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河的眼睛亮了亮,这个意思,难道是可以试一试的意思吗?
不知为何,楚清河倒是有些许期待,因为这是从沈驰口中说出来的。
但是随后一句话,沈驰又道:“但现下,还是得将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这一句话,倒是让楚清河心里清醒几分,毕竟确实,感情之事,在家与国面前,还是往后放一放。
倒是他唐突了。
“我想那日,恐怕自己也不清楚原由了。”沈驰缓缓道。
沈驰沉默一会:“但是,我给你承诺。若是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没有了后顾之忧,到时候,我们再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虽然我不太懂得感情一事,但感情之事,若我觉得合适,我会认真对待。”
楚清河点了点头,认真看着沈驰:“确实是这样,感情一事,必须要认真对待,绝非儿戏。”
“我的话,确实还不够了解你,等到真正能够了解你的那一刻…我想,不会太久的。”
这样子,倒是现在最好的选择。他倒是要庆幸那一日,自己头昏脑涨,多日的郁结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但也正是这一举动,让楚清河确认了自己的内心。一点一滴的好感,虽然缓慢地在聚集,但积少成多,总归是破开了心尖那一点缺口。
同沈驰,他的师父,关系似乎也越来越近了。沈驰也终于算是卸下了一些防备。愿意让人靠近。
想起那一抹笑容,这便足矣了。
“那师父,在私下里,我们可以算是朋友吧?”楚清河道。
沈驰正要回答,却突然小声“嘶”了一声。
楚清河正要上前查看如何,却被沈驰给推开了:“不必,只是有一点小伤口,不必在意。”
可楚清河看沈驰这副隐忍模样,哪里是“只是一点小伤口”?
楚清河不信邪,绕了个身,便到了沈驰背后。
果不其然,那背部,倒是从里衣里面,往外渗出来一丝丝鲜血,虽然量小,但是能从层层衣服里面渗出血丝。
想必不会是太轻微的伤口。
而鼻尖,又萦绕出那淡淡的药草味。
楚清河想起来那日被吻的时刻,也是周边萦绕着一股极淡的药草味。
原来如此。
“师父,我帮你看一下,如何?”楚清河道。
“这伤口都渗出血来了,恐怕伤口都已经崩裂,需要再次重新换药草铺上了。这又是在背部,恐怕不太方便。”
“师父?”楚清河故意加重了这几个字的咬音。
在楚清河的连环询问下,饶是沈驰,面色也微微一红。
谁能拒绝自家徒弟无辜看向自己的眼神。
沈驰倒是不介意,直接将衣衫褪下,坐在了矮凳上,露出训练有致的精壮背脊。
“药放在床头柜那,”沈驰道,“你推出来第一样便是。”
楚清河顺着沈驰的指意,拉出来那一屉,果然,一包散着的药放在那儿。没有扎紧,那线口一下子便能够松开。
是一包十灰散,楚清河拎着药包,放到了矮桌上。
此刻正是午后,倒是阳光正好,楚清河看着那已然渗出血来的纱布。莫名感到有些心疼。
将那包扎好的纱布轻轻掀开,露出里面有些狰狞的伤口。
沈驰的背脊处 ,有一道已经被针线缝合完的一道口子,密密麻麻的针线,横亘在被破开的伤口之间。医者缝得极为缜密。
但是此刻却有一颗又一颗豆大的血珠,从那伤口开裂处一滴滴地往外冒头。
浸染了白色针线,全都由白变了红色的线。
不用想,都知道之前伤口得有多深。
“师父,我去净下手,拿个新的纱布过来。直接触碰怕是会引起感染。”
楚清河说完,便推门出去,很快就拿着一条新的纱布过来。
“这伤口,您怎么受伤的?”楚清河道。
“前几日修补结界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沈驰道。
“我同随行弟子在回客栈的路上,便是找了一家医馆,其实再过几日便能恢复的差不多。”
楚清河拿出干净的布,用温水沾湿,擦拭了一番,再拿出十灰散,轻轻地抹在背脊上。
“你想不想知道尹师妹的信件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沈驰突然道。
楚清河摇摇头:“就算是写了什么,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师父,沈驰。你曾经对我说过的,相信我,那我也会带以同样的信任,去相信你。”
楚清河道。
这便是信任的美好之处。
沈驰嗯了一声,静静等待楚清河替他上完药。
“那师父,接下来,若是幻境之事还能再搁置一番,我们得去那百花楼?”
楚清河上完药,将崭新的纱布贴在伤口上方,终于算是包扎好了。
沈驰换了一身衣裳。还是相对素的衣服。
听到楚清河开口,沈驰接话道:“正有此意。现在幻境一事,虽然官府生了嫌隙,但官府也并不能现在就动手。”
百花楼,在他来这城镇之前,便是有所耳闻了。
百花百花,意味着百花齐放,而作为这座城镇最有名气的楼,可谓是被当地的府官,严知州捧得天花乱坠。
特地作为城镇的噱头,来对外大肆宣扬。
而就算离这十万八千里的路人,都能听到那百花楼的美名。
相传,百花楼内,是城镇内最大,从业人员最多的地盘。哪怕是下人奴仆,姿色也在中等。而更遑论那从业的貌美男倌女倌,直至花魁头牌了。
更有甚者,为了能与其内的头牌共度春宵一夜。不惜砸金砸银数千两。也要将美人得手。
也正因为如此,吸引了许多人,下至百姓,上至贵胄,路经此地,都要特地进城来好好观赏几番。
而他们所在的客栈,沈驰因为不喜吵闹,就挑了人数较少的那一条街。
而百花楼,则在另一条街上。
“我听说,去过那条街的人,无不称好。这百花楼,到底是何种神奇之地?”
楚清河曾经为了活计,受邀去那青楼为人作画,但是,那一股子的胭脂俗粉味,便将楚清河给熏了个彻彻底底。
不管是男是女,皆是涂脂抹粉。
捏着鼻子,才能在粉尘里继续作画,这场景,楚清河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沈驰道:“不是什么好地方,虽然有男女因为生活窘迫,迫不得已签了卖身契,相对的也有清倌。
但最主要的,是这百花楼,还有一处交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