狂烈的声音是战马奔驰的铁蹄声!
在狂躁的“铛铛铛”声音中,一个只从电视剧中粗略见过马匹,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孩子,根本无法理解那些神剧中的马匹怎么会有这样沉重而狂肆的马蹄踏地声!
扑面而来的狂风带着铁蹄扬起的烟尘,转眼间,伴随着尖利的马嘶,狂龙般的骑军阵列从烟尘中缓缓露出了真容,墨黑色的甲胄呈现出比周围的环境还漆黑的暗意,那些棱角分明的甲片仿佛吸啄着周围黑暗,有流转的墨痕在甲胄的缝隙中缓慢流转,巨大英武的兜鍪完全遮挡了骑士们的面容,带着无尽的肃杀。
郁恺言能感觉到,冲在最前排,那些足足有两米多高的战马鼻腔中,急促喷打的热气,已经要落在自己的脸上,也许转瞬之后如梦魇般骑兵们就要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郁恺言想转身逃离,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忽地,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吟声,在郁恺言身后响起!
一瞬间面对千军万马奔袭而来的骑兵方阵同时勒紧缰绳,一齐停下。
巨大的阴影笼罩住了郁恺言的身体,郁恺言这时候才听到了身后有淡淡的吞吐呼吸的声音。
他感觉到了从天而降的巨大威压,像是带着祖龙皇帝的威仪,郁恺言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艰难地扭过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成片如蛇般漆黑而巨大的鳞片,而后是如五柄尖利如匕的爪指组成的“足”在空中不断变化着位置,长如云海的须髯腾挪飞扬,那是一条龙!一条黑色的狂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