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文前:各位读者,看完这一章,请先别激动,停下你打低分的手,我不会放过渣爹的。
“这个礼拜一共抓了10个孩子,除了这3个长得好看的,其余全部卖去老八那。”
“老大,这个呢?”
摇摇晃晃中,汪淼感觉被踹了一脚。
“这个是极品,等上面回复。”
冰冷如买卖牲口的语气,小腿处传来的剧痛,以及晕沉沉的脑袋。
这一切都告诉汪淼,他被绑了。
当着他爸和另一个不认识阿姨的面被掳走的。
妈妈一定很着急吧。
他偷偷动一下手,手被反绑在身后,不是这个年龄的他,可以挣脱出来的。
“老大,再过2个小时就进公海了。”
言语间有些高兴。
“别松了防备,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小心。”
被叫老大梳背头的男人,看一眼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占满整个小船舱的男孩女孩,“都还没醒,走吧,上去,捕捞证、检验证这些都准备好了吧?”
“放心,老大,以假乱真。”
“嘭…”门被带上。
6岁的汪淼睁开眼睛,刚才强忍的泪水,此时顺着脸颊滑落。
他重重吸鼻子,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还有2个小时,再想不到办法,恐怕永远也回不去了。
环视四周,密闭的船舱,靠近顶部开了个气窗,装有玻璃。
外面是绿中带黄的海水。
汪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小的脑袋,将所有看过的知识整合了一遍。
“还没离得太远,还在近海。”
他是在Y市被拐走的,Y市有两个入海口,泥沙冲进海里,导致海水与北方的海域不同,偏黄。
只有开出去很远,才会带点蓝色。
“两个小时。”他喃喃对自己说,“正值捕鱼期,海警巡逻偏多,有机会。”
大脑在他一遍遍梳理、归纳中,越来越冷静,展现了不同于这个年龄的沉着。
他看一眼船舱里还昏迷的孩子,年龄在3-8岁之间,年龄太小,醒来恐怕并不能提供帮助,反而惊扰了歹徒。
只能靠他一个人,运气好,一船的孩子能重回父母身边。
运气不好…
汪淼摇摇头,他要回去找妈妈。
绳子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借助嵌在船舱缝隙的铁片磨开。
绳子断,手也磨的布满血痕,不是哭的时候。
汪淼再次将眼泪忍回去,绳索包着铁片往外拔,试了几次,才将铁片完全拔出来。
关键时候,这个就是他的护身符。
做完这一切,汪淼坐在气窗正对面,现在只要等看到船,他就有希望。
海水越来越清澈,黄色褪去,变成淡绿色夹带着湛蓝,公海越来越近了。
他握铁片的手越来越紧,开始思考以他的体力,游回去的可能性。
可能性接近零。
“老大,有船来了。”
船舱外传来声音,带着些许惊恐,“都快到公海了,海警怎么来了?出动那么多艘,不会来找我们的吧?”
汪淼闻声站起来,踮起脚尖,小小的气窗外,几条船伴着海浪若隐若现,国旗分外醒目,是海警。
只要趁他们开门冲出去…
汪淼调整姿势。
“快,把这些孩子处理了,冲我们来的。”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什么东西被砸了个粉碎。
舱门被拉开。
汪淼趁间隙冲出去。
可他才六岁,即使握着铁片,划伤一个年富力强的成年人又有什么用。
他被推倒,撞在船舱壁上,才停下。
药力慢慢失效,再加上这么大动静,孩子们陆陆续续醒了。
没被塞住的嘴,接二连三嚎啕大哭。
“六子,扭断脖子,趁现在丢,还能沉下去。”
舱外响起大吼,“速度快,我来拖住他们。”
这么冰冷的话,对一个六岁的孩子而言,无疑是直击心灵的,汪淼甚至愣在当场。
一个…
他看到六子当着他的面扭断了一个孩子的脖子。
只抱住,转了一下。
惊恐从心底升起,汪淼蹬着双脚想要逃离这里,可舱壁挡住了去路。
泪水终于还是滑落了下来。
两个、三个…
上一秒还在哭的孩子,下一秒没了动静。
四个、五个…
汪淼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他好像喊了,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六个、七个、八个…
六子丢下手里的孩子走过来了,因为用力红了的眼睛,盯着他,就像看一条待宰的鱼。
六子笑了。
汪淼眼前黑了。
……
海警冲进船舱的时候,只看到汪淼手持沾满鲜血的铁片,挡在一个还在哭的孩子面前。
他的脚下,一个男人捂住脖子,冲他们伸手。
可手怎么捂得住奔腾而出的鲜血。
那抹跟海一样的蓝,终于唤回了站在原地喘着粗气的汪淼。
他手一松,铁片落地。
“痛,妈妈,救我。”
这五个字,是他晕倒前说的。
“呜呜呜…”
床上,汪淼哭的喘不上气。
范世谙推了他几次,不醒,拉着他的胳膊,使劲摇晃,他才惊醒过来。
“叫我叔叔。”汪淼扑到他怀里,“小朋友们,死了,都死了。”
范世谙怔愣了一下,扯开还抱着他的人,“做梦了对吗?没事,醒了就没事了。”
“不是。”汪淼摇头,将梦里的事,原原本本说给他听。
在范世谙还愣在他说的梦里时,汪淼又道,“这不是梦,这是淼淼经历过的,如果不是洋洋,我们三个都死了。”
这不是梦,这是真实发生的。
这就能解释的通,为什么汪淼有三个人格。
那场如同灾难的经历触发了他大脑的保护机制。
也能解释的通,为什么三年前,实验室发生那么惨烈的事件时,汪淼失去了最重要的那部分记忆。
范世谙尽力压下心中的波动,安抚情绪激动的汪淼,“没事了,你们得救了,梦,那是梦。”
他冲汪妙笑了笑,抬手揉一把头发,“我陪你睡,睡一觉就好了。”
“范队。”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范世谙扶他肩膀躺下的手,顿在离床不到10公分的地方。
“咳。”他松开手,汪淼陷入被窝里。
他撑着床垫坐起来,环视一眼房间,不是他的,揉头发,无奈问道,“是汪妙?”
“是,咳。”范世谙不自在地坐回沙发,“他做了个噩梦。”
“我知道。”这个梦,汪淼看见了,可他被困在一堵透明的墙后,只能眼睁睁看这一切发生。
“她说这是梦?”
“不,她说,这是曾经你经历过的。”
“我知道了。”汪淼垂眸不语。
那段遗忘的惨痛经历找回来了,说实话,憋闷。
他看向自己的双手,杀过人了啊。
如果早一点,杀了他,是不是能多救几个孩子?
“我回去睡了。”汪淼掀开被子下床,“今晚谢谢你保护了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