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威严狂放的龙吟再次在郁恺言的耳边炸开。
郁恺言抑制住已经快要痉挛的心脏,颤颤巍巍地转过头,因为迅疾而整齐的脚步逐渐开始逼近,是那片黑压压的骑兵队列,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无声地从马背上落下,一齐走到距离郁恺言仅隔着不足十米的地方停下。
“完了,完了。”郁恺言心里想着。
重铠墨甲的骑士们顿了一瞬,以最前列的几十名将领为首,一齐跪了下去。
“吾王。”骑士们一齐对着郁恺言拜了下去。
黑色的狂龙低下头,伏在郁恺言身边,如同豢养已久的凶兽。
骑士们的山呼1,庄严铿锵的声潮,带着排山覆海的阵势,几乎要把郁恺言淹没,他右臂挡在胸前,脸上写满了茫然无措的表情。
“看见了吗,这就是孤的荣耀。”
熟悉的声调在郁恺言身旁传来,他转过头睁大了眼睛,梳着复古油头,依旧穿着一身昂贵而精致西装的男孩,倚靠在一匹无主的战马。
“我…我靠……,又是你搞的事情!?”郁恺言哆哆嗦嗦地说着话,他还没有从这狂烈而盛大的朝拜中缓过神来。
“你无所不备,智慧充足,全然美丽。”男孩走到郁恺言身侧和他并列,嘴里继续念着些晦涩难懂的诗歌,“各国民中,凡认识你的,都必为你惊奇,你令人惊恐,不再存留于世,直到永远。”
“你…你又要搞什么飞机……”郁恺言知道,在这个空间里,他只能任凭这个蔫坏的男孩折腾。
念完,男孩轻描淡写地挥手,数十丈高的黑龙和黑压压的黑甲骑士团一齐化为飞灰消散而去。
“别担心,我不能把你怎么样,”男孩轻蔑地笑了笑,他在郁恺言的肩膀上拍了拍,“你刚才禁灵的域中出来,体内元炁与灵魄激荡,我才有空出来看看往昔的相册。”
郁恺言不回答,他狐疑地看着眼前的男孩,也不知道这家伙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没有听到郁恺言的回答,男孩似乎有些不高兴,他转过头冷冷地看着郁恺言,“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事就是,我的话没有回复。”
“那你可以买个苹果手机,Siri时刻为你服务,”郁恺言想了想又补充下,“前提是你手机有足够的电量。”
“蝼蚁终究是蝼蚁,”男孩对着郁恺言做了一个手枪的手势,“你不配与孤同列。”
郁恺言还没及接梗,男孩用手做的枪口向上一抬,郁恺言只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巨大的冲击力带着郁恺言倒退着飞进了黑暗,男孩在他的目光逐渐变小,转瞬间淹没在无尽的黑暗里。
郁恺言在黑暗中失去平衡,没有方向地翻转,直到他再也坚持不住,大喊了一声!
“啊!”随着声线的展开,之前沉着如山般的眼皮也豁然睁开。
他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那个黑暗的空间,街边胡同冰冷的地板上的凉意顺着屁股上的脊椎末端,一直蔓延到郁恺言的脑门,左效尘和江白薇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那一声大喊镇住了,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仿佛两塑雕像。
然后他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僵持了大约10秒之后,左效尘跳起来猛地一巴掌拍到郁恺言的后脑勺上!
“哎呦……”郁恺言脑勺被拍得生疼,噌地一下蹿了起来。
左效尘拉着江白薇往后一撤,堪堪闪开了蹿起来的郁恺言,差点就是三个人一齐人仰马翻的结局。
“疼啊,”郁恺言边摸着后脑勺,边跟左效尘抱怨,“电脑上说拍人后脑勺容易猝死得好不好,我严重怀疑你想灭口。”
“我灭什么口,”左效尘撇嘴,“是因为你拿莴笋给我当武器嘛!?”
郁恺言赶紧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好了,我仗义援手雪中送炭的事情,可以放一放,毕竟我不是那种邀功的人……”郁恺言转头看了看右手边的江白薇,“咦,你从哪里跳出来,刚才我和左效尘半天没找到你。”
“我…我……”江白薇吱吱呜呜说不出话。
“我来说吧,”左效尘摸了摸江白薇的小脑袋,接过话头,“刚刚我们一起从领域里翻出来,你翻身之后没有站稳,一脑袋磕在马路边的石桩上了,所以昏了过去。”
左效尘又摸了摸江白薇的头发,继续说:“小薇比我们来得晚,也是万幸,没有被对方拉进领域里,我们出来的时候,小薇还在公共自行车站点原地等着我们,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们一起把你架进了胡同里,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脑门撞石桩……”郁恺言摸了摸额头,确实还有点肿痛,他无奈地捂着脸,“早知道骑得快这么倒霉,好歹我去超市也得留个打车钱,我就不信,再进了领域,我让司机师傅踩油门冲出去不就完了!”
说到这,郁恺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真的,我突然有点怀念老祁的越野了,虽然不如林梓涵的悍马……”
左效尘和江白薇对视一眼,满是无奈。
“咦,好像有哪里不对,”郁恺言突然陷入思考,“为什么你们要把我拖到胡同里!?”
郁恺言转身抬起头,指着旁边的小旅馆问:“你们直接把我抬上楼不就好了!?”
“有两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左效尘一脸悲怆地问郁恺言。
“咦!?”郁恺言满脸狐疑,“你怀疑你是不是吃了回扣了,原话不应该是‘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好消息是考完试就要放长假了,坏消息是你一科都没考及格。’。”
“哇,一科都没及格,真的好惨……”江白薇小声嘀咕。
“不不不,我只是打个比方,偶尔还是有那么几科可以及格的……”郁恺言赶忙澄清。
“那好吧,我就换成你说的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左效尘强行融入到郁恺言的吐槽行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