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罗菀菀想象中的温情脉脉不一样，一上桌季星河就开始喝酒。
季星河很绅士，罗菀菀不喝他也不勉强。自己一杯一杯倒着，与罗菀菀的饮料杯碰一碰就一饮而尽。
虽有人陪，季星河却喝出自斟自饮的孤独感。
罗菀菀试探道：“是最近工作不顺利吗？”
季星河摇摇头：“没有，项目推进很顺利。只是心情不好。”
罗菀菀想到他最近不寻常的就是见了他父母：“是家里出事了吗？”
季星河没想到罗菀菀这么聪明：“他们很好，只是可能气候问题，影响了激素水平。”
以前只听说过女人一个月激素水平有波动，怎么男人还有？
罗菀菀本想趁着这个机会与季星河套套近乎，增进两人之间的感情。人在脆弱的时候是最容易被攻破心理防线的。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听听，或许心里会好受一些。”
“说不出来。”
季星河嘴硬得像水晶杯，怎么撬都不行。
吃完饭，季星河微醺，让宋凇接他下楼回去。
罗菀菀想扶他都被拒绝，借口是把酒味熏着她，还让她离得远远的。
为着季星河能送她回去，罗菀菀甚至没有开车。
罗菀菀一个人站在夜色中看着远去的季星河，久久不动。
宋凇也奇怪，季星河不贪杯，除非应酬平时都不会喝酒的，今天怎么喝了这么多。
而且既然是男女约会，怎么喝醉的只有季星河一人？
宋凇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他。
回到房间，季星河头昏沉得厉害。
摸到手机，看到陈渺依然没有回他消息，沉沉的失落从天而降。
陈渺，你是忘记做一个商品的觉悟了吗？
想到父亲那张威严的脸，想到母亲春光明媚的笑容，好像这个世界就是他一个人多余。
小苏有了疼爱的人，只有他还是孤身一人。
就连陈渺，也抛弃自己享受自己的生活。
季星河有些生气，明明他并不比任何差，为什么难过的会是自己？
陈渺已经洗澡躺下，看着手机里季星河还是那条前几天发出来的消息。
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趣，不知道多发一条吗？
你发我就回呀！
陈渺在对话框里编辑信息，打了一长串最后还是删除。
这会他应该在与罗菀菀吃饭吧，这个时候打扰他们约会是不是会唐突？显得自己很绿茶？
说不定两人这会正手挽手走在河风里你侬我侬，我这个时候发消息是不是算不解风情？
正当陈渺还犹豫要不要跟季星河发消息时，陆驰霄消息又来了。
“今天训练累不累？（心疼表情）你们要不要参加阅兵？”
“我们专业都被封为了飞虎队，哪有资格参加呀（叹气表情）”
飞虎队，谐音废物队。
“没事，你们是最棒的（大拇指）。即使以后真的世界大战，我们男人也是会冲在最前面的（大兵头像）。今天跟校篮球队训练，全身都是汗！”
说完发过来一张脱掉篮球上衣的照片，身体薄肌，汗水顺着头发滴落。
立体的五官在灯影下魅惑感十足。
“这个照片只给你看哦。”
盯着那张足可以做恋爱小说男主封面的照片，陈渺忽然觉得自己呼吸都急促起来。
“运动的男孩最帅！”陈渺夸赞一句，锁了屏。
脑海里理智的声音却不断地重复着冷峻的言辞：做商品要有做商品的觉悟。
陆驰霄打的什么主意，陈渺不是不清楚。
如果没有季星河在前，陆驰霄是个不错的恋爱对象。
高大帅气阳光体贴周道，偶尔还能开个小玩笑逗她开心。完全符合她对男友的幻想。
只是，与季星河比起来，陆驰霄算不得理想男友。
在季星河心里，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呢？真的只是个商品吗？
十年啊，现在连十个月都不到呀。
陈渺脑海里越想越乱，干脆不看手机了。
正当陈渺迷迷糊糊睡着，手机却震动。
谁啊，大半夜打电话搅人好梦。
一看来电，季星河！
陈渺的睡意瞬间就没了，赶紧爬起来到阳台接电话。
“喂……”
“你军训后胆子变大了，居然敢不回我的消息！”季星河的声音带着醉意和怒意。
陈渺一听他生气，就感觉有点不妙。用着他的钱底气不足。
赶紧解释：“我哪里敢呀，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我怕打扰到你工作生活。你今天是不是又喝酒多？”
“我喝不喝酒关你什么事？”
“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不喝酒怎么拉近关系，怎么让别人听你的话按你的意思去做？你以为喝酒就只是喝酒吗？那喝的是人情世故！你怎么那么笨！”
“我只是担心你身体不好。能少喝就少喝一点吧。”
因为你喝多后就乱说话！
“这些天你是不是碰到年轻的男生把我给忘了？”
这话怎么听着有股醋味。
“哪有！军训大家都晒得黑黑的，看不出美丑的。”陈渺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脑海里是陆驰霄的那张脸。
“陈渺，你最好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十年，是你跪着救我买下的！十年。这十年你都是属于我的！你是我买的商品，这十年只有我有使用权。”这话句季星河说得近乎咆哮，带着一点威胁的意味。
陈渺心里一阵酸楚：“我记着呢。”
“什么时候军训结束？”
“这周末就结束了。”
“周日傍晚我来接你。”
“好。”
那边长久没有回音，只听到他喝水的咕噜声。
醉酒之后，季星河习惯喝大量的水来加速酒精分解速度。
他不喜欢被酒精麻痹神经的感觉，需要时刻保持清醒与理智。
喝完水，季星河似乎恢复一点理智。
“跟舍友相处得还好吗？住宿舍有没有不习惯？食堂的饭菜能吃得下不？要不我在大学城给你租套房子出来住？”
陈渺觉得季星河怎么有种罗荟父母上身的感觉。
“不要，这样搞特殊不大好。我跟她们相处挺好的。你也不想让我显得特殊吧。”陈渺几乎用哀求的声音乞求季星河，“你就让我好好地念完大学好不好？”
要是真是过分与众不同，总有一天会被人拆穿身份，自己还要不要大学读下去了。
“那好，你最好在大学里乖乖地。”
终于等到季星河叨叨完，挂断电话的时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看首页，居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全是季星河！
陈渺倒吸一口凉气，自己真是睡得太死。要是自己这样打别人的电话不接火气早就上头，还是季星河好脾气没有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