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中心,小街天空中的战场。
大雨依旧在洗刷着战场,金光如排山倒海一般已经将赤刃的光辉推开,仅存的剑光开始节节败退,但仍在天空中顽强抵抗,炸裂开的剑气化作无数焰苗,漂浮在半空中列阵,星星点点仿佛无处不在。焰苗被罡气扫过,却灭而复生,不断在金光中央炸开,闪灭交替,仿佛夏天的山野间的萤虫。
“靠,这鬼天气这么黑什么都看不清,你能看清天上怎么样了吗?”谢昭风哆哆嗦嗦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用胳膊肘拐了拐旁边的郁崇安,“猴哥,你跟帝禹熟,照你看打了这么久,老江头不会有什么事吧!”
“什么叫我跟那玩意熟,”郁崇安倒是跟没事人一样,一点也不觉得冷,他一边眯着眼睛透过雨水去看天空中的鏖战,一边嘴里和谢昭风插科打诨地吐槽,“当年干架,我就一司机,团战都没来得及露头,就被不明AoE给秒了,这就好比刚出门的远程小兵被姜子牙的冲击波给打死,你能说小兵跟姜子牙熟嘛!1”
说话间的天空中,赤色的大潮再次涨起,灼热明亮的剑气照亮了半边天空,被巨潮蒸发的雨水不断在半空中涌起阵阵白雾。
如行军红火蚁一般潮水,冲向遮挡住半边天空的金光,赤色的大潮之后,数道带着流刃般光彩明亮的剑气也同时离弦向前逼近。
罡气和剑气再次在半空中交击碰撞,炸裂声压盖了雨声,逐渐湮没一切!
“尘哥哥你看,”江白薇从雨伞下探出自己的小脑袋,她一手抱着身旁的左小尘,一手指着天空中不断因撞击炸裂而产生的金红色的闪光,“好像是除夕的烟花啊。”
“不愧是校长,”左效尘望着天空中的战斗感叹,“这剑术上的修为也算是通神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和校长一样。”
“没有什么可羡慕的,”郁崇安搭腔,“那是钦天监‘剑炁双绝’中的‘天授息武七绝二十八式’,传说中能弑神的剑术,你们在学院毕业后进入现在的执行局,带队的干部们也会教你的。”
“我也曾有幸见过左家的前辈,施展息武七绝的剑招斩妖,”左效尘叹气,“虽然也是剑气纵横惬意,但与校长的剑气相差甚远,犹如隔世天壤之别。”
“你别说,我也有同感,”谢昭风在脸上抹了一把脸,那些糊得让他有点睁不开眼睛的雨水,“上次在猴哥老弟的学校,我看猴哥用过一次,虽然看不真切,不过说起来真的挺弱鸡的。”
“呸,混子‘肛裂’选手2不要说话好吗!”郁崇安翻了翻白眼,“我一个小小灵台郎的剑气比不上监正那不很正常,而且老师息武七绝的三段封印已经开启了两段。”
“哈?三段封印是什么玩意?”谢昭风瞪眼,“是跟鸣人那个四象封印一样嘛?3”
“不,那是解开剑诀真正奥义的方式。”祁元白站在雨中犹如雕塑。
“噢?习武七绝的事情你也知道?”郁崇安挑眉。
“啥呀,什么真正奥义,‘一刀两断,如意神剑’嘛?”谢昭风满脸的不信。
“‘天授息武七绝二十八式’初学时,并不是什么精妙无匹的剑术,因为人的体质并不能承受‘天授’剑诀所负荷的能量,而封式的三段封印解,则是开启剑诀中真正力量的钥匙,可以让剑诀的封印逐步解除,”祁元白缓了口气继续说,“每个阶段的解放,都会使剑诀中隐藏的能量得到释放,分别为始解、贪狼解和终解。据说,七绝二十八式中的最后一式,需要终解之后方能施展。”
“这玩意有这么猛?”谢昭风还是不信,“那校长直接终解,然后‘一刀两断,如意神剑’秒了帝禹不就好了,还搞前面这么多啰唆事干吗?”
“招式能量的解放,并不仅仅是获得等于获得神力般伟大的力量那么简单,那是人间界百年血战中天赋神授的武技,是恩赐也是诅咒。”祁元白顿了顿,“剑招解放的同时,强行扩张的能量并不是一般生命体能承受的,而这剑诀本身是神界的剑技,只有适合它的血限,才能完美地与解放所产生的能量契合,但这种血限并不是人类,因为作为一个人的能量是有上限的,三段封印中‘始解’的力量在开展的时候,已经是一个作为人的极限了。”
“等等,”左效尘打断祁元白的话,“可是校长已经二段解放,这算是突破了血限的限制了吗?”
“不,没有‘人’能突破自己的极限,这玩意是不可逆转的东西,”郁崇安接话,他在说人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数千年前‘封天之路’关闭的瞬间,世上‘清净炁’彻底消散,人间界就已经不存在任何能改变人类血脉的东西了。”
“什么意思?”谢昭风一愣,“偷偷地骂校长不是人?”
