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一阵剧烈的疼痛。
楚清河从一片漆黑中睁开眼睛,月光从外面照进来,半眯着眼睛才勉强看清光景。
这里是一处石洞,敞着风,从外面呼啦啦吹过来。
冰凉的刺感。
楚清河起了鸡皮疙瘩,心里疑惑越来越甚。他为什么又活了过来?这是哪,为什么在这里?
而此刻,那山洞入口,闪过一道绚烂夺目的羽毛——那是楚清河此生见过的最耀眼的场景,也是他人生新篇章的起始点。
一晃神,那金黄色尾羽,擦过洞口,旋即飞向高空,那月轮所在处。
那羽毛竟是长达数尺!片片金羽交织,形态颀长壮观,空中传来凌厉的鸣声。照亮了周围漆黑夜空。
是凤凰?!
在画本书籍当中才会出现的古物种!
而后,脑海里蓦地响起一道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与庄重。
“吾等神鸟,所为世间和平秩序。能预测后事,却无法改变。你可听好了,你将来,会成为魔尊。并且须得保护接下来出现的人。”
“魔尊?!”楚清河忍不住惊讶出声。
“他会救你,你命中与他有缘,互为师徒。你死而复生,是因为彼端波动,误伤了你。为你签了契约,只要做到保护他的职责,即可保你一命。否则契约断裂,仍然会死。”
“这次,恰巧原身已故,趁着你灵魄快要灭亡之际,吾不得已将你送入此处。”
随后,神凰鸟飞向天边,彻底消失。只留余音缭绕。
这话语炸响在楚清河耳边。
魔尊?人族谁人不知现任魔尊是心狠手辣,实力强盛,狡诈非凡。他一凡人之躯,怎可敌过魔尊?
还有,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他活了过来,还要被人救?那——楚清河发现自己是动弹不得。那手脚,竟然都被上了镣铐。
而那前襟,似乎多了一张信笺。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似乎腿脚有些不便,拄着一根拐杖。
看到楚清河,便是笑容满面。
“我昨天来送饭的时候,看你气息微弱,还以为要死了。可现在看来,也不用操心了。”
看来神凰鸟所言是真的,原身已故。
“事不宜迟,今日可是个炼药的好日子。”王久远笑了一声,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炉鼎。
那炉鼎由小变大,放置在地面。
炼药?
他是听说这段日子来,一直有人被杀害,活生生做成丹药。
因为总是迁移据点,仙家门派也很难追踪到。面前的,就是炼丹人之一。那么他……
楚清河心下铃声大作。想要挣脱,脚部却猛然一痛,勒出了一道深色印子。
他摇头道:“没用的,你还是老实待着,这是定身符。”而后,王久远往他头上贴了一张黄符。
楚清河心知逃离无望,只得佯装笑脸,拖延时间。
等那神凰鸟所说的人来。
“您看,我这估摸着也快死了,临死前能不能告知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王久远道:“当然可以,你跟之前相比可是听话不少。”
“看到前面那炉鼎没?那就是你的归宿。我可是费了半天的劲,才找到你这血脉如此纯正的。”
“你也不要怕,我炼丹手法娴熟,保证让你不痛上路。”
那炉鼎水声鼎沸,已经烧开了。
随后王久远伸出手,手爪变成锋利的钩子,靠近楚清河的脖子。
那钩子,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恐怕下一秒就要将他杀了,入锅炼药。
“等一下!”楚清河道。
王久远疑惑道:“怎么了?”
“你可有看到之前凰鸟现身的景象?”
王久远哈哈大笑:“你怕不是被吓魔怔了,哪里来的凰鸟,我看你是在找借口。”
而后,继续将那钩爪靠近楚清河脖间。
楚清河强行镇定下来,脑海中灵感一闪而过。
而后,他满脸惊恐地望着那王久远身后的方向,嘴里还念念有词:“有,有人来了!”
王久远瞧楚清河如此,疑惑地往身后去看,却不想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感。
“啊,你这个小兔崽子!”王久远手上吃痛,立马扔下了拐杖,随即重心不稳就要倒在地上。
楚清河死死咬住那人的手不放开,疼得他哇哇大叫,鬼哭狼嚎。
“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做成丹药!”
