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河刚往前踏出一步,就感受到了手臂上的力气,回头望去,却瞧见苏长风正抓着自己的手臂。
他神色有些疑惑,试图挣脱开来,但苏长风却抓着他的手没有放开。
“怎么了?”
苏长风摇摇头,而后看向那半掩着的门扉,道:“我这之前察觉到异常的时候,只是看到他们在讨论,还没有现在那么激烈。”
随后,苏长风看向楚清河,眼里有些担忧,眉毛轻轻簇起:“可是现在,现在这种情况,真的不要再过去了,过去的话,我怕你也会跟着一起遭殃。”
可那掩着的大门,既是阻隔了大部分的声音,也让楚清河无法看到那门内的具体情况,只能看到那略微飘过的碧青色衣角。
“可是这事情有我的一份责任,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去承担。”楚清河道,试图去再次挣脱开那手臂上的束缚。
“可是,你进去……”苏长风犹豫道,这次的他没有之前那么洒脱。
“好了,”楚清河道,把苏长风的手甩开,“我知道怎么做的,你不用管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不会有事的。”
随后,不管不顾苏长风落在背后担心的眼神,和想要再次抓住他的手,径直朝那大殿前走去。
苏长风看了看自己抓空的手,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些烦躁,但也只能随他去。
那扇门不过是几步之远,楚清河不知道为何却觉得走的如此漫长。明明只是七八步的距离,可他走的越近,越感到力竭,手上也出了些许的汗渍,裹在手心黏糊糊的。
随后,那声音也是传得越近,字字句句都落下在了楚清河的耳旁,听得分明又刺耳。真的被骂惨了。
金瑶华分明是怒极,语气里又带着些对沈驰这般行为感到不争气的意味。
恍惚间,他看到金瑶华拿起来一旁的戒尺,而后指着沈驰道:“家事不外扬,但是今天这顿打,不可免去,让你好好记得这教训,碰了规矩就得好好教训,以后再犯就不是这样了。”
“你师父与我交好,他若是看到你这副模样,怕不是会气的从棺材板里掀开盖子出来。”
金瑶华说话的间隙,谈吐都有些不稳,似乎是被沈驰气得。
沈驰只是低头看着金瑶华,这眼前比他小了一个头的古板师兄,倒是没再说些什么。
“不会有下次了,”沈驰轻声道,“师兄你要打便打就是。”
金瑶华拿起那道长且宽的戒尺,道:“把手伸出来,你大了,不会用你师父小时候对你的方式打你。但你给我记住了这次教训,我不希望看到下次。”
说完,金瑶华捏着戒尺,手有些不稳,抖着的戒尺犹豫一会,便在下一秒,朝沈驰伸出的手,狠狠打去,一声响,凌啸声划破了寂静的屋内。
楚清河推开门,里面因为是午后,没有多点几盏灯,只有一些微弱的烛火,夹杂着那从门缝里落下来的阳光,里面并不是很清楚,几处都是黑暗。
听到那门被推开来的声音,屋内的二人顿时朝那声音处看去。
楚清河看着屋内的二人,几盏灯火映照在二人的身上,形成一道道忽明忽暗的光线,看得不甚清楚。
楚清河一手推开大门,而后就看到那从外面照过来的光线,照射在了二人身上,他们所做的举动,在他面前看得是一清二楚。
那戒尺正想要打第二次,却在金瑶华看到楚清河的时候,惊诧地停在了半空中。
楚清河一眼就看到了沈驰张开的手,上面有着一道红色的痕迹,红色的皮肤比其余白净的皮肤肿上许多,明显是被打得浮起来了,可想而知这一道下去,有多狠。
楚清河没忍住,朝他们二人呆愣的片刻,喊到:“不是,这件事明明我也有错,为什么只体罚师父一个人?”
金瑶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戒尺迟迟没有再打下去。
于是,他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了,又继续扯着嗓子道:“这事情我也有错,也可以说,是我先喜欢上师父的,不是他的错,真的不能怪他。”
“师伯想打,为什么不打我呢?”楚清河喊到,嗓音都有些沙哑了。
沈驰看向他,似乎有些不解,道:“你为什么来了?我这边会处理好的。”
“你处理什么啊,”楚清河几步跨去,“没事吧,手上的伤。”
沈驰将手藏到背后,神色终于开始慌张道:“嗯,还好。”
楚清河有些心疼地把沈驰藏在那背后的手拿出来,然后看了一下,道:“这手受伤了,等会要涂点膏药才可以。”
金瑶华看到楚清河,不知何时放下了手中的戒尺。
但是当金瑶华看到俩人手指上戴着的,相同的戒指时候,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两个,真的是倒反天罡!”金瑶华说这话的气息都有些不稳,气息开始发抖。
“可我觉得我们就算错了,可后面也改了,师父也让你打了,而且除了这件事,我们其余都没犯过错。这样总算是可以了吧,金师伯。”楚清河看着金瑶华,一字一句道,不想服输。
金瑶华靠在那一旁的茶桌角旁边,开始用手抚着自己的心脏处,似乎是太过生气导致了心脏剧烈跳动。
“你们,你们真的,我无话可说!”金瑶华把那拿在手上的戒尺,扔到了桌上,发出啪一声声响。
顺了一会,金瑶华才继续道:“你们爱如何就如何,我年纪也大了,管不着你们的事了,今天这事我没想让别人知道,自然不会让别人知道。可你们要是敢以后教坏宗门其他人,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楚清河听到这句话,眼里倒是亮了几分,赶忙道:“多谢金师伯!我们以后一定不会带坏其他小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