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阿倾,是江行?他怎么了?”
梁月在听到她叫出那句阿行的时候就把目光移到了她的方向,见她挂完电话一脸懵的模样,以为出了什么事,关心问了一句。
司倾回过神来,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柔声道:“他没什么事。”
梁月点点头,没再说话,她瞥见司倾似乎没刚才那么专注了,不由得想起她昨天回来对她说的话,说什么江行其实不是真的喜欢她,对她的感情也只是有一种母爱的依赖混搅不清罢了,她对这话表示质疑。
虽然似乎也有点道理,不过江行这样的人会连自己的感情也分不清吗?
她觉得不太可能,哎,不想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她真的不想一个人在宿舍啊。
梁月紧急的对司倾询问道:“阿倾,你今天投的简历有人联系你了吗?”
“有两三家网上聊了几句,还没约面试。”
“啊。”
梁月手靠在椅背上枕着下巴,可怜巴巴道:“我真不想一个人呆在宿舍啊,咱们都同出同进四年了,不如别出去租房,就在宿舍吧。”
司倾侧过头望她,无奈道:“没办法啊,我得赚钱啊,租房这个得看,假如通勤距离远,那也没有办法了,不过---”
司倾顿了顿,宠溺着道:“你要实在不想一个人在宿舍,可以住在我租的房子里,反正你在学校也没事。”
梁月眼前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又觉得内心一阵暖流淌过,起身过去抱着司倾撒娇道:“阿倾,你太好啦,果然你就是我的小宝贝儿。”
司倾满脸无奈的笑着,不知怎的想到江行,她和梁月四年早有依赖,和江行三年怎么可能没有呢?
她说的那么决绝的到此为止,其实内心知道自己并不那么容易放下,而江行只是把他的不容易表现出来罢了,况且江行对她的喜欢或许只是出于母爱的一种混乱,抛开横亘他们之间的这个阻碍,他们纯粹的感情也是不容易放下的啊。
所以江行才会说顺其自然,该走散的终究会走散,又何必急急逃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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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倾去看江行这天,时间已经走到了12月中旬,天气虽然越来越冷,可连续出了几天明媚的太阳,倒让人内心有几分暖意。
她慢慢往江行病房走的时候,发现傅怀瑾不在,而四个保镖和刘越在客厅惬意的打牌,见她进来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又压低声音的娱乐起来,那放松畅快的神情仿佛这场惬意是多么难得。
也是,跟在傅怀瑾这种让人敬畏的人身边,心不得时时刻刻紧绷着。
司倾靠近江行病房门口时,目光突然一顿,少年穿着宽松的病号服,背靠着沙发, 阳光懒懒的照在他柔软的黑发上,闪耀着温暖的金光,逆光的脸色虽然苍白,但看着有了些气色,精雕般的五官线条让人看着更加深刻。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凑在眼前,一只手拿着笔正低头认真专注的划拉,身前的茶几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叠书,最上面那本是《c语言程序设计》。
司倾眼梢好奇的一挑,专业课?
江行敏感的察觉到有人注视的目光,一转头,门框里白皙清丽的容颜撞进眼眸。
“姐姐。”
他微微笑着,叫的不疾不徐。
司倾敛下那点奇异的感觉,走进来疑惑道:“怎么突然看起书?”
江行放下书笑道:“这不是马上期末了吗?考试总得考吧,我还不想挂科呢,补考多麻烦。”
如果不是给司倾打电话听到她提写论文这件事,他也不会想到期末考这件事上面去,加之谭琅微信问了他两句期末考的事情,他才让他把自己的书带来复习,对于江行的一系列变故,谭琅已经在沈家那里得知七七八八,来时也没有多问,只认真的给他讲了老师提的考试范围,让他好好养病就离开了。
大一上半学期基本都是理论知识,加之谭琅给他标注了大概考试范围,复习起来并不难。
司倾想张口说让他多休息休息,但的确考试在即,他说的在理,只能关心道:“看累了就休息,只要认真看看,期末都不容易挂科的。”
“嗯,好,姐姐,你随便坐。”
江行回了她一个淡淡的微笑,招待得十分漫不经心,说完就低下头去开始认真看书。
司倾:“……”
这是司倾第一次感觉被他晾在这里,其实他的神情行为在外人看来挑不出太大的毛病,可对比对待司倾以往的态度看来。
少了热情亲昵,透着几分疏离。
司倾尴尬又茫然的坐进单人沙发里,近距离的斜对面就是靠窗沐浴在阳光下低眸看书的少年,他的神情认真到似乎沉浸了进去,垂下的长睫在冷白的脸颊上投下一层浓密的阴影,薄唇轻抿,时不时嗫嚅着,看得司倾内心一紧。
她霎时就想到了那天江行在她唇上疯狂啃噬吮吸的样子,顿时电流一阵阵从皮肤上颤栗而过,激起一片片鸡皮疙瘩,她果断且不自然的移开目光,转过头的耳朵陡然泛起一抹娇红,在阳光下剔透显眼。
打量自己的目光消失,江行偷偷觑着她的侧脸,耳朵的这抹红色和不自然的神色尽收眼底,他偷笑了一下。
难道我这美貌这么有冲击力?
看来得好好利用啊。
两人有将近十多分钟没有说话,房间内安静得只能听到客厅内小声的说话声,直到护士的出现才打破了笼罩司倾的坐立难安。
护士是来输液的。
江行放下书走到病床上坐下,抬起手握拳,手背上顿时一片青紫交加,还没愈合的红点就是输液的针眼,眼下又要来硬扎了。
司倾内心弥漫不忍和心疼,刺得心尖发痒。
“小帅哥,这只手不好扎了,换只手吧。”
护士拍了拍江行的手背,实在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江行抬起右手握拳,上面虽然也有青紫色,但看着恢复了很多,护士容易找到血管,拍了拍手背后,将针眼迅速又果断的刺了进去。
司倾不忍直视,看得心颤了颤,仿佛自己的手背上也传来恐惧的痛感。