王久远显然气急了,用那另一只手向楚清河挥去,却碰到了他额头上的黄符。
符文落下后,周身不再沉闷,霎时间连空气都快活起来。
楚清河立马朝外跑去。
王久远在地上颤巍巍要爬起来。但楚清河因为脚链加身,跑不远,不幸被身后的王久远抓住了半截腿。
楚清河霎时间一个趔趄,脚一蹬,甩开拉扯的手后,顺手把那边上的药材、罐子噼里啪啦地全数都丢到王久远身上。
王久远咳了一声,被砸来的药罐击倒在地上,没再动弹。楚清河刚要松一口气。
可不过须臾之间,随着他口中念叨着什么,竟从那地上站了起来,拐杖也丢在一边。
“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清河心中一骇,看来物理攻击对他不管用!怪不得这家伙腿脚不便,还能屠戮这么多人。
敢情是有后招!
怎么办?他此刻脚上有镣铐,根本无法逃离。
楚清河紧张得闭上了眼,那神凰鸟所说之人,到底什么时候会来?
紧接着,一道光亮从远处飞进,是一片飞叶。
直直插入那墙壁,擦破了王久远的脸颊。一股鲜血自他脸颊流下。
王久远茫然一瞬,而后惊恐地捂住脸颊。
随后颤声道:“是谁?!”
山洞前,出现一着素衣白裳之人,将身后大半月色挡去。
楚清河鼻头一酸。
直觉得只有清风明月四个字能配得上他。
真真是救星!
而后,趁着王久远分散注意力,沈驰抬手中便将折扇飞出,一阵强劲的风,夹杂着澎湃灵气,直接将王久远击飞开来,撞到石壁上去。
王久远猛烈咳了一声,声音颤抖:“天音派长老,沈驰?”
而后再难支持,口吐血液,晕了过去。
楚清河在暗下来的夜色当中,恍惚中和沈驰对视上。
他面庞柔和,看不清神色。
而后,沈驰一挥白扇,将楚清河手铐脚铐打落。镣铐啪嗒一声,四散开来。
“…该叫你什么?恩人,还是沈长老?”楚清河斟酌着词语,看向沈驰。
“随你便。”沈驰淡淡看了他一眼。
这就是神凰鸟所说的,要他保护的人了吗?还会是他未来的师父?
自己都能死而复生,加上凰鸟现身之象。而前襟那张纸条,估计就是神凰鸟留下来的。
不过,依照目前情况来看,谁保护谁还不一定。
“那我就随意叫了,沈长老?您可知道那神凰鸟一说?”楚清河道。
沈驰道:“那是上古开始即有的神兽,镇守于世界彼端,从不踏出彼端半步。你问这个做什么?”
楚清河道:“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沈长老刚才可有看到什么异象?”
沈驰摇摇头:“并无。”
这一个二个的,都没看到异象,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只有他一人可以看到。
“哦,那这人怎么办,他死了吗?需要我帮忙吗?”楚清河看着昏迷不醒的王久远道。
“不必。我留了几分气息让他存活。之后自会有弟子前来处理。”
沈驰将那地面上的碎片,和未炼化完的丹药等物放于自己储物戒指内。
“夜晚有狼,你与我们住上一宿,隔日就可以离开了。”沈驰道。
“等下等下,”楚清河道,“我这脚上还伤着呢,你这有没有金疮药给我治治?”
脚上面被镣铐挂久了,起了许多血泡,轻轻一碰疼得慌。这倒是千真万确的。
“给,拿着,”沈驰道,“敷完就快跟上来吧,我走慢些。”
“好嘞长老,我马上来。”
楚清河接过了丢来的金疮药,心里想的是接下来该如何了。他趁机看了眼多出来的信封,似乎正是神凰鸟与地府签下的契约。
他真的能成为魔尊吗?若是既定的,恐怕与自己的血脉也有关联,就像刚才王久远所说那般。
若是如此,那捡回来一条命,又能实力变得强悍。要的只是保护沈驰一样事,似乎也不算太差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