“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一般的人类当然无法依靠自身的能力修改自己的血限。”郁崇安笑笑,他伸手指了指天空中江东寒所在的位置,“看见老师那柄剑了嘛?”
天空中,绚烂如赤霞般的剑光化作丈二月弧,切割着如山岳般竦峙屹立的罡气。
“纯钧?听长辈说过似乎是柄魂印武器,”左效尘略带迟疑地回答,“那柄剑有什么不对吗?”
“古剑纯钧,最初的十柄魂印武器之一,”郁崇安一字一顿地,“据传是源自神界的武器,与其他魂印兵器不同,是为了封印神将灵魂的兵器。”
“你的意思是说,校长在‘贪狼解’的瞬间,解开了纯钧的魂印?利用剑灵的力量临时提升了自己的血限!?”祁元白盯着他的眼睛。
“仅仅只是可能,因为我想不到其他的方法,”郁崇安笑笑,“或许老师有其他的办法,也不一定。”
“融合剑灵的力量……”沉默了几秒钟后,左效尘小声自言自语,“那岂不是把自己被变成了‘须弥子’了……”
雨幕中人,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没有了人声,噼里啪啦的雨声拍打青石板的声音重新占据了候车亭。
“有人!”郁崇安突然低喝。
郁崇安话音未落,所有人都听到空中突然产生沉闷的雨点滴落声,所有人凝神戒备,左效尘刹那之间将手中的伞交到了江白薇手上,与其他三人一齐站在雨中。
黑影从天而降,老式风衣夹克在狂风暴雨中猎猎作响。
“父亲!”祁元白看着落地的人影一怔。
祁若拙微微点头,目光在众人面前扫过,低声问:“元白,执行局现在调动行动的人有多少?”
“先遣组和支援组共计八人,两名非战斗人员、两名负伤,其余的四个人都在这里了。”祁元白回答的干练。
“只有四个人了吗?”祁若拙皱眉,视野从所有人的脸上扫过,眼光掠过江白薇的时候,小女孩儿被凌厉的眼神吓到,缩了缩脑袋躲回了左效尘身后。
“不,学院还有五个人。”身后的候车亭突然传出婉转的女声。
所有人一齐回头,原本在亭间短椅上避雨的林梓涵站了起来,她迈着凌波的步伐冒雨和男生们站到一起。
祁若拙看着和男生们并肩站立的女孩儿,先是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小梓涵?”
听到祁若拙念林梓涵的名字,大家都是一愣,一齐看向旁边的祁元白。
祁元白也是一脸不解,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他侧面看向林梓涵略微皱了皱眉。
林梓涵却没有理会所有人八卦的目光,她仍然笔直站在原地,目视前方。
“也罢,”祁若拙神色一闪而过,“将你们留在领域之中,原本也是计划之外的事情,此间你们帮不上什么忙,我会让左部长打开一道缝隙送你们出去。”
“现在就让我们离开吗?”郁崇安耸了耸肩,“局势尚不明朗,老师未必能硬封住帝禹。”
“郁兄,”祁若拙对着郁崇安微微拱手,“如果局长也拿不下帝禹,恐怕我们再多人也是枉然,现在圣衡道的妖人也在领域外环伺,还仰仗郁兄镇守域外以为策应。”
单论执行局或者说是钦天监中的资历,也许祁若拙还要略逊郁崇安一些,俩人究竟谁更有话语权一些,此间形势却也容不得争辩,江东寒既然让祁若拙掠阵,也是看中了他处事的稳重。
“圣衡道?他们也到了!?”左效尘皱眉,“好快!”
“也不算快,我们涂山遇到过两次圣衡道的人,他们恐怕是和我们一起得到帝禹的消息的。”祁元白接话,“既然我们的支援组和干部组都到了,那圣衡道的也不会比我们慢太多。”
“他们是在领域外等局长和帝禹两败俱伤的时候!?”谢昭风瞬间明白。
“必须想办法阻止他们,倘若解除封印后,再遭遇圣衡道的埋伏,到时后果不堪设想!”祁元白加重语调。
“麻烦了……”郁崇安摸了摸下巴,“看来,只有我们出去率先稳住阵脚了。”
注:AoE,即Area of effect ,一种网络游戏术语,指范围类型的游戏技能(即能够在一定技能范围内,作用于非单一目标的游戏技能)。
姜子牙,这里的姜子牙指的是着名鹅厂手机mobA(multiplayer online battle Arena即多人在线战术竞技游戏)类游戏《王者荣耀》中的英雄角色,其三技能“断罪”能朝指定方向引导冲击波,对超远距离的敌人造成,往往能将尚未到达对线区的小兵直接秒杀。
前文“初战”中,谢昭风与郁崇安和班水瑶汇合时,郁崇安调侃谢昭风是二师兄猪八戒(猪刚鬣),而谢昭风则说郁崇安是南美洲粗尾猿猴……
四象封印:即尸鬼封印,是委奴国着名漫画及衍生动漫《火影忍者》中的忍术,是一种封印系的高级忍术,在漫画九尾之乱中四代火影波风水门用此术将九喇嘛封印在自己的儿子漩涡鸣人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