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要喝矿泉水,不要喝含糖饮料。喝常温水,不要贪凉喝冰水……
军训要喝含有电解质水,因为流汗要丢失大量盐分,不补充会脱水……
防晒隔一段时间就要补,防晒有时效……
衣服自己洗不干净就送去洗衣房,但内衣必须自己洗……
多吃水果少吃零食,不要乱花钱,财不露白……
不要轻易交朋友,大学是学生与社会的过渡期,形形色色的人太多要自己学会分辨。不要与他人产生经济纠纷……
絮絮叨叨,不厌其烦。
罗荟一边低头吃饭,只能时不时地以嗯字回应他们。
罗氏父母见她敷衍,训斥:“你怎么才出去一天就这样不听话了?父母训,认真听,背的书都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罗荟不耐烦:“要不要我去找个香案把手机供起来,我再跪下来虔诚聆听?”
罗氏父母:“……”
罗荟无奈:“爸,妈,我今天军训一天已经够累,这会儿才吃饭,你们就不能让我先把肚子填饱再说。或者你们录个视频,我吃完了再细细观摩学习?”
军训完一天,大家梳洗完都想睡下。
张怡心却拎着四个暖壶去打公共水房开水。
陈渺躺着不想动:“怡心,你不累吗?休息吧。”
张怡心摇摇头:“不累。”
马希然:“你一个人拎四个暖壶行吗?要不先打两瓶吧。”
张怡心点头:“我在家的时候还要挑粪呢,这几个暖壶算什么。”
罗荟劝她:“你不用打那么多水,我们喝不完。”
张怡心:“顺手的事。多喝热水总是没错的。”
军训的时候,只有张怡心带的凉白开,满满的一升塑料大水壶。休息期间咕噜咕噜地喝着,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陈渺:“那我回头把钱转你。”
张怡心:“你们请我吃肉,我帮你们打水,公平。”
“那就多谢你了。”
等到听不见张怡心脚步声,马希然发问:“陈渺,你干嘛对张怡心那么好?你们之前认识吗?”
陈渺躺着不动,想到以前自己窘迫的样子:“我以前也是过着苦日子过来的,能够体会那种无能为力的贫穷。所以在能力范围内,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罗荟点点头:“对呀,咱们一个宿舍的不帮谁还帮她呢?”
陈渺闭上眼,眼前是季星河那张俊秀坚毅的脸,眼神时而灼热,时而冰冷。
才分开两日,怎么就好像感觉分开很久似的?也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季星河与陈知夏对坐吃饭,林姨准备的都是家常菜。两荤一素一汤,都是按照陈知夏的口味做的。
陈知夏开玩笑:“我来了没影响你跟女朋友约会吧?如果有替我说声对不起,下次见面的时候我给她带具小礼物。”
季星河低着头吃饭:“没有。她是个很懂事的女孩,有自己的事业与社交圈。我们彼此尊重,不干涉对方生活与工作。”
陈知夏虽然不年轻,但年轻过。
如果一对情侣不粘在一起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们并不相爱或者爱意并不深。
季星河的心,依然是冷的。
陈知夏咬唇一笑:或许罗菀菀只是他随便找的一个女孩子敷衍自己给他安排的联姻。
陈知夏又跟季星河聊了些琐碎的事,季星河挑适合的话题回答。母子两人像例行公事,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吃完饭,陈知夏知道季星河并不想跟她多聊,告辞离开。
从电梯下到停车场,季星河一个字都不想主动开口。
小赵坐在车里等着陈知夏,见到电梯门打开,赶紧下车替陈知夏打开车门。
“陈姐吃完了呀?怎么不多陪陪季总,母子难得相聚。”
陈知夏这才介绍:“不是怕你等久了心情不好嘛。小赵,比你大两岁,是我新招的助理。”
小赵笑着跟季星河打招呼,伸出右手:“季总好。早就听说季总年少有为,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挽起袖口的左手腕露出一只黑水鬼。
季星河看了一眼小赵,并没有伸手,语气淡淡:“过奖。”
他都记不清自己见过母亲多少个助理,都是年轻壮力的小伙子。
小赵尴尬地收回了手,替陈知夏关上车门。
“季总,告辞!”
季星河朝陈知夏点了一下头:“母亲,慢走。注意安全。”
陈知夏摇摇手:“回去休息吧,我看你也挺累的。”
季星河目送车辆消失,转身上楼,一点都不留恋。
出了小区,小赵有些不高兴:“你们家公子好像不喜欢我?”
陈知夏一笑:“你错了,他向来都不喜欢陌生人。”
洗漱完毕,季星河点燃一支烟,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城市灯火。
那些明亮的光点似乎离得那么远,又那么近。
陈渺走后,整个别墅突然就安静下来。
明明以前陈渺没来的时候别墅就是这般安静,不过一个月时间反倒有些不习惯这种安静。
即使晚上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看剧追综艺,都会时不时发出些动静,或癫狂地笑得犀利,或伤心地哭得动容。
之前还嘲笑她怎么那么好骗,明明这些东西都是有剧本的,是假的是演给你们这种不带脑子的人看的。
陈渺回答一个人要那么聪明做什么?太清醒也是一种痛苦。
他们愿意演,我愿意笑,很公平。
季星河从来不看偶像剧,觉得里面的人除了会谈恋爱以外别的都不会干。为了所谓的爱情可以抛弃生养的父母,可以与朋友反目,甚至蔑视道德抛弃三观。
里面的人,都只有被荷尔蒙支配。周遭的世界都要为爱情让路。
季星河苦笑,难道很久以前自己也不是这样想的吗?
这个世界上,除了小苏,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后来沉沦很久之后浮上来,才发现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个。
也许像陈渺所说,有时清醒很好,有时糊涂也很好。
陈渺跪在自己跟前的时候,季星河脑子是清醒的,但行为却是糊涂的。
季星河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这个时候学校应该断电熄灯了吧。
“今天训练得怎么样?”
等了几分钟,也没回音。
估计是太累睡着了。
季星河掐掉香烟,陷入黑暗中的沉思。
第二天陈渺醒来看到消息,吓了一跳。
那么晚了季星河居然还给她发消息,奈何自己睡得太死,错过了。
陈渺一边懊悔一边听着外面的号角声,不情不愿地下了床。
又到了下午,罗菀菀还在挣扎着要不要主动给季星河发个消息问候一下。
开完会,看完文件,听完进度汇报,季星河终于闲下来。
昨晚的寂寞让季星河有种不想太早回去的想法。
季星河看着陈渺的对话框还是没有动静,应该是军训的时候不能携带手机。
莫名地,季星河觉得自己心里有点烦躁。
宋凇看着季星河冷峻的眉目,知道他内心不高兴,自己也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
季星河翻着手机,着实觉得无聊,便给罗菀菀发消息:晚上有空不?一起吃顿饭。
罗菀菀自然惊喜,还是矜持地等一会才回答:好啊,时间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